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歐陽林曾一定會發現濃色樓,因為她沿途回來時有好幾個乞丐,查一定會查到,但那之后呢,她無法確定他會做什么,也無法確定那天濃色樓的黑衣人是誰的人。
曾經和善慈愛的歐陽伯伯,一瞬間便被地牢里那些孩子們的血跡沖散。
徐微濃閉了閉眸。
這該死的戲劇性,真的要她和語嫣決裂不可。
有時候她真的懷疑——
哪個編劇??!
真是。
“阿曦?!?
她喚道。
白曦抱著劍,走了進來。
“小姐?!?
“你仔細聽著。告訴白嵐,警惕一些護好濃色樓,護好那些孩子,然后把森衛派去五十個人,在濃色樓內外巡邏。讓在各個郡縣的人查到了證據加急回來,沿途小心。加強府內的巡視,衣物吃食用水什么的都要好好查驗。把白然叫來給我梳妝?!?
“是?!?
白曦說完,就轉身出去。
白然興高采烈的進了房門,看到徐微濃的神情收齊了笑容。
“小姐,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徐微濃扯著笑,坐在了梳妝臺前。
“沒事。梳妝吧。”
“小姐要去哪?”
白然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自從小姐那年落水后,醒來了就像變了一個人,特別是這兩年,姐姐二姐和小姐一直都在做一些事情,但從不讓她知道,一般帶她出去的都是一些富家小姐的宴會集會,從不帶她去其他地方。
每次她問姐姐,姐姐總會說等她再長大一些了就會告訴她的。
可她已經十五歲了,明年秋日就要及笄了。
“去藏書閣。”
“小姐要去找老爺?”
小姐從來不找老爺,一個月沒幾次和老爺碰面,老爺也不主動找小姐,兩個人自從夫人去世后,再也沒有多說過話。
“白然?!?
這是小姐第一次叫她全名。
“一個人犯了錯他需要受懲罰嗎?”
“需要。犯錯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那他不知情的家人是無罪的,對吧?”
“嗯。無辜者無罪,這是小姐教我的?!?
“若是一個人揭穿了自己好友的家人有罪,怎么辦?她是不是做錯了?”
“可能,可能那個好友會責怪那個人吧,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他揭穿了一個人的罪過,就可以讓更多人少受傷害啊。小姐,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徐微濃微微一笑,看著鏡子里給自己認真梳妝的白然。
阿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天真下去。
白然很利落的梳好了發髻,又戴上了幾個好看的釵子。
徐微濃微微笑著,走吧,跟我去吧。
白然有些訝異,小姐有一天也會帶自己去除了那些歌舞宴會的地方。
徐微濃一路到了藏書閣,看到里面認真練字的她的父親。
她深吸一口氣,示意白然等她。
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她一直不愿意面對徐楨,這個徐熙的父親。
從前那個世界,她患了心臟病,和媽媽被那個人拋棄,最后,她被所有人拋棄。如今,徐楨愛郁朦月愛到深切,以至于從來沒有多管過她這個女兒。
她和郁朦月很像很像。
有時候她也很佩服她這個母親,一身好醫術毒術,救人無數,也不怕殺人,一生活得逍遙又自在,隨性又恣意,只是天妒英才,讓她那么年輕就離開了人世。
白然點點頭。
徐微濃走進藏書閣,走近書案。
徐楨始終未抬頭。
“我闖禍了?!?
徐微濃盡量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徐楨停筆看她。
“何事?”
徐楨對徐微濃來說,威嚴,板正,還有對朝堂之事游刃有余卻始終不愿多展抱負,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歐陽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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