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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番外――無冕之王 三

血紅的夕陽下,一座染滿鮮紅的山丘上,刀劍長槍各種各樣的武器就這樣東倒西歪的插在山丘上,武器上灑滿無數的鮮血,順著殘破的劍身流淌而下,浸濕土地……

被鮮血染紅的插滿兵器的山丘頂上,一個身影正手握一把殘破的長劍,身著染滿鮮血的鐵甲,單膝跪地,無悲無喜的望著這片景象。

“……亡了……亡了……吾國亡矣……”

嘴里呆然的吐出這樣的聲音。

“看見了吧!阿瑟!你所守護的族人,你所守護的國家――終于亡了!哈哈哈……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位于阿瑟王的正下方,一個身著染血鐵甲的猴子這么吼著,那頭盔下的猙獰的雙眼,此刻,正瘋狂的盯著阿瑟王。

“一切都是你的錯!我是那么的尊敬你,那么的崇拜你,可是你居然不打算把王位傳給我!這沒關系……因為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才是你真正的繼承者!??!可是……你居然……想殺了我……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

每喊出一句便會向著阿瑟王靠近一點,這個猙獰的身影――莫雷斯瘋狂的說著:

“我是那么的憧憬你那樣的仰慕你……明明我才是最應該站在你身邊的!最應該繼承你的一切的!可你居然想要殺我……還說什么……‘意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近在眼前了……那個自己自始至終都在靠近的身影……

“你知道嗎?當我準備向你表達我對你的那份崇敬時,我居然聽到……‘意外’?什么意外?!什么意外?!我只是想要成為你的追隨者!你的繼承者!為什么就要這么對我?。?!”

所有的惡意在此刻終于爆發而出,不斷的襲向阿瑟王。

“……因為……你的欲望太大了,這份欲望將你包裹,吞噬,以至于你從未看清自己?!?

開口了,開口了,開口了,開口了,開口了開口了開口了開口了開口了……

“你終于……肯開口了嗎……”

手持已經殘破不堪的長劍,緩緩的站起,對上正下方的那雙猙獰的雙眼。

“你只是……想成為王罷了!想得到那份權利罷了!你自始至終都在說謊!”

手持長劍,架在身前,對著那瘋狂沖向自己的猙獰――揮劍!??!

咔――

在這樣的沖擊下,手中的長劍終于不堪重負的破碎了。

“……你說……什么……?我所追求的……在你眼里竟然是,是……這樣?開什么玩笑!??!”

再次對著那個崇敬的身影發起叛逆,手中的重劍狠狠的向自己的理想砍去。

抓起身邊的長槍,對準那個叛逆的身影捅去。

面對向著自己要害捅去的長槍,莫雷斯沒有絲毫猶豫的繼續砍去。

噗――

長槍破體而入,又破體而出,將莫雷斯從腹部貫穿。

重劍無力的落下,掉在地上發出重響。

砰……

帶著那份執念,緩緩的穿過長槍,不在乎前進時所帶來的痛楚,長槍一點一點的從身后露出……

終于……

“終于……能夠觸碰到你了……王……父……”

在長槍終于從身體內掉出后,莫雷斯……終于擁抱到了自己的理想。

“……我……咳……從始至終都……都沒有想過要……奪取王位……我,我……只是想――撿起你丟下的東西!僅此……而已……”

看著那緊緊擁抱著自己的身影,聽著那發自內心的話,阿瑟王只是生澀的伸出手臂,去擁抱住莫雷斯。

“……你……總是獨自……站在頂峰……看起來……很寂寥的樣子……我從……那時起……就在想,我……要撿起你……所丟下的……一切……替你……背負著……分擔著……一切……所以……才想要成為……王啊……”

“莫雷斯……卿……”

“我恐怕……從始至終……都沒有成為……王的才干吧……我以為……成為王了……就能替你扛起重負……這樣……你就能……好好……看看……身后的……風景……了……”

語氣逐漸衰弱,莫雷斯頭上的頭盔就像是應景一般破碎,露出了那張稚嫩的臉,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然而……此時的莫雷斯距離成年還有四年的時間,也就說――此時的莫雷斯還只是一個處于叛逆期的孩子的年紀。

“……王……父……我想要的……僅此而已……”

“……嗯,你……是我最驕傲的……孩子……”

聽見這句話后,莫雷斯染上鮮血的那張稚嫩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爸……爸……”

“嗯……”

沉重的雙眼緩緩閉上,染上鮮血的那張稚嫩的臉上,那份滿足與微笑永遠的留在上面……

……

生前的過往不斷的回放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往生回放吧?閉上眼后,腦海中不斷的倒放著自己的過往。

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將這個身影視為自己的理想呢?

腦海中的畫面慢慢停下……

一片火海之中,年幼的自己正跪在父母的尸體旁哭泣著。

入侵的伯利茲猴族,為了向現任的王者――阿瑟王示威,率先屠殺的就是我們這個處于阿瑟王統領的猴族帝國的邊緣部落。

部落里的家人,朋友,鄰居……全都在這次的屠殺中死去。

應該說是幸運呢?還是不幸?總之部落之中只有我這么一個最愛到處亂跑的家伙……幸免于難。

傍晚回到部落的我,在看到部落被一片火海吞噬后,不顧一切的沖到家中,最后,在離家不遠處的地上,我發現了慘死的父母。

我跪在父母的尸體旁放聲大哭著,憎恨上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又為什么要讓我孑然一身的茍活于這世上。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來到我的身邊,這個身影只是靜靜的看著哭泣的我以及我父母的遺體,當我哭累后,就蹲下身將我抱起。

我記得我當時狠狠的咬了這個身影一口,當咬累后,我憤怒的質問這個身影為什么現在才來,這個身影沒有說什么,只是一直在說抱歉抱歉。

后來……

我就被這個身影收養了,然后,我也自然而然的知曉了這個身影的真實身份。

阿瑟王,現任猴族的王,這個猴族帝國的掌握者。

而我,成為了阿瑟王的養子,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莫雷斯,寓意為新生以及傳承。

我很喜歡這個新的名字,不只是因為這是王父給我起的名字,更是代表了他對我的認可。

然后……

我就被王父轉交給了王父的姐姐扶養,因為王父實在是太忙了,忙到連自己丟了這么多的東西也不去在意。

那是一個黃昏的傍晚,我來到了平常練習體術以及劍術的地方不斷的磨練著王父交給自己的體術以及劍術。

然后……就是在那個黃昏的傍晚,我擁有了這個理想――撿起王父丟下的一切,然后繼承王位替王父承擔起那些重任,讓王父去好好的看看那些被自己拋下的一切,以及身后的風景。

那時,我一如既往的進行著練習,在練習完后,來到那處自己經常休息的山丘下,然后,我看到了那個背影的寂寥。

獨自前行,拋下過往,拋棄那曾經的自己,這就是――阿瑟王。

也就在那時我生出了這個理想,并為此奮斗著……雖然最后還是搞砸了……

在戰場不斷的廝殺,不斷的向著王父靠近,為了讓以后能更好的替王父背負,我開與那些官員交流,拉近關系。

然后,在與其他幾個猴族的戰爭中勝利后,我得到了王父的夸獎,幾日后,就當我準備跟王父表達我的那份理想時……

“……意外……殺掉……拉攏……”

感覺心中的什么就這樣破碎了,不解,憤怒,茫然,仇恨……一切惡意噴涌而出!!!

為了這個猴族帝國就要把我……殺掉?為了這種莫須有的罪狀就要把我……殺掉?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國家就要把我這個所謂的隱患抹除?!

開什么玩笑?開什么玩笑?開什么玩笑?開什么玩笑?!

我才不要就這樣死掉……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這一切毀掉,這樣王父你就不用為了這個國家而殺掉我,也不用背負一切……

就是這樣……

“……王……父……!”

隨后,我就在王父遠征之時發動叛變,很輕松的就成功了。

這是為什么?當然是因為……

“王太完美了……”

“王不懂民心……”

“王完美的可怕……”

……

沒錯,王父是完美的,所以才會寧所有臣民都感到害怕,而一個不完美的王,也就是我,莫雷斯王,才能讓臣民感到安心。

一個擁有欲望的王,與一個心無雜念只是做著最公平判斷,最正確的決斷,沒有絲毫欲望的王相比,前者更加真實,而后者完美的可怕,令臣民心生畏懼。

所以,憑借著這曾經被我嘲諷萬分的一點,我的叛變就這樣輕松的成功了。

想起自己曾經還對那些所謂的,恐懼著“王太完美了”的臣民表示不屑的時候。

現在的自己居然利用起這一點來叛變成功,還真是可笑的要命。

然后,不出我所料,王父果然帶兵殺回來了,我也同樣帶兵殺了出去。

然后一直打到黃昏日落。

看著那山丘上的身影,我不斷的發泄著自己的惡意,不斷的向王父靠近,最后……

還是搞砸了……不過最后還是成功的將自己的心聲理想都說出來了,這就行了……

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是撿起王父丟下的一切……僅此而已……

不過,被王父承認了,承認了我就是王父最驕傲的孩子,這……就是我最滿足的心愿。

雖然不確定王父有沒有撿起自己曾經丟下的一切,不過最后終于觸碰到了王父以及被王父承認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想要的……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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