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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憶

“叮當……叮?!6.敗?

穆鈺涵獨自站在鋼琴室內的白色三腳架鋼琴前,右手的幾根手指生疏的在上面試著按了幾下。悅耳的音符一個接一個跳動出來。

他想起安晴彈奏鋼琴的模樣,便學著她的樣子坐到板凳上,將白皙的雙手都放到了琴鍵上,開始試著按起了琴鍵。

盡管完全不搭調,但憑著原本鋼琴擁有的美麗音符,聽起來依然很輕靈悅耳。

那個時候,也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

穆鈺涵站在別墅門前,向出門的媽媽揮揮手,就在母親剛剛走到馬路邊,轉過頭來向他揮手的時候,一輛沒有安裝防滑鏈的車突然向她撞了過去……

小小的鈺涵瞪圓了眼睛,看著鮮紅的血液濺起,以及被撞得飛過來落在院子里的母親。

他看著母親奇怪的躺在地上的姿勢,目光呆滯。母親的骨架好像散了一樣,那么軟趴趴的躺在那兒,身下的鮮血不斷擴散,擴散……

“媽媽?”他的聲音很小,幾乎只有他自己可以聽見。

他看見那輛車的車主跑下來雙手顫抖的打著電話,沒一會兒,就有好多好多穿著警服的人來了。再一會兒,就有一輛白色的車。

他們將母親的尸體抬起來放到擔架上,一邊按著母親的胸口,一邊向車內躺去。

他就像被忽視了的小人偶,站在那兒,一直看著地上的那灘和積雪融合的鮮血,發不出聲來。

……

“叮叮……叮叮叮……”

穆鈺涵將食指按在同一個鍵上,輕輕地按了好幾下。

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起,接著便被推開了。

“鈺涵?!狈蛉说穆曇艉艹辽畛粒鞍睬绮〉沽??”

“嗯。”他低著頭,目光仍然落在琴鍵上,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按著琴鍵,隨意的應了聲。

“作為哥哥的你,為什么不去醫院照顧她?”夫人皺起眉頭,眼神充滿了責備。

穆鈺涵抬起頭,和她對視,冷漠地問:“照顧她?如果我可以自由活動的話!你的人一直跟著我,就連大門都出不了,怎么照顧她?”

“你不是跟寶琳他們一起去醫院的嗎?”

他皺起眉頭,雙手漸漸地握了起來。

“你一個人從醫院出來,是想去哪兒?”

他雙手緊握起來,眼眸中充滿了憤怒和隱忍。

“鈺涵?!?

“重要嗎?反正我去哪兒也去不了。”

“如果你真的清楚自己的處境的話,就不要再做蠢事了?!狈蛉苏f完轉身向外走時,又留了一句話,“前幾天半夜你去華錦宅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穆鈺涵愣了愣,的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難道是那個白癡說的嗎?

“不……不可能,那個家伙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話,又能是誰?那天半夜,只有她知道他偷偷跑出去的事……

啪——

他緊湊起眉頭,用力的將拳頭砸在鋼琴架上。

空氣突然寂靜起來。

穆鈺涵站在那兒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抬起手將鋼琴蓋扣上,然后轉身離開鋼琴室,去向安晴的房間。

他拿走了她床頭放著的抹香鯨娃娃,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剪刀,眼眸中充滿了怨恨跟被背叛的憤怒。

那時候……臟兮兮的窮小孩安晴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就抱著這個干凈的抹香鯨娃娃,明明渾身看起來那么臟,在冬天穿的那么少,卻竟然拿著這么干凈精致的大布娃娃……

他腦海里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虐安晴的畫面,心中的怒火在一瞬間燃燒了起來。

明明好不容易相信一個人;卻遭到了背叛。

混蛋?。?!

……

時間飛快的流逝。

當住了兩天院的安晴活潑亂跳的從醫院回到了家后的時候,但卻都沒有看見穆鈺涵的人。

她有些好奇的到陽臺和他的房間找了找,但卻都沒有看見。當她要回自己的房間,經過音樂室時,恰好聽見了從里面傳出的鋼琴聲。

難道是穆鈺涵?

她疑惑的走過去敲了敲門后才將門推開。

“叮當……叮叮當……叮叮當,叮叮當……”

她愣了愣,難以置信地看著穆鈺涵有模有樣的彈著鋼琴,有些驚訝。她能聽得出是她那天談的曲子,盡管他總是重復著彈奏最開始的那幾個音調,但聽上去卻已經完全對上了調。

啪啪啪……

安晴笑瞇瞇地拍起了手。

直到這時穆鈺涵才發現有人進來了,他冷漠的側過臉,看見是安晴時,愣了愣,隨即便皺起眉頭,厭惡的說:“臟狗,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嗯?”安晴有些茫然的眨巴眨巴眨巴眼睛,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后立即笑瞇瞇的說:“”剛剛有先敲門的?。∈氢暫缣J真了,所以沒聽見吧?鈺涵哥很聰明嘛!雖然沒有學過,但彈得很好喔!鈺涵哥喜歡鋼琴嗎?”

這家伙,一口氣這么多話,不覺得累嗎?!

“嗯?”安晴依舊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才沒有。”他站起身,不屑地說,“這種東西,誰會喜歡?!?

“哈哈……鈺涵哥害羞了呀!”她笑瞇瞇的走過去,站到他身邊,伸出手在琴鍵上按了幾下,動聽的旋律便響起來。蘇語涵想走卻被他抓住手啊。

他微怔,回過神后懊惱的將她手甩開,低吼:“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安晴愣了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完全不知所以然的。

她只是想讓他先別走,教他彈鋼琴而已。因為他剛剛彈鋼琴的樣子很好看,而且很認真,她能看得出他其實很喜歡鋼琴的音律,但是為什么突然……

“我做錯了什么了嗎?”安晴茫然的看著他,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

“連狗都不如?!蹦骡暫瓍拹旱目粗p蔑的說:“起碼狗是忠誠的,可你……真讓人惡心!”

安晴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他冷漠地轉身離開了音樂室。

空蕩蕩的音樂室,一下子變得孤單起來。

安晴在冰冷的空氣中站了良久,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事,然后堅強地彎起嘴角,露出一抹笑。

當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倒床上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后,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坐起身,將目光落在了自己放抹香鯨的床頭。

我的抹香鯨呢?!

她立即起身開始在房間里找了起來,就連小柜子都翻遍了,卻也沒有找見。

她離開房間,在客廳里找到女傭寶琳,焦急的問:“這幾天是誰給我打掃的房間?”

“怎么了小姐?是我打掃的??!”寶琳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我放在床頭的抹香鯨布娃娃怎么不見了?”

“???啊,前天早上我進去打掃的時候,就沒看見??!我以為是小姐你放到柜子里了呢!”

安晴有些失落的微垂下眼簾,沉默了會兒后轉過身,一邊向樓上走一邊在想會是拿的。

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今天穆鈺涵對她的態度,于是腦袋里的小燈泡一亮,便立即向穆玉涵的房間跑去。

咚咚——

她連續敲了好幾下門。

當穆鈺涵不耐煩的開門時,安晴立即沖著他質問道:“是不是你拿了我的抹香鯨布娃娃?”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穆鈺涵先是驚訝了瞬間,然后皺起眉頭,冷漠中帶有挑釁的口吻說:“對啊,是我拿的?!?

“還給我。”她皺起眉頭,目光凌厲的有些可怕。

“哼,已經剪成碎片扔掉了,去垃圾場找吧?!彼f完正準備關門,卻被安晴用手推住了。

“真的?”她的語氣軟了下來,幾乎帶有一種懇求。

她希望他是在騙她。

“真的?!蹦骡暫恼Z氣肯定而不屑。

安晴失落的吐了口氣,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少爺,雙手逐漸緊握了起來。

穆鈺涵似乎看出了什么,微皺起眉頭,輕蔑的問:“你想干嘛?”

“呵呵……”她忽然笑了起來。

穆鈺涵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心里忽然有些毛毛的,他不爽的皺起眉頭,剛想要強行關門的時候,安晴的表情卻又忽然變得冷漠起來,與此同時,她猛然間揮起了手,在他錯愕的目光下,狠狠的抽了過去。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

穆鈺涵驚愕的看著地面,回過神后抬起頭,當他看見安晴的眼眶中滿是淚水時,怔了怔。

“混蛋……”她咬緊牙關,深呼吸一口氣不讓眼淚流出來,惱怒的低吼:“為什么這樣?!我做錯什么了嗎?!為什么突然這樣?!”

“小姐!!”寶琳擔心的聲音響起。

安晴的目光緊緊的逼視著穆鈺涵的眼睛。

沉默了良久。

當寶琳跑上樓來準備勸架的時候,安晴卻主動走了。在她離開前,用失望的語氣說:“你真是糟糕透了。”

穆鈺涵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當安晴離開之后,寶琳擔心的問:“小少爺,你還好吧?”

他沒有理會她,冷漠的將門關上后走到衣柜前。他打開衣柜,看著躺在衣服堆里的抹香鯨娃娃,伸手將它拿了起來。

為什么……

這東西對她就那么重要嗎?只不過是一個布娃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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