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頭楊戩人在西海,廣寒宮這頭倒是不得清凈。
廣寒宮內。
嫦娥悠悠轉醒,喚了侍女問:“可是真君送我回來的?”侍女為嫦娥取了毛巾擦拭額角的細汗,恭敬道:“回仙子,真君將您抱回廣寒宮門前便囑托我們好生照顧仙子,讓仙子好生休養著。”嫦娥姣好的面容綻出了細微的笑意,接過侍女端來的茶水,語氣帶著些許篤定:“我便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那么這苦便也算不得什么。”
侍女不便說什么,給嫦娥掖緊了被褥,便行禮退下。
嫦娥躺在床上,蹙了蹙眉,暗自咬緊了一口銀牙,心想:料不到上神會摻和仙界的事,倒是出了我的意料,不過這頓罰下來,免不了楊戩會心疼。只是嫦娥心里隱隱覺得不安,上神的作為讓她感到了莫名的針對感,偏生以前從未聽過這上神有入世,按理說她沒機會招惹上神才是。嫦娥眉目低垂,忽然想到楊戩喚上神時,神情透著些許熟悉感,一想到仙界里有這么一個比她貌美而強大,有可能奪走她在楊戩心底溫軟地位的存在。她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兒,圓潤粉嫩的指甲稍稍用力攥緊了手帕,也是該讓咱們的上神知曉這仙界執掌眾仙的職責沒這么好當了。
正在嫦娥這邊心思盤算間,三清宮的陸清霜倒是無趣得很。
正巧乾陽從門外走回,施了法變回原貌,一進門便敲見自家師妹無趣地趴在桌子上發呆,不由輕笑:“師妹可是覺得這仙界無趣?”
陸清霜抬眼瞧著是乾陽師兄,有氣無力道:“師兄怎去一趟凌霄殿花了好些時日,桂花糖蒸栗糕吃完了,這宮里無聊得很,我已入定了半個時辰又醒了。”
乾陽坐下來替自己沏了茶,打趣道:“師妹這般耐不住性子,倒是半分不隨小師叔。玉帝那邊派了人在宮外侯著,說帶你去你在仙界的府邸,順帶把王母先前留下的些許仙務處理了,以及熟悉下今后要處理的仙務。”
陸清霜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是時候起來活動筋骨了。我倒是去瞧瞧有什么樂子。師兄回見。”陸清霜往外走,頭也沒回地向師兄擺了擺手,意思是別送了。
果不其然,門外已侯著雀兒等侍女,見陸清霜出來,雀兒等人行了大禮:“參加上神。”
“免禮,帶本上神去瞧瞧吧。”陸清霜在雀兒的攙扶下上了軟輦。“喏!啟程!”
片刻后,軟輦停下,陸清霜抬頭打量了一番。“上神,陛下說您好清凈,特命我們好生收拾了一番,這疏還宮便是您的府邸了。靠著瑤池,離蟠桃園也不甚遠,您有什么需求盡管吩咐在下。”雀兒扶著陸清霜下輦,退至一邊恭敬道。
“不錯,回頭去領賞吧,同玉帝哥哥說,勞他費心。”辰凝扶著陸清霜往殿里走,雀兒提醒道:“上神,那仙務本子都在案牘上了,您有不知道的再問小仙。小仙不打擾上神了,在門外侯著。”“行,下去吧。”
“主兒,這些可都是要處理的仙務?”辰凝按捏著陸清霜的肩膀,眼睛看著案牘上厚厚的一摞本子,不由驚嘆道。
陸清霜翻開看了兩眼,輕笑道:“我原以為是沒有什么樂子,但有些人吃了虧不長記性,變著法子上趕著給我送樂子,這就好玩了。”
“主兒是說這是廣寒宮那位?”辰凝也拿起仙務本翻了兩眼,不由笑道,“果真是想給主兒下難題,卻也不瞧瞧這些微末心思對著誰使兒。”
“即是吃了虧耐不住性子,那就教教她,什么是作繭自縛。”
陸清霜躺在軟椅上,捧著書,拈著凍好的果子,悠然自得。辰凝扇著風,瞧陸清霜看的入迷,出聲問道:“主兒瞧得是什么書,看得這般入神?”“人間詩人寫的,我倒是想瞧瞧這人。辰凝,過些時日便是人間的上元燈節,你想下凡間玩么?”陸清霜頭也不抬地回道。“主兒,我們下凡,那些仙務本可怎么辦?”辰凝擔心道,“雖是不入流的激將功夫,礙著名聲,主兒還是得把它處理得漂漂亮亮的。”
陸清霜拿著書輕輕敲了下辰凝的腦袋,嗔道:“你家主兒何時做過不漂亮的事兒。且去換了衣裳,下凡去。況且啊,我們下凡,估計是廣寒宮那位樂見的,不說了,你快些去換身衣裳。下凡也是要帶好看的小姑娘才有意思。”辰凝沒聽明白自家主兒的話意,只得聽話去換了身尋常布衣。
“等上元燈節過了,這天庭就有樂子了。”陸清霜自言自語道,“希望那位不要辜負了我送上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