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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秋風(fēng)拂

蓮花池邊吹過一陣溫暖的春風(fēng),明明是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

阿七不知在瑾言門前沉思了多久,朱唇咬出絲絲鮮血,她握緊雙拳。

“阿七,愣著干嘛呢?”身后突然傳來季秋風(fēng)的聲音,阿七回神,對季秋風(fēng)微微一笑:

“春風(fēng)太舒服了,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季秋風(fēng)拍拍她的腦袋:“正好,我找小娘子有些事,阿七順便幫著哥哥喊她出來。”

阿七點頭,小心翼翼地拍了一下房門:

“瑾言,你在里面嗎,我是阿七,給我來開門。”

屋內(nèi)無任何動靜,阿七的力道又加深了幾分:“瑾言,瑾言!”

拍門聲傳入瑾言耳中,她猛地睜開雙眼,強行摁下胸口傳來的不適深呼吸,分毫未動。

季秋風(fēng)撇了一眼門把敲了三下,大手拍拍阿七肩膀:“阿七,小娘子可能休息了,我們回去吧。”

“好吧。”兩人離開院子。

寅時,瑾言蹲坐在蓮花池邊喂魚,微風(fēng)拂過耳邊傳來季秋風(fēng)的聲音:“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瑾言繼續(xù)喂魚。

一道凌厲的攻勢襲來,季秋風(fēng)手中折扇停在瑾言頸外三寸。

喂魚動作停了一瞬,手中魚糧一撒,抬眼斜視季秋風(fēng),驚得他接連后退好幾步,喉嚨滾動,季秋風(fēng)輕咳幾聲:

“咳咳。”

“你的目的是什么?”

瑾言低頭撿起一根樹枝,沾了沾池中水寫道:虞茶。

季秋風(fēng)皺眉:“小娘子莫不是認識阿茶?”

瑾言搖頭。

“娘子是阿茶的親戚?”

“阿茶的朋友?”

“總不能是阿茶在外面養(yǎng)的相好吧?”

瑾言斜眼。

“無親無故,小娘子打探她做什么?”

瑾言沉默。

“要想我告訴你阿茶這小子的消息也不是不行,倘若我跟小娘子說了能得到什么?”話音剛落,季秋風(fēng)懷中便多了一個竹簡。

仔細閱讀后,季秋風(fēng)其收入懷中:

“消息我可以給你,但明日你得跟我去一個地方。”

瑾言頷首,微風(fēng)拂過她的臉頰,她又在蓮花池旁呆了許久。

翌日,瑾言跟著季秋風(fēng)出府,兩人一同乘坐犢車行至城南郊外客棧墨淵閣。

客棧不大,裝修也很一般,吃飯只有伶仃幾人,桌上只有寥寥花生米和幾瓶酒,伙計坐在小石板上打盹兒,前臺的美嬌娘正嗑瓜子看書。

季秋風(fēng)走到美嬌娘面前,細長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了兩三下,美嬌娘頭也沒抬,直接從底下掏了一塊木牌丟給季秋風(fēng)。

季秋風(fēng)拿起木牌帶著瑾言穿過廚房拐進客棧后院。

客棧后院處于森林之中,左邊是一排濃密地紫竹林,兩人穿過紫竹林拐到一個破舊的院子前。

幾根粗壯的竹子簡單搭建成院門,黃沙吹過大門來回晃動不停地發(fā)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兩人穿過院子來到一個道觀前,季秋風(fēng)挑眉:“小娘子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瑾言無視調(diào)侃她的季秋風(fēng),仔細觀察起道觀。

道觀外面雖然破舊,但里面卻沒有其他雜物,蒲團是新的,供奉的沖應(yīng)孚佑真君身上更是沒有一絲灰塵。

季秋風(fēng)走到真君面前虔誠跪拜,隨即又走到畫滿壁瓜的墻壁前,將懷中木牌放到某朵蓮花,機關(guān)響動,壁畫右下角自動開啟一扇小門。

小門后面一個足有三千多平方的大院子,院子周圍種了一排高大的枇杷樹,四周筑滿了高高的圍墻,大院的盡頭是坐落著一間類似工廠外形的灰白色屋子,隱隱約約能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

兩人來到灰白色屋子門前,這里除了巨大的無花果樹和一排灰色小石凳外沒有過多其他的裝飾。

無花果樹茂密的枝葉肆意地往天空延伸,無花果樹下蓋著一個用竹子搭建出來的小涼亭,亭內(nèi)約莫十二三歲卡其色麻衣小廝正撐著腦袋兒打盹兒。

折扇輕輕敲擊一下木門,小廝驚醒擦了擦嘴角口水飛奔到季秋風(fēng)面前行了個大禮:“季家郎君。“

“赫連北在不在?”

小廝撓撓頭:“小北郎君剛出去不久。”

“那他可告訴說過什么時候回來?”

“抱歉季家郎君,小北郎君沒有跟阿諾交代什么時候回來,季家郎君若是著急,星老和尚小娘子都在里面。”

季秋風(fēng)看了一眼瑾言:“今日,怕是得白走一趟了。”話音剛落,一陣酒香便傳入兩人鼻間。

瑾言轉(zhuǎn)身盯著面前穿著簡單袖袍外套,左手提著幾個葫蘆,右手提著一只兔子,滿臉胡渣披頭散發(fā)袒胸露乳笑瞇瞇的青年男子。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季家二郎君嗎?突臨寒舍,有何貴干?”

“我說小北郎君,你能不能注意一點自己的形象?”

赫連北把兔子丟到地上,兔子伸了一下后腿,一溜煙在院子消失不見,他上前攀住季秋風(fēng)的肩膀,舉起左手提著的幾個葫蘆:

“誒~我是個粗人,粗人要什么形象?你來的正好,我買了臨星閣的桂花釀還有女兒紅,好久沒來了,今日必須不醉不歸。”

季秋風(fēng)有些無奈:“嘖嘖嘖……堂堂明遠大將軍家的臉都要被你小子給丟光咯。”

赫連北擺擺手:“那老頭兒子多著呢,有他們幾個給赫連家長臉就行了,我就不趟赫連家這趟混水了。”

季秋風(fēng)指指站在一旁的瑾言:“新認識的朋友,昨晚給你看的東西便是她給我的。”

赫連北撓撓頭,半晌他睜大雙眼,雙眼發(fā)光,像是獵豹盯著獵物一樣盯著瑾言:“瑾找娘子,那竹簡你從哪里弄來的?還有有沒有別的?”

瑾言沉默。

赫連北在季秋風(fēng)耳邊低語:“小風(fēng),小娘子怎么不理人?她不會嫌棄我這破吧?我這可搭了整整三個筑臺。

看看這筑臺下火紅的紅光,火焰肆意飛濺的樣子多熱鬧!

難道是徒弟們光著膀子鑄鐵的樣子讓小娘子不好意思了?”

季秋風(fēng)聳肩:“你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赫連北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念頭,他撓撓頭:

“我說季家二朗,那小娘子該不會是你的哪個老相好吧?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女的笑的鵪鶉似得,還有那上面怎么全是圖畫,一個字都沒有?她莫不是……嗯嗯……嗯”

幾塊碎石從瑾言手中彈出,赫連北被點中啞穴。

季秋風(fēng)瞬間笑彎了腰:“哈哈哈哈哈哈……終于有人做了我不想做事情了!”

“嗯……嗯……嗯”赫連北掙扎無效,連著向季秋風(fēng)眨眼。

季季秋風(fēng)收起折扇,重重地敲了一下赫連北的腦袋:“莫要亂說,當(dāng)心壞了小娘子清譽,我連你都打不過,你就別指望我能解開,快想想怎么向小娘子求饒吧。”

赫連北低頭任命,乖巧的領(lǐng)著兩人回自己專屬茅草屋,屋前的桃樹上結(jié)了滿樹的桃子。

茅草屋內(nèi)裝修十分簡陋,只有一席、一塌、一桌椅。

赫連北把葫蘆放到地上,小心謹慎地拆開竹簡上黃色布條,小心謹慎地將竹簡完整地平鋪在桌上一副生動又有趣的伏羲琴圖解展現(xiàn)在幾人面前。

赫連北突然激動:“嗯……嗯……嗯!”懇求的看著瑾言。

瑾言依舊沉默,從腰間取下兩個布袋丟給季秋風(fēng)后離開茅草屋。

待她走遠,赫連北才得以重新發(fā)聲:“妙!越看越妙!有了它,伏羲琴一定能重見天日!”

季秋風(fēng)把布袋傾斜,一堆牛角、銅片、鐵片、骨片甚至銀片制成的假指甲散落在桌面,指甲上畫了各式各樣的圖案,其中還有他最愛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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