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Anna嗎?”
吳禹寧點點頭。
“她到底是誰啊,”
吳禹寧又摸摸她的頭:“確定要聽嗎?”
陳隅堅定的看著吳禹寧。
“五年前,我因為要治病,去了國外的一所高中上學,那個時候,我們家公司的資產出了些問題....”
“后來呢,怎么樣了?!?
陳隅有點著急,打斷了吳禹寧說話。
“后來啊,我爸想讓我聯姻去解決問題,就找到了Anna她們家,不過我誓死不從啊?!?
吳禹寧尷尬的笑笑,生怕陳隅會生氣。
可她沒有,她問:
“那公司怎么辦啊,你不答應,公司不就...”
“沒事的,后來我的一個叔父注資,幾個星期之后也算是緩解了危機?!?
他嗤笑了下:
“聯姻,真是他能想出來的事兒?!?
陳隅在一旁撅著小嘴,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吳禹寧馬上感受到了陳隅的微動作:
“小隅,你不要不高興了,我真的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那個女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嘛,姐姐~”
陳隅忍不住笑了:
“好,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想,上次我們爬山的時候,北川進是不是說他也認識Anna?”
“嗯”吳禹寧點點頭“我們三個是高中同學。”
“哦,明白了,那她如果來找你怎么辦呀?!?
吳禹寧摸摸頭:“小傻瓜,你為什么不擔心一下你自己呢?”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我才擔心你被搶走呢?!?
“不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會保護好你的?!?
陳隅抱抱他,他的身體可真暖和。
“嗚哇—嗚哇”半夜三點,搶救室。
“家屬不能進來,請在外面等侯。”
“媽一嗚嗚…”
等到吳德山趕到醫院,只看到吳禹寧和陳隅靠在一起哭。
“行了,別哭了,這是怎么了?”吳德山邁著緊促的步伐從公司趕來。
他又雙叒叕睡在辦公室了,老毛病真是改不掉。
吳德山剛從公司趕來,頭發篷亂。
又是趕了好幾天工作進度的樣子,眼睛里還泛著紅血絲,聽到劉宛鶯被送到醫院,馬不停蹄就趕來了。
本來他不相信,當看到手術室的紅燈亮起時,他不得不信。
“阿鶯她,又…”說罷他便一口氣嘆出坐了下來。
吳德山是個忍辱負重到極致的人。
不然他的生意也不會做的這么大,即使是妻子還在搶救中,他也是在那兒坐著,一言不發。
劉宛鶯患有失天性心臟病,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重,最近幾次夜里,她點是在床上痛得發抖。
因為不想讓在公司的吳德山擔心,愣是忍住不說。
“咔一”手術室燈滅了,所有人心里都懸了根線。
“準備后事吧?!贬t生開口。
吳德山呆了,陳隅崩潰,止不住大哭。
“不可能,我媽不會死的?!?
吳禹寧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說:
“你騙我,你騙我,她不會死的,不會,我求求你救救她我求求你?!?
“對不起,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庸醫,庸醫,我要為我媽報仇!”
吳禹寧作勢要打醫生,吳德山站起來。
“啪”的一聲,反手就扇了吳禹寧一巴掌。
一個大紅印留在吳禹寧臉上。
在場的人都安靜了,陳隅趕忙過來查看吳禹寧的臉。
吳德山下手太重了,右邊的臉直接腫了起來。
吳禹寧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流下一行行眼淚。
“爸,你,你打我?你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我”
吳德山只淡淡地說:“你冷靜一點?!?
“爸,媽已經死了,你就真的這么冷血嗎,你真的愛媽媽嗎?”
吳德山急眼了:
“要鬧你給我回家鬧,別丟我的人?!?
“爸,你…你變了,你已經變得讓我看不出來你是誰了。”
陳隅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哭著。
片刻,靜得駭人劉宛鶯被推了出來,她瘦削的身上蓋著醫院的白布,她已無平日活潑的樣子,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床上,悄無聲息。
吳禹寧的手哆嗦著,緩緩將白布掀開。
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映在他的眼里,刻在他最深的地方。
沒有了劉宛鶯平日的嘻嘻哈哈,吳家大院冷清到不行,可怕的寂靜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看著三人從門口進來,徐姨趕緊扭著小腳走過來。
此時已是上午七點。
“太太呢,怎么不一起回來?”徐姨焦急地問。
徐姨心里惶惶不安,從早上開始,她的眼皮就跳得厲害。
此時,陳隅被吳禹寧攙扶著,吳禹寧神情萎靡。
而吳德山更是憔悴不堪,那張似老樹盤根的臉仿佛一夜間老了許多。
“徐姨,讓下人去做兩身壽衣吧?!?
“壽…壽衣,老爺,您說的是...”
“快去!”吳德山命令道。
徐姨瞬間泄了氣,身體像沒灌氣的氣球一樣,一走一走地往后走去。
她每走幾步,就威下腳,站的直了,就用手抹著眼淚,淚珠子像不要錢的水一樣吧嗒吧嗒的掉。
“陳隅!”
陳隅太過傷心,暈了過去。
或許此刻劉宛鶯在天上能看到每個人為她而傷心。
不過,即便如此,她依然無能為力。
或許以后,她會給他們都托去一夢,但終是天人兩隔,再不相見。
“禹寧?!彼龔幕杷赖臓顟B醒過來,他給她扶起來。
她盯著天花板,眼淚禁不住的流,可話語乎靜:“我想媽媽了。”
這一句話,使一向堅強的吳禹寧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禹寧?!彼⑿φf道:“她是你的媽媽,相處這么多天了,我早就把她當作了我的親生母親?!?
她已經哭不出來,淡淡的說:
“禹寧,我已經失去兩個媽媽了?!?
吳禹寧只是摸著她的頭,一言不發。
她提起瘦的像蔥一樣細瘦的手指指了指窗外。
“你看那群鳥,它們玩得多開心啊...”
她頓了頓。
霎時她狂暴起來,面部猙獰著并且呼吸急促:
“他們都不在了,都不在了,只剩我自己了,只剩我自己了?!?
她把自己縮成一團退到角落,沖著吳禹寧大聲喊道:
“別過來,別過來,不許傷害他們。我要保護他們,別過來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