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和芮妃彈琴奏樂,昭樂和玿王妃隨曲目節(jié)奏獻舞。”
皇后自知女兒想趁勢揭岑清語的丑,便順著她的意思說道:“你們有心了,在座諸位皆可獻舞,陛下,您說這是否可好?皇子們?nèi)缛粲兄幸獾?,就讓他們選回家去吧?!?
圣德皇帝點了點頭:“皇后有心了?!?
在坐的女子一聽這話,懷著被皇子們選上的期待,都有些躍躍欲試。
岑清語憤憤地看向昭樂公主,輕聲嘀咕道:“誰說我要獻舞呢?真是的,簡直無理取鬧?!?
君宇川一字一句地把這話聽到了耳朵里:“那你便不獻了吧。”
“真的可以嗎?”
“假的?!?
“我真的不想獻啊,誰要跳給他們看?”
“本王也不想你跳給他們看?!?
“那殿下,你有什么辦法嗎?”
“你就只跳給本王看吧?!?
“那就算了,我更不想,我寧愿跳給他們看。”
君宇川本想當著皇帝和皇后的面讓岑清語不跳了,一聽這話,直接打回了自己的想法:“那好,你放肆地跳吧,跳累了別讓本王送你回家。”
“誰讓你送?小六,你會送我是吧?!?
君皓辰沉默了片刻,說道:“表嫂,你會跳舞嗎?這不昭樂公主在坑你嗎?”
岑清語和君宇川兩人一臉鄙夷地看著君皓辰,君皓辰訕訕地別過了頭:“我說錯什么了嗎?”
“你說得很對?!?
“你說得很對。”
岑清語看著君宇川:“殿下,你怎么老搶我臺詞?”
君皓辰滿臉疑惑:“表嫂,臺詞是什么?”
“沒什么。”
“表嫂,你不會跳舞還去跳?”
“誰說我不會跳?”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
“殿下,臣妾剛剛有說嗎?”
君宇川淡淡地說道:“沒有說?!?
君皓辰看向岑清語:“嘖嘖,口是心非的女人!”又看向君宇川:“嘖嘖,口是心非的男人!”
“你再說一遍?!”
“你再說一遍?!”
君皓辰舉起手掌:“小弟不敢。你倆說話還帶回音?這回音還變聲?!厲害,厲害!小弟自愧不如。”
岑清語和君宇川相看兩相厭。
半晌,君宇川說道:“你去不去跳舞?”
“去?!?
“去不去?”
“我不要跳給你看?!?
“小傻子,你想想,你在那兒跳,本王不一樣也能看嗎?與其給那么多人跳,還不如就回到家跳給本王一個人看。”
岑清語頓悟:“也是哦。我真傻,真的?!?
君宇川笑了笑:“這本王早就知道?!?
“能不能找一個不要跳給你看的辦法?”
“不能?!?
“你為什么要看我跳舞?”
君宇川想,自己只不過是不想讓岑清語的舞姿給別人看罷了。
他正要稱岑清語因突發(fā)事件扭腳不能跳舞,這時德淑太后好巧不巧地走過來了:“臭小子,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我剛才在那里看你們好一會兒了,也沒來打攪你們,這會兒我看你眼神就不對。說吧,又在打你媳婦兒什么主意?”
君宇川無奈地搖了搖頭:“皇祖母,孫兒怎么敢打她的主意呢?”
德淑太后清了清嗓子:“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不想讓你媳婦兒跳舞?我告訴你啊,今天皇祖母也想看看我孫媳婦兒的舞姿,也順便讓你看看清語是多么招人喜歡,好讓你有點危機意識,誰讓你這臭小子不好好疼疼你孫媳婦兒。”
岑清語不想跳,連忙應聲道:“皇祖母,您有所不知,殿下可疼我了?!?
德淑太后滿臉質(zhì)疑地看著君宇川:“皇祖母可不信,我就要讓他產(chǎn)生危機意識。行了,就這樣,你們都別勸了。還有,清語啊,你可別故意不跳好,皇祖母就等著你好好地跳舞了?!?
岑清語心里暗暗嘆了一句:皇祖母,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她湊到君宇川耳朵旁邊說了一句:“皇祖母才是最坑人的。”
君宇川點了點頭。
德淑太后一看:“你們倆在說什么悄悄話?”
岑清語順勢咬住了君宇川的耳朵:“皇祖母,孫媳婦這是替您教訓他呢!咬耳朵是獨特的教訓方式?!?
德淑太后呵呵地笑了笑,向岑清語豎起大拇指:“教訓得好,這臭小子,早該教訓他了?!?
君宇川的耳根子泛起可疑的紅色,轉(zhuǎn)身咬住了岑清語的耳朵:“叫你咬!”
岑清語連忙喊道:“殿下,臣妾不敢!”
德淑太后用鳩杖敲了敲君宇川的腳:“你這臭小子!”
不久,柔妃和芮妃開始奏琴了,準備獻舞的女子可真不少,一個個都婀娜多姿、窈窕淑女的模樣。
岑清語看著君宇川低地地說了一句:“美人可真多,殿下,要不要我替你物色幾個?”
君宇川輕輕地說了一句:“算了吧,有你就夠了。”
“殿下,你說什么,臣妾沒聽清?!?
“沒說什么?!?
君皓辰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君宇川的話,他一直沉默在一旁,此時對著岑清語大聲喊了一聲:“表嫂,表哥說他有你一個就夠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晴齊刷刷地掃過來,目瞪口呆的眼神全部砸到這邊。
君皓辰東望望,西看看:“那個…我說錯什么了嗎?”
岑清語和君宇川正欲回答,德淑太后搶在先說道:“六孫兒,你說得很對!你們要獻舞的去獻啊,清語,太后等著看呢!”
岑清語和君宇川同情地看了彼此一眼,目光不約而同地射向君皓辰,將君皓辰往人群后面逼退了幾步。
就因為君皓辰這句話,岑清語完美地收割了一群怨憤的眼光,君宇川完美地收割了一群幽怨的眼光。
岑清語拍了拍君宇川的肩膀,那些眼光便如刀子一樣打到她的手上,她“嗦”的一聲把手收回去:“殿下,你的魅力可真不小,我這是招眾仇了?”
“呵呵,你知道就好?!?
昭樂公主看岑清語還沒起跳:“玿王妃,你怎么還不來跳?”
岑清語慢悠悠地看向昭樂公主,不緊不慢地說道:“昭樂公主,我們訓練的時候,我不是還要待會兒配合節(jié)奏跳嗎?可別被這么多美人兒打亂了節(jié)奏?!?
這話一說,前一句化解了岑清語在皇帝和皇后前的拖延,后一句給足了昭樂公主臺階,昭樂公主自己理虧在先,再加上岑清語身旁的皇祖母都沒表示異議,她也不好進一步無理取鬧。
德淑太后心知這事定是昭樂公主挑起來的,她拍了拍岑清語的肩膀:“清語啊,皇祖母護著你,你多跟川兒說會話,等一會兒去跳,她讓你跳就跳,這多沒面子?”
岑清語在心里呵呵了兩聲:皇祖母你讓我跳就跳,我真是倍有面子。
岑清語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她點了點頭:“皇祖母說的是。”
當旋律漸趨柔和平穩(wěn)的時候,岑清語走到了獻舞的人群中。
不得不說,這些美人兒跳起舞來可真真是“飄然轉(zhuǎn)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后柳無力,斜曳裾時云欲生”,各有各的媚態(tài)和嬌姿,輕柔優(yōu)美,曼妙多姿,簡直是一場視覺上的饕餮盛宴,不過,美是美,可總歸是缺了一種靈動和韻味。
岑清語一上場,分毫不差地打破了這份平靜。
她一席錦茜紅飛花水仙長裙,頭上插著白玉驚羽蝴蝶簪,戴著蘭花紋琺瑯彩四碟步搖,如蝴蝶一般在人群中翩翩起舞。
她隨著琴曲變換著舞步,一抹錦茜紅在人群中閃過無與倫比的驚艷,如流水般淌過人們的視線,不著痕跡、不露聲色,卻早已綻放成一朵偏偏欲飛的蝴蝶花,在人們的腦海中勾勒出流風回雪的風韻和靈動,轉(zhuǎn)瞬間即以含苞待放的姿勢將這份動感收盡婉轉(zhuǎn)連綿的琴聲中,于輕逸飄搖中灑下無窮無盡的蘊味,這蘊味點到人們的心里,散開層層的漣漪,周圍的女子瞬時間便成了可有可無的點綴,只岑清語這朵蝴蝶花搖曳生姿,沒有孤高自傲的狂妄,亦無扭捏作態(tài)的虛假,自然而然地成了人們眼中醉人的風景。
人們的目光漸次落到岑清語的身上,女子的眼中閃過一寸一寸的陰鷙的羨妒,目光似鋒利的毒針般從四面八方射向岑清語,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一絲的炙熱的欣賞,目光似燦爛的陽光一縷一縷地披在岑清語身上。
君宇川的目光膠著在岑清語身上,看著眼前的一抹紅在自己的眼中綻放成爛漫的蝴蝶花,恨不得把這朵花就摘到自己的府邸里單獨欣賞。
昭樂公主察覺到周圍的變化,隨著舞步挪到柔妃和芮妃的身旁,用眼神示意了他們。
頃刻間,琴聲陡然加快,狂風暴雨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砸碎了滿宮的寂靜,激起一地的勁爆和動感。
岑清語一聽這剎那間疾馳而來的節(jié)奏,心下嘆了口氣:你們玩真的?那好,本姑娘陪你們玩玩!
她腳步一動,敏捷地將節(jié)奏掌控過來,瞬間切換成街舞模式。
她將個人風格的Breaking進行了柔化來順應她今天的裝束和音樂節(jié)奏,將TopRock、Footwork、Freeze、Power Move融入古典的舞步中,將生命的血性和柔性完美地融為一體,絲毫沒有違和感,一朵蝴蝶花瞬時間就化成了一朵充滿力量和動感的火花,酷炫無比。
這朵火花滿場飛舞,在手撐地的快速腳步移動、倒立、空中旋轉(zhuǎn)中帶給人們前所未有的視覺沖擊力和震撼感。
觀看的男性心中生命的血性和原始的張力被釋放開來,生命的激情在音樂節(jié)奏的爆點和勁舞的燃點中燃燒,就好像他們的世界開啟了另一扇門,某個被黑暗籠罩的角落此時燒起了熊熊烈火,讓他們體驗到自己身為男性的氣概偉力和狂野的生命力。
而岑清語周圍的女子,即便是昭樂公主也跟不上節(jié)奏了,于嘈嘈錯錯間亂成一團。
柔妃和芮妃看著昭樂公主的眼色,將節(jié)奏變了變,時而快,時而慢,岑清語跟得十分悠游自在又流暢無比。
君皓辰看著君宇川:“表哥,表嫂真是厲害,這跳得真帶勁,絲毫沒有了女性的柔弱,反倒全身張揚著男性的力量。我也想上去跳!”
君宇川看著岑清語的視線沒有挪開,語氣里帶著若有若無的寒意:“你會跳?”
“表哥,難道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