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藍蓉渾身都腰酸背痛,骨頭像散架了一樣。本來她昨晚是打算回酒店的,可是那家伙一直喊著要喝水,為了照顧他,她就只能留下來了,但是又沒有另外的一張床給她睡,她只能躺在硬邦邦的沙發上過了一晚。
打開冰箱,里面塞滿了各類酒,這家伙每天都是靠酒過日子嗎,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嗎?藍蓉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繼續翻找看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找了好久終于找到4個雞蛋和3瓶牛奶,看來早餐只能吃雞蛋和牛奶了。藍蓉拿起一個煎鍋放在燃氣灶上,然后打開開關,沒有火,關了又打開,還是沒有火,開到最大,還是沒有火,藍蓉氣急了,到處敲敲打打尋找燃氣總開關,突然看到墻角有一個旋轉的開光,想也沒想就用力打開,燃氣一下被打開,強大的氣流直沖灶臺,火苗一下就竄了上來,把上面的煎鍋頂到摔到了地上,一聲巨響把藍蓉嚇得嘴唇發白,更把另一個睡的正香的人嚇得要死。
巨響的瞬間馬上接上藍蓉驚恐的尖叫聲,齊佳磊嚇得馬上從床上跳起,飛奔出臥室,不由自主地、充滿關切地喊了聲:“藍蓉!!”
那一刻的緊張和害怕,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只知道,當聽到藍蓉尖叫時,他的心就像要跳出來似的,整個人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像一頭遇敵狀態的野獸,飛快跑到廚房,他就看到藍蓉呆呆地站在墻角,整個人有些瑟瑟發抖,旁邊的燃氣灶上火還在旺盛地燃燒著。
齊佳磊一把將她拉出廚房,關了燃氣總開門,看著她說:“你是想把我家拆了嗎?!!”聲調因為緊張和害怕自然地拔高,像是怒吼。
藍蓉不由自主地握緊他的手,眼圈有些發紅,委屈地說:“我只是想煎個蛋嘛,你家的東西都好嚇人,嚇死我了。”
齊佳磊覺得又好笑又好氣,說:“是我家東西嚇人還是你嚇人啊,就煎個蛋搞得像要拆房似的。”
藍蓉怒瞪他一眼,甩開牽著的手,氣呼呼地坐到沙發上。齊佳磊知道她生氣了,有些手足無措,只好跟著坐到沙發上。
藍蓉往旁邊挪了一下,開口責備他:“我好心想煎個雞蛋給你吃,你還說我,太沒良心了吧。”
齊佳磊向來不習慣道歉,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么,想了半天,說:“那蛋呢?”
藍蓉又瞪了他一眼,說:“死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蛋,就不關心她有沒有嚇到嗎?
齊佳磊這才回過頭注意到廚房地面上躺著幾個摔碎了的雞蛋,真是死的粉身碎骨啊,他便笑了,說:“真是慘啊,死無全尸啊。”
藍蓉看他不僅不安慰她,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氣的拿起手提包就走,齊佳磊一下就緊張起來,立馬站起攔住她,問:“你要去哪?”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好沒有安全感,即便她只是一個轉身,他都覺得她要離開,心中充滿恐懼。
藍蓉沒好氣地說:“還能去哪,回酒店!”
藍蓉走后,齊佳磊趕緊簡單梳洗一番后便跟著去了酒店。
酒店里,藍蓉在上網找工作,齊佳磊就在旁邊看手機,時不時過來慫恿藍蓉到他的工作室工作,一是藍蓉是做室內設計的,與他工作室的主營業務一致,二是他工作室正好人手緊缺,還能幫他解決人手不足問題,三,也是最重要的是,她能離他近一點,能時刻看到她,就算是她要走,也許他也能早一點挽留,只是這最后一點,他沒有說出口。
藍蓉被他吵得煩了,便說:“今天是工作日,你不用上班的嗎,干嘛老呆在我這。”她的錢已所剩無幾,她得趕緊找到工作才行啊,
齊佳磊說:“你要是去我那工作,我就走。”
藍蓉搖了搖頭,說:“我就不去。”
齊佳磊問:“為什么?”
藍蓉說:“不為什么?”要讓她當他的手下,她才不干呢。
齊佳磊又轉念一想,說:“不去工作也行,那你搬我那去住吧,我不收你房租。”他只是希望她能夠時刻呆在自己的身邊,他已經怕了。
藍蓉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轉而又有些羞澀說:“我才不去呢,你那里什么都沒有,怪嚇人的。”
齊佳磊說:“沒有可以買啊,走,我們現在就去買。”說完,他就拉著藍蓉往外走。
看著被牽著的手,藍蓉的心里充滿溫暖,她沒想到三年前她對他那么殘忍,他卻絲毫沒有介意,她是何等的幸運,遇見了他,遇見了這份感情。
他們逛了許多個商場、許多個家具市場,到最后齊佳磊直呼腿疼,可藍蓉卻是越逛越興奮,不僅買了床、沙發、電視機、茶幾、衣柜,還買了書桌、化妝臺、床頭燈,就連窗簾都重新換了套新的。
經過大半天的忙碌他們總算把所有東西都安置完了,齊佳磊躺在舒服的沙發上看著原本冷清的房間慢慢變得溫暖起來,心里充滿歡喜,藍蓉要住進來了,這意味著他們要……要……同居了?!!這事是真的嗎,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那個忙忙碌碌的小身影卻真實得告訴他,這是真的!!他的嘴角露出微笑,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種。
藍蓉完全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意味著什么,她只想好好把房間整理好,給自己一個舒適的居住環境,直到齊佳磊幫她把行李從酒店拿到她面前,她才慢慢深思這件事的含義,她似乎、好像、可能、也許、就要跟齊佳磊同居了哎?
齊佳磊拿著她的行李有些羞澀地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問:“額,你這東西……要放……放哪啊?”
藍蓉接過行李,也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拿……拿回房間。”然后轉身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抱著行李自言自語地說:“藍蓉,你怎么回事,怎么糊里糊涂就住進來了,你知不知道這叫同居啊?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說:“藍蓉,你完蛋了,你的名聲估計就要這么毀了。”說:“哎,不對啊,如果是毀在齊佳磊手上其實也不錯啊,要不就借這個機會把齊佳磊徹底拿下算了。”說:“不行不行,這也太不矜持了,而且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藍蓉就這樣在房內自言自語了許久,而齊佳磊則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起三年前她決然分手時的樣子,她說:“既然我已經決定放棄了,你又何必強求呢?”說:“現在,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他以為只要她回來了,他就會忘記以前的傷痛,可是為什么,現在想起那一幕幕場景,他的心還會那么地痛。他想敲開她的門問她,為什么當初突然要離開?為什么現在突然就回來?可是他又不敢,他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怕問了她又會離開,對于她,他是如此小心翼翼,一點都不像他。
他起身,習慣性地走到冰箱前拿起一瓶酒,剛打算打開喝兩杯,就聽到門鈴響,藍蓉趕緊從房內走出,一副緊張兮兮地樣子問:“誰啊?”
齊佳磊也很緊張,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往貓眼處望去,居然是李齊和盛銘。齊佳磊回頭小聲地跟藍蓉說:“是李齊和我工作室的一個合作伙伴。”
藍蓉其實完全不在乎是誰來了,因為無論誰來都不是好事,她趕緊回屋躲了起來。
看到藍蓉回屋后,齊佳磊才開門,李齊像回自己家一樣,一邊換鞋一邊說:“怎么這么久才來開門,又喝多了吧,我都跟你說了好多次,有些人該忘就得忘。”
盛銘說:“就是啊,老是喝酒對身體不好,對了,一會給我來一瓶啊。”
李齊說:“我也要。”
齊佳磊看著他們不說話。
李齊和盛銘換好鞋,自然而然地到冰箱里拿了幾瓶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以前絕不會出現的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換到了體育頻道,問齊佳磊:“你今天怎么突然不來上班,你知不知道那個李太太有多磨人,說非得你在場她才簽單,打你電話你又不回,是出什么事了嗎?”
齊佳磊還是看著他們不說話。
盛銘說:“你是啞巴了?”然后一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摸著藍蓉新買的毛絨防滑沙發墊。
反倒是李齊先反應過來,指著房間內新買的擺設問:“老齊,你改性子了?怎么突然想起把這房間重新收拾一下了?”
盛銘這才注意到房間的改變,說:“不錯哦,改的不錯,我早就說過,你這里太冷清了,就要像這樣把房子改造一下,你看,現在這樣子多好看,多舒服。”
齊佳磊才開口說話,說:“你們兩個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進來都快十多分鐘了,才注意到。”
李齊說:“哎,我們大男人哪有那么細心啊,對了,你客廳改造了,房間有沒有改造啊,尤其是客房,能不能買張床,搞得我們每次喝完酒再困都得回去,累死了。”說完,李齊就要往客房走去。
齊佳磊趕緊上前攔著李齊,說:“就改造了客廳,客房還是老樣子,沒變,不用看了。”
李齊不信,快速繞過齊佳磊的攔阻,跑到客房檢查,一間一間都是空的,唯有最靠近主臥那間鎖了門,房間里還有燈光。李齊好奇地問:“這間怎么鎖起來了,還亮著燈?”
齊佳磊像是偷情似的,緊張兮兮地不知該怎么回答。李齊看見他那樣,一下就來了興趣,趕緊叫來盛銘,說:“盛銘,快來看啊,這里有貓膩啊。”
盛銘騰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抱著一顆八卦的心跑向李齊,問:“什么貓膩?”
李齊問了下周圍,說:“你聞,這房間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還不是貓膩?以往這里不是只有酒氣嗎,而且這裝飾,你覺得是老齊能弄出來的嗎?”
齊佳磊說:“我有那么差嗎?”
“不是你差,而是品味不一樣。”盛銘拿起墻上掛著的一幅玉蘭水影畫,說:“你是會買這種畫的人嗎?”
齊佳磊嘴硬說:“我最近改變風格了,就喜歡上這種畫了。”
李齊說:“那你總不會改變性別了吧,開始喜歡上了女性香水了?”
齊佳磊瞬間無話可說。
李齊總結道:“這房里一定有貓膩。”
盛銘補充道:“而且貓膩一定是個女人。”
李齊拍了拍齊佳磊的肩膀,似是欣慰地說:“你啊,總算是開竅了,我早就說過,藍蓉無邊,回頭是岸。”
盛銘看了看齊佳磊,這次他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沒什么反應哎,以往只要李齊一說到藍蓉他的整張臉都臭了,害得他都不敢問藍蓉到底是誰,這次看來是個機會,于是他鼓起勇氣問:“藍蓉到底是誰啊?”
“是我。”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女聲,客房的門被緩緩打開。
李齊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藍蓉,嚇了一跳,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樣子。
藍蓉故作生氣地看著李齊問:“李齊,我什么時候成苦海了?”
李齊被問得說不出話,只覺得尷尬極了,果然是不能背著說人壞話啊。
齊佳磊看著尷尬的李齊露出了微笑,旁邊的盛銘則仔細端詳起這個久聞盛名的女人,鵝蛋的臉型,小巧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算是中等偏上一點點的水平,大概1米6的身高,很是普通啊,再看看齊佳磊,形象氣質明顯高出這姑娘許多,兩人似乎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可是,為何她卻能讓齊佳磊如此念念不忘呢?
藍蓉被盛銘看得渾身不舒服,但初次見面,還是友好地伸出了手,說:“你好,藍蓉就是我,很高興認識你。”
盛銘禮貌地回禮,說:“很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這次總算見到真人了,我對你很好奇,改天有空一起出來聚聚啊。”
對于盛銘的直接,藍蓉很是喜歡,于是開心地點頭同意,說:“好啊,反正我現在是無業人士,有得是空。”
看到藍蓉和盛銘的微笑,齊佳磊顯然有些不高興,一把把盛銘拉開,說:“你現在工作很閑嗎,老想著出去吃吃喝喝。”
盛銘心領神會地哈哈一笑退到一旁,李齊則還在吃驚中,不僅僅是因為藍蓉的歸來,還因為,前兩天齊佳磊還是一副恨藍蓉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現在兩人居然同居了,這轉變也太快了吧,是他太保守還是他太低估了一個男人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