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這話就見外了。”紅素稽首再拜，磕頭不起道，“紅素也不過是斗膽一試。只愿老夫人能夠成全。”

“你有什么法子！”老夫人自然知道傅城活不長久，所以才迫切需要一場婚事沖喜。對于傅城的死亡她早有預料，可是紅素的話卻讓她活絡了心思。

“老夫人也知道，紅素是自愿嫁進國公府的。紅素曾在古書上見到過相關記載，說只要有人以身為祭，情感動天，就能使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語罷，紅素繼續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鮮血淋漓，她定定道：“紅素請求老夫人準許我的提議。”

其實這事早在《青玉案》任務后得到回生丹的時候紅素就想過。傅城救與不救，對她來說的相關利弊。

紅素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救下他。只是這回生丹藥效未可知，她才假借鬼神之名，只說以情動天。

紅素此話一出，老夫人頓時怔了怔，接連說了三個“好”，“真不愧是我親自選定的媳婦，就算城兒醒來無望，也不枉你一片苦心。”

“古人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若是紅素真情感動上天，五公子死而復生，才算得上至情至圣。”

紅素信口扯出些話本中話語，將此事情神圣高度又推高一截。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老夫人越發感動，對紅素的好感直線上升。

是夜，紅素便渾身縞素跪到傅城靈柩前。

府內伺候的丫鬟小廝聽說這事，都偷偷摸摸去看了一陣。紅素默默燒著紙錢，八風不動。

第一夜，圍觀紅素的人眾多，都想看看傅城能否再醒過來。

可惜除了一個紅素，大家半個鬼影都沒瞧見。等到晚上，看熱鬧的人也就都散了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紅素仍舊跪在靈前，機械地重復燒紙的動作。

她在這里跪了許久，這偌大的國公府沒有一個人上前詢問。

等到黃昏時分，刮了一天的寒風才逐漸停了，漫天飛雪也漸漸消失。

“你想用回生丹救他？”連城問，隨后解釋，“那回生丹不過是激發人潛力的藥丸，是科威特教授為了讓人獲得異能的一次嘗試。”

這是連城第一次向紅素說起有關《宋詞》的事情。可即便如此，紅素已經不能再回頭了。

“我想搏一搏！”紅素望著眼前上等杉木造就的靈柩，想起前世她也曾這樣跪在傅城靈前。

連城不再執著，沉默下來。

紅素仍舊跪在蒲團上，等入了夜，夜風寒涼，她伸手在火邊烤了烤，淡淡道：“再過一刻鐘上夜的人交班，我有一盞茶的時間。”

“你推不動的。就算這棺材蓋沒封，你這細胳膊細腿，怎么推得動？”

“推不推得動，試試就知道了。”

夜里上夜的丫鬟婆子交班，紅素咬著牙將棺材蓋推出小口，仗著自己身材嬌小鉆了進去。

傅城很胖，龐碩的身軀幾乎將靈柩塞滿。紅素鉆進去，不小心踩到他尸體上。

冰冷的尸體在料峭春寒中像是冰凍的木頭，紅素先被嚇了一跳，隨即匍匐下來，拿出準備多時的回生丹。

看著手中的丸藥，紅素把傅城嘴巴掰開，想要將丸藥塞進去，嘗試幾次無果之后，手心急得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