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琴弦突然斷了,一切都止于寂靜,岑清語冷不防地對上了君宇川的眼光,冷不防地一怔:自己哪里又惹他呢?
這一怔,卻將自己的節奏打亂了,為了彌補這點缺陷,岑清語干脆一個連續空翻,錦茜紅的長裙綻放成一朵妖冶無比的蝴蝶花,最終這朵蝴蝶花完成旋轉動作落地后,借著君宇川的肩膀收起了花瓣,令人意猶未盡。
慢一秒不算慢,快一秒不算快,君宇川恰到好處地攬住岑清語的腰,一個動作騰空,玄色錦袍和錦茜紅長裙在空中飛舞旋轉,將男性的血性和女性的嬌柔融為一體,在重人驚羨的眼光中,二人風度翩翩地落地。
一舞終了,激起千層浪。
浪卷驚艷,隱沒無數音。
“好!好啊!哀家的眼光從來就沒有錯過!”德淑太后的聲音率先響了起來,鼓起了掌,眼里蓋不住的歡喜。
四周的人也立馬鼓起了掌,喧喧鬧鬧的一片,陰騭的怨毒、狂熱的心緒、純凈的欣賞一時間在空中打成一片。
君宇川上前:“皇叔,皇嬸,侄兒的愛妃剛剛在跳舞時將腳扭傷了,能否先去看太醫?”
圣德皇帝點了點頭:“去吧。”
昭樂公主正要上前,被皇后的眼光殺住了。
岑清語看向君宇川:“殿下,我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
“你想留在這里喧賓奪主?”
“我哪有?”
“你哪里沒有?”
“誰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占我的便宜,自己又比不過我,我總不能一味忍讓,讓他們欺負我吧。嗐,可悲的是,我就這樣被那些愛慕你的女子恨上了。”
君宇川淡淡地說道:“哦?這樣啊。”
“什么這樣那樣,那些女人將來要害我,跟你脫不了關系。”
“那些女人又跟本王沒關系。”
“那她們陷害我時,你救不救?”
“你笨嗎?這還用問?”
“喂,你這人怎么這樣?!”
君宇川敲了一下岑清語的頭:“你還想呆在這?跟不跟本王走?”
岑清語立馬點了點頭:“跟!當然跟!”
“真笨!你走這么急作甚?不會裝腿瘸嗎?”君宇川將一只手臂伸了過去,示意岑清語扶著他的手。
“殿下,您手金貴著呢!還是別大材小用了。”岑清語略帶諷刺地說著,看也不看君宇川的手,獨自一瘸一瘸地往前走著。
“呵呵,現在你的腿更金貴。”君宇川不由分說地把岑清語撈了起來,一個公主抱將她摟進懷里。
岑清語嚇了一跳,冷不防地圈著君宇川的脖子:“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君宇川忽而把臉湊近:“英雄救美還用提前打招呼么?嗯?”最后一個尾音滿帶著挑釁的意味,有炎夏的冰塊那么誘人。
岑清語癟著塊小臉:“你能算英雄么?無賴耍美還差不多。”
這該死的可愛!
君宇川望著岑清語精雕細琢的粉唇,眼里流過幾抹深色:“膽子肥了?”
“不敢當,膽子還不及殿下您萬分之一那么大。”
“呵呵,你敢罵本王?”
“殿下,你哪只耳朵聽到臣妾罵你了?臣妾實在是冤枉。”
“你今晚好好給本王等著!”君宇川佯裝憤怒地說道,其實內心一點也不生氣,聽著岑清語軟軟糯糯的嗓音,他心里好似被輕輕地撓了幾下,有點癢癢的,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慢著!,玿王,我哥不是會醫術嗎?這玿王妃若是腳瘸了,可以找我哥呀!”昭樂公主忽而冒出來,一手攔住兩人前進的步伐。
君宇川將岑清語往懷里緊了緊,看向她,留給昭樂公主一個側臉,寵溺地說道:“愛妃,本王可不允許另一個男人觸碰你,即便是太醫也不行,走,本王給你找女太醫去。”
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瞥了太子一眼,隨后對著昭樂公主冷冷地開了口:“昭樂公主,你是說想說本王撒謊呢?還是想說,本王不把皇叔皇嬸看在眼里?本王可沒那個膽子。”
岑清語心里嘀咕了兩句:切,你這口是心非的男人,我看你就有那個膽子!
昭樂公主一臉憋屈,狠狠地瞪了一眼岑清語。
岑清語大膽地瞪了回去:哼,你是公主又怎樣?!我不僅是公主,我還是玿王妃呢!
自己怎么還以玿王妃自居而自豪?那個混蛋!今兒個可真是納了悶了。岑清語偷偷地、又十分嫌棄地掃了一眼君宇川,嘆了口氣,自己怕是魔怔了。
這小眼神立馬落到君宇川的眼里:“小傻子,你還敢嫌棄本王,本王沒嫌棄你就不錯了。”
這廝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岑清語對著君宇川干干地笑了笑:“我好難啊!”
“別沖著本王這樣笑,跟個傻子一樣。”
嗐,我在你眼里,不就是個實打實的傻子嗎?
……
德淑太后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孺孫可教也。
君宇川將岑清語帶回了自己的寢殿:“今晚你睡這里。”
“那你呢?”
“本王的寢殿,本王不睡這里睡哪兒?”
“我要跟你一起睡?”
“有意見么?”
“豈止是有意見,我簡直…”岑清語看到君宇川凜冽的眼神,訕訕地笑了笑,收住了嘴,不久,又開了口:“殿下,你別這么看著我。”
“那怎樣看著你?”君宇川的眼神立刻回熱,一圈一圈地燒起了炙熱,多情得有些炙人,墨色一縷一縷地流動著,深深地把岑清語卷了進去。
岑清語晃了晃頭,清醒了過來,往后退了進步:“我的天,你的眼睛真是魔性!”
“過來。”
“不。”
“嗯?不聽本王的話?”
“我憑什么要聽你的話?”
“嗯。你的確可以不聽,那你走吧。”
“那我走了,bye bye!”
岑清語一撒腿就跑了,一口氣就跑到了清夢閣。
一推門,就看見君宇川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自己叫跟前:“你…你…你從哪來的?”
“呵呵,你說,是你跑得快呢?還是本王飛得快。”
“當然是你,哎呀,你出去。”岑清語把君宇川往門外推,眼前的人卻巍然不動。
“放棄吧,沒用的。”
“那你要怎樣?”
“不怎樣,你,過來。”君宇川向岑清語勾了勾手,眼睛里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和笑意。
“真是無聊。”岑清語輕輕地嘀咕了一句。
“那沒關系,我們做點有趣的事情。既然你不過來,那本王過去了。”
岑清語一看君宇川危險而又嚴肅的神情,頓時覺得,與其讓君宇川過去,還不如自己過去。
她走了過去:“殿下,說吧,什么事?”
君宇川單只手撐在頭上,側著身慵懶地躺在床上,一只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有節奏地敲著床沿:“說吧,你還會什么?”
“除了不會猜透你的心思、不會理解你的言行、不會懂你的用意之外,什么都會。”
“不會本王的一切?”君宇川冷哼了一聲,態度有些莫名其妙。
“放心吧,我利用價值很大的,我不會你這件事絲毫不會影響到我價值的發揮。”
“可本王想要的是一個利用價值更大的人,你這樣的人…嘖嘖,本王還真看不上,哪天看不順眼了,本王分分鐘就可以把你給滅了。”
“殿下,你舍得滅我嗎?這么一個大美人兒在你眼前,你都不會憐香惜玉,還要趕盡殺絕。”
“哦?你是大美人?本王怎么沒發現,還是別太自信了。至于在傻的程度這方面嘛,你倒可以自信一點點。”
“喂,你很令人討厭好不好!太可惡了,既喜歡威脅別人,又蠻橫不講理。”
“誰讓你傻?”
“我哪里傻?!要說傻,也是被你說傻的。你簡直太令人討厭了!你今天纏著我到底要干什么!我管你今天怎樣,我反正是受夠了你的淫威,憑什么我在你面前就要忍氣吞聲?憑什么我在你們皇家面前就要忍氣吞聲?不就是仗著你們的軍事實力比東珵國強嗎?!你們權勢太大,不還是凡人嗎?你們武功再高強,最后還不都得一死?你們的戰功再高,最后還不是成了一抔黃土嗎?你們再有錢,就一定比我們幸福嗎?你,憑什么奴役我?憑什么威脅我?憑什么可以跟個無賴一樣?憑什么就可以仗勢欺人!你就是一個混蛋,誰要做你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