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科學可以這么搞
- (法)安東尼奧·菲謝蒂
- 1415字
- 2021-01-19 15:26:46
有些男人,只要一聽他們說話,人們就能斷定他們是同性戀者。您明白我說的吧?就是說起話來有點娘娘腔,有點特別。當然了,絕大部分同性戀者不是這么說話。必須要與那些仇視同性戀者的言論做斗爭,他們動輒就將同性戀者認為是從電影《籠中女狂》(La cage aux folles)里跑出來的漫畫人物。在這里我們要正式說明一下:本文中所提到的“同性戀者”是說“部分同性戀者”。所以嚴格定義后,我們要討論的話題是:部分同性戀者說起話來有些特別的音調。
仔細想來還是有些讓人驚訝。一般來說,性取向不應該對聲帶有影響。無論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性偏好不應該會導致用某種特別的音調說話,至少我是這么理解的。那么同性戀者怎么會改變說話的音調呢?
首先我們要確認一下,“同性戀腔”僅僅是一種印象。有研究人員將幾種男性嗓音——異性戀或是同性戀,播放給不同的人群聽:這些人能準確地識別出其中的同性戀者,而這僅僅是通過聽嗓音(7)來判斷的。對比異性戀者,同性戀者的嗓音更有尖細的趨勢而且會在不同情況下發生變化(8)。
怎么來解釋呢?我們可以首先推測部分男同性戀者有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模仿女性說話特點的傾向。如果是這樣的話,嗓音的女性化就跟部分同性戀者走起路來要扭胯一樣,不過是在聲音層面上。
說話的方式也是表明自己屬于同性戀者群體的一種手段。似乎可以說“同性戀腔”也是眾多“社會標識”之一,類同于服飾或者發型特點……從這個角度講,這些社會標識有著被認可的特點和主動性,也表明了想加入這個群體的欲望。
最后我們也可以假設“同性戀腔”僅僅是一種口音,類似于我們會不由自主地“模仿”周邊人的說話方式。現實中存在著眾多口音,比如最常見的是那些我們說的“地方口音”,受到生活區域影響;比如說我們在普羅旺斯、阿爾薩斯或皮卡迪(Picardie)……也存在所謂的“社會口音”;比如同是工人,屬于大布爾喬亞階層與“郊區年輕人”就有著不同的說話方式。地方口音多數是由出生地而決定,相對而言我們很容易跳出社會口音的局限。但無論如何,總的原則是一樣的:潛意識的聲音模仿。
口音不分年齡,甚至可以說初生兒的哭聲都帶著口音。剛剛出生三到五天的法國嬰兒和德國嬰兒的哭聲就不同(9)。法國出生的嬰兒的哭聲是逐漸升高的音調,而德國嬰兒的哭聲音調是逐步走低(就好像是在樂譜上分別走向高低音階)。這種哭聲習慣有可能是嬰兒還在母體中時聽到周邊成人的說話方式而掌握的。這就說明口音是多么常見。
動物也會有自己的口音。同類但不同區域的鳥類鳴叫方式也不同。同是夜鶯,布列塔尼地區的鳴唱聲就是與普羅旺斯的不同。這是因為它們要更貼近于生存環境,就必須要學習周邊其他鳥類的習慣……這與我們人類要學習語言是完全一樣的。
動物還會有一種我們可以定義為“社會口音”的叫聲。靈長類動物學家阿爾邦·拉瑪松(Alban Lamasson)的研究成果表明,在一種名為莫納·坎貝爾(Mona Campelle)的猴族群中,如果兩只母猴越相互喜歡,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它們的叫聲就越接近。這也就是我們說的“嗓音趨合”。好友或者同車間的工友們長時間待在一起也會有著同樣的語言特征,這也是同種表現。
說了這么多,其實想說的是潛意識地模仿我們最親近的人是一種普遍現象。如果說在初生兒或者動物身上都能夠看到這一點,那么我們也不必驚訝在巴黎人、馬賽人、布爾喬亞或郊區青年人……身上同樣有這樣的特點,也包括同性戀者。不過在地方口音、社會口音的基礎上,我們也可以說某些同性戀者發明了“性口音”。我們將這種口音視為識別標識,同時也可以認為是給人類語言多樣化又增添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