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氏消失了，丫鬟送去飯菜房里空無一人。

雖然做了很多壞事，畢竟母子相依為命多年，徐文滿還是滿城尋找了，可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哪里都沒有絲毫線索。

“會不會被人救走？”容曦疑惑這樣一個老婦人能去哪里。

李汿搖搖頭，“為什么會救她？”

是呀，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又是個沒什么背景的老婦人，還有什么值得別人救的，“除非有不得不救的理由。”

“這樣一說也有可能，可她一個深宅婦人有什么理由是必須要救的？何況庵堂雖清苦卻也衣食無憂啊。”李汿還是不認同。

“二哥，你忘了？我娘那毒可不是深宅婦人能擁有的。”一直都在查老王氏曾經使用的毒藥從何而來。

李汿一拍大腿，“對，我怎么沒想到，我這就去告訴王爺。”李汿現在是祁王的忠實擁護者，一陣風跑沒影了。

容曦搖搖頭，“怎么樣？”

“小姐，徐老爺決定不必告訴大小姐，按黑三護衛說的辦。”海棠覺得很開心。

容曦皺眉，徐家老爹這是要大義滅親嗎，來到前廳，只有徐文滿和李淵。

“曦兒，可是有事？”李淵問。

容曦行個禮，“二舅舅，真的要送蛇谷？”

徐文滿眼睛里有愧疚，這眼神現在幾乎成了他的標配，“曦兒，徐家養出這樣蛇蝎心腸毫不顧念姐妹的狠毒女子，是我教導無妨，萬幸你和嫻兒都沒有受傷，這事我決定了，不要告訴嫻兒了，她心腸軟。就這么辦吧，丟著始終是個禍害。”

“好吧。”容曦點點頭，她自然是不覺得狠毒，徐容彥幾次想要害她又怎么能饒恕。

“嫻兒那，我也和劉家打過招呼了，不必告訴她了。”徐文滿又沒臉見人了，人家劉家對他的孩子當寶貝一樣，他自家人卻當根草，多諷刺呀。

徐容彥最終沒出麻袋被黑三叫了人抬走了，具體怎么做的容曦救沒有關心過了，她現在擔心宮里的祁王，皇后通敵已成事實，也幾次煽動朝中大臣改立二皇子為太子，跳的最高的就是昌隆伯了，作為皇后母家出力最多了。

宮里皇后打算控制御林軍，將太子和皇帝囚禁起來，可惜她雖計劃周密，卻還是沒能成功，太子早已安排好一切就等著她上鉤。

“你貴為皇后，還有什么不滿足？”皇帝很傷心，他的結發之妻居然想要毒死他。

“滿足？陛下覺得我該滿足嗎？“皇后反問。

曾經一起攜手走過很多歲月的夫妻，皇帝向來是很尊重皇后的，而皇后也當的很稱職，后宮大小事務都井井有條，對待太后也孝順，讓皇帝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可什么時候他居然一點都不了解枕邊人？

“朕和你年少成婚，十幾年歲月，今日才發現，從未認識你？”一句話，皇帝心痛，皇后臉上粲然一笑，她多么可悲。

“陛下不認識臣妾？臣妾自那日靜水河邊匆匆一眼，就做了十年美夢，可惜呀，夢終歸是夢。”皇后從寶座上起身，扶了扶發頂九尾鳳釵，這華貴的皇后鳳冠她戴了十六年，也壓了她十六年。

“臣妾出身昌隆伯府，本無緣后宮，可陰差陽錯讓我居然入主中宮，當知道我要嫁的是尊貴的太子時，而那個太子正是我在靜水河一眼看中的人，陛下可知道我有多喜悅？”頭上的鳳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皇后雙眼閃爍著少女懷春時嬌羞的神態，雙眼閃爍似乎看到當年那個少年郎。

“我雖貴為皇后，母儀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時該滿足嗎？也許吧。”嘆息一聲，是怎么變了的呢，她也不知道。

“我是女人，我的夫君心里有別的女人，我每次看到你出神的時候就猜你在想什么，原來你在想她，那個名滿京城的相府小姐，哈。。。敗落的相府你還處處護著，嫁人的女人你還日日思念，紫宸宮里常年掛著她的畫像，憑什么？我的夫君為何心里只裝著她，我恨，我恨她嫁人了還要勾著你的心，我也怕，我怕你會有一天將她接進宮來，后宮那么多神似的面孔，萬一她來了我該怎么辦？我還能大度的容納別的女人嗎？”

“不，我不能，我可以忍受后宮那些女人，可我不能忍她，我要她死，她死了你就再也沒有念想了。”皇后眼神狠厲，說起李婉都是恨。

“她死了，終于死了，哈哈哈。”

“我為什么還是得不到你的心？一個死人你還記著，為什么我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你卻看不到？我為你管理后宮，為你孝順太后，為你做個標準的皇后，做個人人稱道的好皇后，可我越來越覺得寒冷，你的眼里從來沒有我，就連她留下的野種，你也要多家愛護，為什么？那明明是她和別人的孩子，你居然還要她來做未來的皇后，我怎么能忍，和她有關的一切都該死，該死。”皇后手臂一揮，一架繡錦四扇屏風摔在地上。

“那也不是你私通南疆的借口。”

“我貴為女子典范，為何不封我的兒子做太子？我是皇后，太子理應是我的兒子，將來的皇帝也該是我的兒子。”皇后捂著胸口問，一個皇后要做的事情她都做到了為什么她的孩子卻不是太子。

“當皇帝也不見得就好，平兒性子和善，不喜俗物，他不適合當個皇帝。”皇帝也曾動過二皇子淳于平做儲君，可他這個二兒子生性淡泊，對朝政絲毫沒有興趣，最大的興趣就是便覽名山，寄情山水，最討厭困在皇宮里，所以其實一年中他也幾乎見不到自己的二兒子，只是偶爾會有他在某一地游玩的信件特產派人送進宮來。

“借口，哪有不喜歡當皇帝的。”皇后不信，她的孩子是因為沒有機會才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你執念太深，多說無益，我朝祖制不能廢除皇后，你以后就去守皇陵吧。”皇帝搖搖頭，雖然皇后做了太多錯事，按照律法是可以誅九族的，但他不忍心夫妻相殘。

皇后跌坐在地，她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得到，還連累昌隆伯府全族。

“皇后娘娘這樣去了皇陵就不能出來了嗎？”容曦問斜倚在她床上的祁王淳于寒。

“嗯，我朝先祖定下規矩，永不廢后，陛下也只能這樣做了。”撇撇嘴，他們這些老祖先還真是沒腦子，定了這么個規矩搞得皇后保全了性命。

“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那皇后一黨的人都鏟除了？”容曦放下毛筆，冬日手冷，她寫了一篇就得暖暖手。

“差不多了，皇后也算聰明，所有一切都交代了。”皇后這樣做也是為了保住昌隆伯府，祁王順勢將容曦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掌里。

容曦抽了下沒抽出來也就隨他了，祁王常年練武，掌心有粗粗的老繭，“那徐家老王氏。。”別人容曦倒不在意，突然從庵堂消失的老王氏的下落比較關心，王氏瘋了不能再害人了而且王氏本來也沒那么狠毒的心腸，老王氏就不同了，她不止有心機，而且還曾經毒害過李婉，她也許手里還有些什么南疆劇毒，保不齊偷偷摸摸給誰用了，現在徐家一家安穩的在城外生活，不要被她連累了。

“放心吧，皇后早就處理了，她那么大年紀了本來也沒什么用，還拿著南疆威脅皇后，早就讓南疆人帶走了。”要說老王氏也是腦子不靈光，好好在庵堂呆著不好嗎非要跑出去要挾皇后，恰好南疆人也在，順手就給收拾了，據說是丟在了南疆毒氣彌漫的林子里了。

“不會還能活著出來吧？”容曦是怕了。

“不會，已經死了，只是這事還是不要告訴你爹了。”祁王摩挲著容曦修長的手指，真軟呀。

“為何？”容曦不解。

“守孝三年，我可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