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59章 起誓

  • 鳳傾韶儀
  • 莫追莫問
  • 8049字
  • 2022-08-10 07:00:00

戰爭將近,一晃眼,就到了三日后闕賢要逼宮造反的時間。在這三天里,戚霽接替何潔楹和武微微的任務,一個接著一個世家輪番勸說。除了所屬元平帝的世家,其余世家全都歸順秦王府。戚徹也趁機點兵選將,帶領著戚家軍迎接這最后一戰。

在秦王府,將近破曉時分,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身影投到了屏風之上。祁澤緩緩進入沐浴木桶中,為將要到來的戰斗做好一切準備。騰騰熱氣熏得女子臉頰微紅,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猛地睜開眼睛,其中的堅定與冷厲令整個眼眸都亮了起來。

女子走出木桶,換上一旁干凈的中衣,正要穿上鎧甲時,伸出的手卻在經過桌子時一頓,果斷拿起桌上的墨色玉墜戴在玉頸上,手緊緊攥住胸前的玉墜,眼中閃過一絲剛毅決絕和隱隱的思念。

想到今天她要面臨的敵人,祁澤毫不猶豫地套上鎧甲,迎接著這最后一戰。

在秦王府的另一端,一名長相清俊的男子手指珍惜地輕撫著做工精細的香囊,想起她離別時的含淚一笑和平時溫婉羞赧的微笑,這名男子也突兀地臉紅了起來。半晌后,把香囊收入懷中,眼中充滿著亮眼的堅毅。

在戚府,戚徹已點好兵做好所有準備,正準備提起佩劍推門離去時,卻看到了窗欞上那因他嫌丑而被綁到其上的荷包。

平時她吵吵鬧鬧,大大咧咧,如今想聽她吵鬧都聽不到了。

想了片刻后,男子走上前把窗欞上的荷包解了下來,珍惜地摸了這荷包半晌,眸中滿是柔軟想念,“等到戰斗一結束,我立馬就去接你。”話畢,男子就把荷包再次綁到腰間。深吸一口氣后,走出房門迎接著這場未知的危險戰斗。

天色大亮,北朔的一切皆在這一天開始,也終將在這一戰結束。

在秦王府中,眾世家代表皆長跪于地,人人眼神堅毅,視死如歸,氣拔山河。

“孟家。”

“戚家。”

“易家。”

……

眾人異口同聲,齊聲高喊道:“臣等愿為秦王府赴湯蹈火,披荊斬棘,赴死如歸,在所不辭。”

祁澤俯視著下方為她秦王府吶喊助力的眾臣,高喊道:“今日一戰,皆在諸位,攻進皇宮,揚我之威,奪我之志,還我榮光。”

眾臣皆站立,滿腹躊躇滿志。就在這時,屋外傳入一個女子高聲吶喊的聲音。

“還有寧家,寧家也愿為秦王府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依舊一襲銀紅色長裙的寧筱帶領著寧家軍走到祁澤面前,“韶儀,這攻進皇宮算我們寧家一份,我們寧家軍的實力可不弱,打仗的本事尚且沒有丟。”

祁澤點頭,就走在最前方,領著身后的眾臣與軍隊開始了今日這一戰。

為了挑起更大的混亂,祁澤心中也明白元平帝就是想趁此機會孤注一擲,趁在闕煜未回來之前,所以時間不等人,機會也不等人。既然如此,那她鬧得更大一些也無妨。

所以她派易星瑯去抓捕尚在各自王府等待消息的眾皇子,也防止他們突然在背后使陰招。想要歇著看好戲,等著餅從天上來,想得美,她還偏偏把他們拉入這場戰斗,誰都別想好過。

“啪——”一個王府大門被軍隊撞開,易星瑯看了看里面十分安靜悠閑的氛圍,知道人就在里面,“搜,把人給抓出來,別讓他逃了。”

眾士兵得令,拎起武器就走了進去,一部分去壓制王府里的仆從丫鬟,“都蹲下,別出聲,安靜點,這樣對你們大家都好。”這突如其來闖進來的軍隊讓眾仆從丫鬟都害怕地身體顫抖,聽話地蹲在角落里不敢吭聲。

另一部分則去抓捕這個王府中的王爺,見這王爺正喝著美酒,懷擁美人,一副看好戲的悠閑自在模樣,絲毫不知危險將近,讓眾士兵笑出了聲。

而這突兀的嘲諷笑聲也讓這醉生夢死中的王爺驚醒了過來,看著闖入他府邸的不速之客,問道:“你們是誰?不知本王是當今圣上的親兒子嗎?竟敢私闖王府,你們該當何罪。”

等眾士兵露出身后的武器時,這王爺徹底變了臉色,明白這是動真的了,急忙起身就要逃跑,連懷里的美人都不顧了。眾士兵身手敏捷,迅速上前押住了這意欲掙扎的王爺,拎起他的后領就把人提了起來。

眾士兵把人抓出王府時,就把人推到了易星瑯腳下,“大人,人已經抓到了。”

被抓住的王爺抬頭看向易星瑯,明白易星瑯是秦王府的人,就咬牙恨道:“易星瑯,你們膽大妄為,竟敢對本王不敬,你們秦王府是要造反嗎?”

易星瑯勾起唇角,帶著一抹深意地低頭看去,幽幽說道:“沒錯,我們秦王府就是要造反。”

聞言,這位王爺也被嚇了一跳,身體哆嗦了一下,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罵道:“你們竟敢逼宮造反,謀權篡位,視皇室威嚴為無物,易星瑯,你們忤逆犯上,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易星瑯一腳踹上去踢暈了,男子神情并無慌亂,而是淡淡吩咐道:“把他和其他皇子一起關在辰月樓,靜候大人下達的處置命令。”

“是。”眾士兵遵從命令,提起人就走。

易星瑯看向遠處的方向,心里想著這已經是他這邊的最后一個皇子了,也不知星軻那邊的任務辦得怎么樣了。

剛這樣想的,易星瑯就看到自家弟弟慌里慌張地跑過來,并氣喘吁吁道:“大哥,吳王府里沒有人。”

易星瑯震驚一瞬,不相信道:“怎么可能?我們鬧的動靜并不大,吳王應該不會聽到什么消息提前逃跑才對。”

“可吳王府里就是沒人,我已經進去搜了好幾遍了,連附近的茶樓酒肆和街道小巷我都搜了,就是見不到吳王本人。”易星軻彎腰扶著自己的小膝蓋,喘著粗氣補充道,然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大哥,吳王不會是在我們抓捕他們之前就已經跑了吧。”

聽到這番話,易星瑯也不禁深思起來。還真別說,吳王真的有可能在他們動身之前就已經跑了。可吳王又能跑到哪兒去?想到他進去了這么多王府,但就是沒見到王府的護衛。那會不會是吳王帶著眾王府的護衛去皇宮了?

之前大人就說闕逸這個人心思狡詐,他們得多防著點,誰知,還真讓大人給說對了。

吳王這個人倒是精明得很,騙闕賢去逼宮當面與元平帝對峙,他帶著眾王府的護衛以坐收漁翁之利。看來他們秦王府來淌這趟渾水是對的,如果真的讓吳王得逞了,想要再掀起波瀾就難了。

“星軻,大人現在到哪兒了?”

易星軻稍愣一瞬,便回道:“應該已經到皇宮了吧,畢竟祁澤的腳程向來很快。”見自家大哥愁眉不展的模樣,就奇怪問道:“怎么了?”

“我懷疑吳王帶著眾王府的護衛去皇宮了。”

“啊,原來是擔心這事兒啊。”易星軻表現得十分放心,“放心吧,祁澤對付吳王還是綽綽有余的。”

“啊?”易星瑯愣住了。

易星軻雙手叉腰,笑得輕松而愜意,“祁澤也許繡技不行,但對于領軍打人這件事很是在行。我們只用在辰月樓看管住這些皇子就可以了,其余的不用我們操心。”說著,易星軻就拽著自家大哥的胳膊,“走吧,有祁澤在,不會有問題的。”

見此,易星瑯只能帶著軍隊跟著自家弟弟的腳步離開了。

在北朔皇宮,祁澤剛一停下,皇宮莊嚴肅重的朱紅色高門就轟的一聲打開了。從中走出氣勢浩大的眾軍隊,站在最前方帶軍的高貴男子格外惹眼。男子長著一張少年氣息的臉龐,嘴角笑得彎起,但眼眸此時滿是嗜血戾氣與胸有成竹的得意。

“喲,戚小姐,別來無恙啊。”

“闕逸。”祁澤出聲念叨著,本來她就覺得闕逸做出這些舉動太過于奇怪,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闕逸怎么會愿意花費這么大的心思去做。

原來是帶兵攔截突擊,等闕賢這個冤大頭殺掉了元平帝,他就可以以除掉弒君殺父的叛賊,維護北朔皇室安定的名義去殺掉闕賢。如此一來,功勞和呼聲最高的就是他,他就可以搶先登上皇位了,即使其他皇子心有怨言,但他是皇帝,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闕賢就在金鑾殿對嗎?”

“對,一切都會發生。意欲謀權篡位的兒子殺掉父親,弟弟為了平復戰亂,維護安定,忍痛揮淚斬殺自己的親大哥,最后在不得已之下坐上皇位,成為北朔新一代的皇帝。”闕逸的眼神流露出了一絲瘋狂,唇角彎起嗜血的弧度,“這老套的故事每隔幾十年都會上演一次,這次,本王歡迎戚小姐來參與哦。”

“呵,是這樣的嗎?不過,真是可惜了。好戲雖好,但本官無心參與,這是你們北朔皇室的家事。本官來此,不過是為了奪回屬于我們秦王府的東西罷了,別的事都與本官無關。”祁澤冷淡道。

“怎么會與戚小姐無關呢?”闕逸歪著頭,欣賞著女子昳麗的面容,“真的等本王奪得皇位后,戚小姐可考慮過自己的以后。若是戚小姐真的無處可去,不如就來本王這里。本王定會好好待戚小姐的,本王會為戚小姐建一座華麗的宮殿,以后只伺候本王一人,本王不會介意戚小姐嫁過人。如此,戚小姐可愿意?”說話間,男子眼中的占有欲溢出眼眶。

但祁澤聽后只有滿滿的惡心,眉頭緊蹙,眼神冷厲地看向男子,說道:“感謝吳王的不嫌棄,但很可惜的是本官不喜歡你。對于你,本官不感興趣。”

男子臉上的表情瞬時凝滯,片刻后,就笑著看向女子,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陰戾,“既然戚小姐心有所屬,那本王就不做強求,現在的我們算是對手,對手都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那……戚小姐就去死吧。”

闕逸舉起弓箭,對準前方的女子就射了出去,但祁澤神情未變,依然淡定如斯,身影微閃就躲了過去。

“哼,別以為這樣你就能逃掉。”男子再次拉滿弓箭,瞄準后就毫不猶豫地松開手指。

但女子微微側身一躲,就身如幻影般閃到了男子的身后。看著近在咫尺的敵人后頸,女子冷冷道:“看來輸的人是你。”之后,就側身踢飛了男子手中的弓箭,手往后扳著男子的雙肩就把人狠摔在地,并一腳踩在男子的胸膛上。

只用兩招,祁澤就制服住了這個人。

闕逸被摔到地上也很驚訝,似是沒想到祁澤武功會這么好。而祁澤也無心與他計較,看人抓住后,她的軍隊已把闕逸帶來的護衛給打趴下了,就松開腳朝著皇宮大門的方向走去,讓祝余把闕逸看押起來。

剛走出一段距離,祁澤就聽到了身后闕逸的嘲諷笑聲:“戚澤,你就這么喜歡二皇兄是嗎?那本王可以告訴你,本王的二皇兄就是一個可憐蟲。他的出生讓父皇恨得咬牙切齒,母親也最后曝尸荒野,悲慘死去,能夠為他提供保護的寧家也碎的像是一盤散沙。一個應得到萬人矚目的皇太子卻逃亡到了南楚,他一出生就注定他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他的人生孤獨而悲哀,連他死了,都沒有人會為他流一滴眼淚。”

闕逸喪心病狂地嘶吼著,這番話也讓在場所有人震驚,紛紛去看前方那怔在原地,渾身散發著冷氣的女子。

“你說什么?”女子轉過身冷冷地盯著男子,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陰戾冷寂。

這狠戾眼神讓闕逸身子一怔,畏懼地不知所措,“你……”

祁澤緊咬著牙,飛身上前把男子狠踹到地上,并踩著他的脖頸狠聲道:“你再說一句,本官就踩斷你的脖子。”

“啊……”闕逸立馬張大著嘴巴,想要在這狠厲力道下呼吸。

看著男子痛苦的表情,祁澤就把腳抬起,并堅定說道:“不會,他的人生不再是孤獨的。無論是悲傷的過去,還是危險的現在,亦或是未知的將來,這一生,都有我陪著他,不讓他再是孤身一人。”

她祁澤向那天對她笑著說讓她不再是一個人的他起誓,從此往后,她也不會讓他再孤身一人。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約定!

等抓獲闕逸后,祁澤就帶著人馬直奔向金鑾殿。奇怪的是,在路上,祁澤并沒有看到一個皇宮守衛,這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想起元平帝難以讓人捉摸的舉動,她就覺得元平帝一定在下一步大棋,而這步大棋讓所有人都難以預料。

元平帝究竟想做什么,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在金鑾殿中,一名五官端正但略顯平庸的男子正顫顫巍巍地舉著手中的劍,對著高座上仍充滿龍威,坐懷不亂的帝王,顫抖著嘴唇說道:“父皇,退位吧。若是父皇不退,那兒臣就會親手殺了你。”然后語氣帶著一絲恐懼與敬畏,身子發抖得更為厲害,“父皇,反正你已坐在這皇位上幾十載,也是時候該退下了。等兒臣登基后,兒臣定會奉父皇為太上皇,遵守著身為一個兒子的孝道。父皇……”

闕賢心生畏懼,對著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好像是天生的王者的父皇害怕地話都說不完。

“是這樣嗎?賢兒想要殺掉朕是嗎?”元平帝慢慢走下高臺,對著僅有咫尺之隔的兒子依舊面色平靜說道,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對于元平帝的突然走近,闕賢像是見到了可怕之物,身體猛地一哆嗦并微顫著往后退去,不敢與其直視。

“父皇……”

闕賢雖害怕,但仍按照著人的本能把利器對向對方。元平帝勾唇一笑,主動身子向前往那朝向他的劍刃上靠攏,直至緊挨著他的胸膛才作罷。

“賢兒想殺,那就來吧,只要賢兒一用力,這皇位就是你的了。”帝王的聲音帶著一絲誘惑,但這誘惑下是顯而易見的冷意深淵。

“兒臣,兒臣……”闕賢嚇得手腕發抖,就是不敢往前使勁。

“呵,賢兒沒這膽量是嗎?”元平帝的聲音驀地轉冷,“既然沒這膽量,那為何要聽信他人攛掇,做出這愚蠢之事。”男子伸手夾住劍刃,還沒有看清他怎么使勁,這劍刃就猛然從中折斷,寸寸斷裂破碎。

闕賢看唯一的保命武器就這樣沒了,就嚇得身子一晃直往后跌去。

雖人到中年,但依然容光煥發,主宰著整個北朔的帝王踱步向前,俯視著跌坐在地上的所謂親兒子,說道:“賢兒,你大逆不道,弒君殺父,犯下這些罪過,你該讓父皇如何處置你啊?”

聽起來像是在詢問,但其中的冷意層層射出,像一把利刃般直戳入闕賢的胸膛,讓闕賢感覺胸口發涼,全身禁不住地冷得顫抖。

“父皇,父皇……”

元平帝蹲下身,望著兒子驚恐的表情,勾起唇角,幽幽說道:“你如此無用,你讓朕怎么放心地把皇位交給你啊,連殺人都不敢,那你怎么鎮得住那些虎視眈眈,圖謀不軌的眾世家呢?賢兒,你讓朕怎么相信你?”說話間,這位帝王的手也向自己的親兒子遮去,只讓人從指縫中看到那恐懼異常,不斷往后瑟縮的人。

“轟——”

此時,大殿的門被人撞開了,祁澤帶著兵趕到了。

從那剛剛開門的一瞬間,祁澤竟從元平帝的舉動中看到了一抹殺意,雖轉瞬即逝,但祁澤確定她沒有看錯。元平帝對闕賢確實有殺意,這位帝王想要殺了平時別人口中的他最偏愛的兒子。

元平帝也因殿門的應聲打開而停止了舉動,并起身笑著對祁澤打招呼道:“呵,祁侍郎,你趕來了。”

“圣上相邀,微臣怎敢不來?這也不是圣上的目的嗎?”祁澤勾起嘴角一笑,“借用此次逼宮造反達到自己的目標,那圣上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元平帝只是看著祁澤,笑而不語。

但闕賢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躲到了祁澤的背后,并害怕道:“戚侍郎,救我。”

祁澤也沒想到闕賢竟會躲到她身后,心里正想著等會兒要如何對付元平帝時,她就感到闕賢的雙手開始發抖著往前,想要扶上她的肩膀。見此,祁澤也毫不客氣地看了過去。

闕賢看到那眼神中的冷意,就又把手給縮了回去,遠離這看起來一塵不染的人,并咽了一下口水道歉:“對不起。”

祁澤也扭回頭,繼續與元平帝對峙。

“祁澤,你這是要護住這大逆不道之人嗎?”元平帝帶著一絲意外與嘲諷問道。

“不是,你們北朔皇室的事情與本官無關,圣上可以把家事處理好了再來忙本官的事,本官不著急。”說著話,祁澤也閃身到一旁,把可憐的闕賢暴露于元平帝的視野中。

“哎,戚侍郎,救我。”闕賢還期盼著向祁澤求救,然后聽到元平帝愈發靠近的腳步聲,就轉頭看向元平帝的方向,“父皇……”

但此時的元平帝很顯然不想理睬闕賢,揮了一下手,吩咐道:“蔣起,將這大逆不道之人看押住,稍后處置。”

“是。”一個人影突然出現,拽起闕賢的衣服就轉身消失了。

祁澤看清了,蔣起拎起闕賢閃身至殿外了。

心下也很奇怪,殿外是發生了什么事,皇宮里的那么多守衛都去哪兒了?

似是也看出了祁澤心中所想,元平帝笑著邀請道:“祁侍郎來我北朔許久,朕卻沒有盡到地主之誼,這次,由朕來帶著祁侍郎領略這北朔的大好風光如何?”

聞言,祁澤在驚訝之余也增添了一分慎重,元平帝究竟想做什么?

跟著他的腳步,兩人一起走出殿外望向外面早已一片混亂緊張的景象,元平帝的軍隊排列整齊地站在殿外的大空地上,正信心十足地望著祁澤的軍隊。

雙方軍隊均已整裝待發,只待一聲令下,沖出去開始一場血腥廝殺。

這下,祁澤也明白皇宮的守衛到底去哪兒了,原來早已被元平帝組織好正等待著她的到來嗎?

“北朔民風尚武,以武服人就是北朔的待人之道。”元平帝緩緩扭頭看向祁澤,“祁侍郎,懂了嗎?”

“巧了,本官也向來以武服人,這與貴國所推崇的恰巧不謀而合啊。”祁澤笑著還擊道。

元平帝緊盯著祁澤,嘴角不由上揚,發出愉悅欣賞的笑聲,“如此,便開始吧。”

“那就開始吧。”祁澤雙眸一沉,使出輕功飛至自己所帶軍隊之前,與對面已換上一襲明黃緞繡金鱗龍云紋盔甲的元平帝遙遙相望,開始了雙方早已有所準備的戰斗。

元平帝看著自己的一身金龍戰甲,似是有些懷念道:“想起朕上一次穿這戰甲之時,還是親手殺掉念禎的時候。沒想到這么快,朕就要與自己的兒媳一戰,這可真是有意思。”

“呵,有意思?闕廣,你殺害了自己為北朔辛勞半生的妻子,還追殺了十幾年自己的親生兒子,使他整日活在痛苦與孤獨當中,殺掉你,成了他一生都避不開的罪惡。到了你這里,卻是一句有意思。闕廣,你對得起你的妻子和兒子嗎?”

面對著如此直擊心靈的質問與指責,這位帝王僅僅是不在意一笑,“怎么?想幫他們報仇嗎?朕即使做出這等毫無人性之事,也好像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指責朕。”

“我確實沒有資格來指責你,但是這是他的事,你傷害的是他,這就無法原諒。”女子眸中升起一陣怒意。

“如果這就是他的痛苦與罪惡,那這痛苦就讓本官來幫他清除,這份罪惡,就讓本官來替他分擔。總是讓他一個人全部承擔,這對他而言太不公平了。”

“所以呢,你想要殺掉朕嗎?”元平帝嘲諷一笑。

“世間之道義,有債必償。”女子冷眸望向對面的帝王,“別說是一國皇帝,就算是神佛,本官也照殺不誤。”

“呵。”元平帝輕蔑笑出聲,“那朕的命就放在這里了,祁侍郎有本事就來拿吧。”

祁澤雙眸沉下去,提起手中的劍就沖了上去。兩人身后的軍隊也大喝一聲沖上前去,兩兩交鋒,打得難舍難分。

兩把利劍相碰撞在一起,劍的主人也在暗中使內力相對抗,只見一襲金甲和一襲玄袍銀甲的兩人正咬著牙冷視著對方,手上的力氣毫無遺留地對向彼此。瞬時,火光四起,只有兩方軍隊在相互廝殺,進行著這場十幾年前的仇恨再續。

“祁澤,你知道嗎?你現在正在做著念禎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元平帝冷笑一聲,“念禎早就想殺掉朕了,在朕動起了利用寧家奪取皇位的念頭時,念禎早就想一劍刺穿朕的胸膛。可惜了,朕是皇帝,還是夜闌的親生父親,她動不了手,更不能動手。否則,她就要擔上弒君殺夫的罪責到處流亡,而且還是帶著仇人的兒子一起流亡。那時的她,到底又算是什么呢?”

“既然孝和皇后不能做,那就由本官來做。”祁澤抬眸冷視著他,“闕廣,你殺死孝和皇后的仇,就由本官來做個了結。”

“呵,那你就來吧。”元平帝再次朝向女子揮下利劍,劍刃相碰的冰冷聲音令人膽戰心驚。

同時,在辰月樓也不平靜。

在辰月樓一樓的大廳里,眾皇子都被關押拘禁于此。易星軻看向皇宮方向的冉冉烽火,不由心生擔憂道:“好像打起來了。”

“是嗎?”易星瑯也走到門前,遙望著遠方的炙熱不息的沖天烽火,“好像真的打起來了,看樣子恭王刺殺失敗了。”

“而且吳王也失敗了。”易星軻喃喃補充道,然后便問易星瑯:“那圣上抓住了恭王和吳王后,會怎樣處置他們?”

易星瑯嘆息一聲:“皮肉之苦在所難免。”

“也是,總不能圣上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啊。”易星軻剛笑著說完,隨意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身高極高的身影,這人的氣質十分陰沉,乍一看去能把人嚇一跳。

“啊,你是誰?”易星軻驚叫一聲,“不知道這里是秦王府易家的地盤嗎?若是你敢放肆,我們易家定會追究到底。”

易星瑯也聞聲急忙轉身望去。

但這臉色陰沉沉的人并沒有說話,而是輕瞥一眼易家兄弟,就從腰間抽出一把劍。

見這人還有武器,這讓易家兄弟更是小心謹慎。正要上前阻攔之時,這人就從袖中射出一支袖箭于兩人足前,阻止了兩人前行的步伐。

正當易家兄弟相視一眼迷惑之時,就看到這人揮起利劍毫不留情地斬下了一名皇子的頭顱。那皇子還沒來得及吭出聲,就已斷氣死去。

血紅的頭顱咕嚕咕嚕地滾到兩兄弟腳邊,鮮紅的血液揮灑滿地,濺到了兩兄弟的衣服上。

易星瑯和易星軻見此情形完全愣住了,這是要干嗎?他不知道這是當今圣上的兒子們嗎?竟然還斬殺死了一個,這人不想活命了嗎?

但前方氣質陰沉的人并未感到不妥,甚至在眾皇子恐懼驚叫之前,就用袖中的袖箭一箭封喉,全部當場死亡。整個過程快速而安靜,而做出這件事的人面色未變,依然陰沉,仿佛一個執行任務的人偶。

見任務完成,蔣起就縱身一躍,從窗口處飛出了辰月樓并前往皇宮的方向,在那里他還需要回復任務。

在皇宮中,元平帝身子往后一躍,站至金鑾殿前的高臺上等待著任務的回復。

“圣上,任務完成,所有皇子皆被屬下所殺,一個不留。”蔣起拱手回應道。

聞此話,元平帝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而是輕做點頭讓蔣起退下。

祁澤聽到這番話,完全震驚了,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冷血帝王。包括戚徹和寧筱也完全怔住了,轉頭看向那高臺上面色不明的帝王,一時間竟也忘記了戰斗反擊。

主站蜘蛛池模板: 龙州县| 大足县| 新乐市| 宾川县| 元氏县| 辽阳县| 绩溪县| 隆回县| 化隆| 温泉县| 藁城市| 洪洞县| 邯郸市| 中西区| 亚东县| 儋州市| 无棣县| 资溪县| 鹤岗市| 工布江达县| 临夏市| 德庆县| 永修县| 平潭县| 出国| 罗城| 宁乡县| 衡水市| 大石桥市| 石林| 内丘县| 武胜县| 东阿县| 阜康市| 苏尼特左旗| 尚志市| 晴隆县| 手游| 桑植县| 开远市| 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