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傳行踐:全方位管理學者的淬煉
- (美)陳明哲
- 6612字
- 2021-01-14 16:51:52
第4章
威廉·紐曼:真知灼見,雙融典范
陳明哲 口述并提供回憶文章
謝 嵐 采訪/整理
“比爾取得了很高的學術地位,但依舊以高度的善意、沉穩、謙遜行事。他讓我明白,在這個非常市場化的環境中,仍然有可能成為一位人文學者,做真正的自己。”(陳明哲)
4.1 我們常常在百老匯116大街上散步,有談不完的話題
EMBA課堂上,陳明哲總是會播放一頁PPT,上面有張照片,那是他的良師益友、忘年之交——威廉·紐曼。老先生面容瘦長,戴著淺琥珀色的玳瑁眼鏡,一雙眼睛——就算是在照片里——也是活的,仿佛沉靜、聰敏、耐心地看著你,帶著對你、對這個世界的關心。
“我和比爾(和威廉·紐曼教授相熟的人,都叫他‘比爾’)交往了14年,一直到他生命的盡頭,他對我影響非常大。比爾是個美國人,卻比我的很多中國朋友更‘中國’。他真的是‘又中又西’。”(陳明哲)
1988年夏天,在加州阿納海姆(Anaheim)國際管理學會會議上,陳明哲和威廉·紐曼教授初次相識,介紹人是陳明哲的博士生導師、馬里蘭大學的李·普雷斯頓(Lee Preston)教授。當時李·普雷斯頓還幽默地說:“哦,這是哥倫比亞大學‘最資淺教授與最資深教授的會面’!”
“當時我剛加入哥倫比亞大學的管理學部(Management Division)。那是比爾1949年加入哥倫比亞大學后,對其發展做出卓越貢獻的地方。”[1](陳明哲)
那次會面后,兩人就成了忘年交。
“第一次見面后不久,我接到了卡米拉·科赫(Camilla Koch)的電話——她是比爾的助手,和比爾一起工作長達45年。她說,比爾要和我通電話,討論一些事情。從這一天起,每當比爾造訪紐約或哥倫比亞大學,我們總會聚一聚。我們在阿姆斯特丹大道(Amsterdam Avenue)一同享用早餐(主要是在Mama's,那里是比爾的最愛),在教授俱樂部共進午餐和晚餐,有談不完的話題。我們也常常在百老匯散步,在116大街上進行漫長的飯后討論,就在King's Crown旁,那是比爾來哥倫比亞大學時經常住宿的大樓。后來我離開哥倫比亞大學,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那4年,比爾會開車去費城,而我也經常到肯德爾(Kendal)探訪他。”[2](陳明哲)
4.2 老天,那是55年前的課啊!
企業管理學肇興于20世紀初,發展至今,威廉·紐曼是這個領域當之無愧的重量級人物。
涉足管理學界之前,威廉·紐曼是一位才具出眾的“職場精英”。“我想大家都知道詹姆斯·麥肯錫[3](James O. McKinsey),比爾1932年開始擔任麥肯錫的執行助理,是他最得力的左臂右膀。”陳明哲說,“麥肯錫在生命的最后三年(1935~1937年)接受了一項挑戰,不再只是從‘外部’提供管理咨詢,而是進入‘內部’直接參與企業的經營——他接受了客戶馬歇爾·菲爾德百貨公司(Marshall Field & Company)董事會的聘請,出任總經理和董事長,而比爾,就是他帶去的一員干將。麥肯錫還和比爾共同撰寫了一本書。1937年48歲的麥肯錫英年早逝后,比爾完成了該書的寫作和出版。”
麥肯錫去世后,威廉·紐曼進入了學術界,逐漸成為當時管理學領域的“關鍵人物”之一。
陳明哲在文章中寫道:“比爾是在商業戰略和管理領域最有影響力的思想家之一。哥倫比亞大學有一個重要的項目,50年來,造就了數百位商界領袖,而比爾曾經多年擔任這個項目的主席。1936年比爾和其他伙伴一起創辦了國際管理學會,直到今天,它依然是全球管理學者最重要的學術社群。”
陳明哲說:“毫無疑問,比爾是學術領袖,但他一生充滿了教學的熱忱。這一點,我深受他的影響。
“1997年,沃頓商學院在上海舉辦亞洲校友會,我見到了兩位中國校友,他們是沃頓1943級的畢業生。當得知我此前在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任教時,他們就問我是否認識紐曼教授,我說我跟他很熟悉,他們就馬上談起比爾在商學院管理科學課程第一天講授的內容——老天,那是55年前的課啊!(紐曼于1939~1949年在沃頓商學院任教。)
“1993年,我身為國際管理學會委員會的一員,需要選出一位‘商業戰略杰出教學獎’的獲得者。當時,我收到一封推薦信,是哈佛大學行政教育學院前副院長杰伊·洛爾施(Jay Lorsch)寫來的。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站在賓夕法尼亞車站的站臺上閱讀杰伊的來信。他寫道,40年前他在哥倫比亞大學讀MBA時,是比爾鼓勵他去哈佛大學攻讀博士,并引領他開始了學術生涯,從而塑造了他的未來。想到比爾一生對年輕學者(包括我在內)的信任和引導,我不禁雙眼濕潤。
“還有一件‘小事’。2002年的一天,當我從倫敦回美國的時候,在希斯羅機場(Heathrow Airport),見到了一位來自中國香港的學者。他特地重新安排行程,只為能在倫敦機場與我見上一面,請我轉達他對比爾的問候——多年前,他曾參加了比爾的中國之行,擔任過比爾的教學助理。
“許多著名商學院邀請比爾擔任院長,比如沃頓商學院、芝加哥大學商學院(他在芝加哥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及著名的通用電氣公司(GE)管理發展中心,但比爾謝絕了所有的邀請,繼續履行他的教學承諾,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個月。
“2002年4月,比爾來到夏洛茨維爾(Charlottesville),在弗吉尼亞大學與我共度了10天。當時他身體不太好,但依然充滿了對研究和教學的熱情。他繼續和我商討一個寫作計劃,并與我一起在達頓商學院講授了四堂MBA課程,與這些未來的商業人士分享了他的智慧,直到他生命的盡頭。”[4]
4.3 “你千里迢迢到北極想要做什么?”“全世界有40%的石油在那里,我想去看一看。”
陳明哲認識威廉·紐曼時,他已經是七十好幾的耄耋老人了,但他依然充滿了活力。陳明哲說:
“比爾87歲到印度尼西亞,88歲到西藏,89歲到絲路,90歲上北極。為了到北極,他還特地辦了好幾個國家的簽證。記得出發前我去拜訪他,他正蹲在地上查看地圖。‘你千里迢迢到北極想要做什么?’我問比爾。他回答說:‘全世界有40%的石油在那里,我想去看一看。’這樣赤子天真的回答令人動容。
“除了這份單純的探索精神,比爾更看出了北極非常重要的戰略地位。全球氣候變暖,造成極地融冰,更顯示出北極的重要性。現在有八九個國家覬覦這塊地方。舉個例子,李顯龍(現任新加坡總理)在他父親李光耀先生過世的時候在臉書(facebook)上發文,只問了一個問題:‘當北極開始融冰,從北歐到馬六甲海峽的航程時間,從原本的2個月縮短成3周,新加坡應該如何因應?’
“遠見卓識,是比爾最令人難忘的一個特質。他是我認識的人當中,唯一一位在1990年初就預見美國金融將會出大問題的人,他當時跟我提到了幾次可預見的金融動蕩,而2008年的金融危機證實了他的真知灼見。當時我們正準備撰寫一本關于后金融危機時代企業戰略管理的書。以我對比爾的了解,他應該會同意我這么說:比2008年更嚴重的一波危機還沒有到來,因為人類還未真正吸取教訓。”
在中國問題上,威廉·紐曼同樣具有深遠開闊的眼光。陳明哲繼續說:“比爾很早就關注中國,1978年中國改革開放后,比爾是首批來中國的四位西方商學院教授之一(1984年)。他預見到中國的逐步開放、逐步重回世界舞臺,將會給中國和整個世界帶來巨大的變化。”
華南理工大學的管理學者藍海林曾寫過一篇文章[5],介紹了20世紀90年代中期威廉·紐曼關于中國企業發展的觀點:中國需要世界級企業。
那是1995年夏天,威廉·紐曼在河北承德舉辦了一個“動態一體化戰略講習班”。當時藍海林是講習班的翻譯和助教,由此結識了威廉·紐曼。
“紐曼教授在講習班上第一次提出他的觀點:中國需要‘世界級企業’(the world-class Enterprise)。不過,當時我們并不是很重視這個概念。”藍海林寫道,“1996年9月紐曼教授訪問西藏,之后與我在順德見面。他參觀了廣東華寶空調器廠之后說:‘中國的大企業不少,小企業更多,缺少的就是輕工業中的大企業。’但在當時,廣東剛剛開始發展大型企業集團,我對他的觀點還無法真正地理解,以為這是他對發展大型企業集團工作的肯定。1998年6月,紐曼教授在一篇文章中進一步明確提出:中國需要世界級企業。這時,我國發展大型企業集團的工作已經暴露出問題,我開始感到這個概念的重要性。”
據藍林海回憶,威廉·紐曼來過中國20多次,中國人的兩個文化特點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影響。一是容易產生信任,例如在沒有多少中國人的地方,中國人之間可以迅速產生信任;而在中國人多的地方,這種信任的關系則可能迅速產生于同鄉、同姓、同學和親戚之間,而不再是在一般的中國人之間。二是擅長動態地調整各種人際關系。
威廉·紐曼認為,中國企業不可能再走“亞洲四小龍”當年所走的道路(即低成本加工并進入歐美市場發展壯大,然后與西方企業進行正面競爭),因為中國企業所處的環境不同了,中國企業不可能像它們那樣輕易地進入歐美市場。最為重要的是中國市場太大,太具有吸引力了,國外的大企業一定會涌入中國市場。因此,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中國還不可能出現“世界500強”那樣的大企業,建立“世界級企業”是更加現實和可能的目標。
那究竟什么是“世界級企業”?
這個議題,陳明哲曾長期和威廉·紐曼共同探討、研究,因此清楚地知道其內涵。扼要地說:世界級企業不應該是小企業,但是也不一定是規模最大的企業或者集團公司,它不強調規模,而是專注于建立并發展核心專長,擁有高水平的技術、產品和服務,有能力在國內或國際市場上競爭,并很難在短期內被模仿、學習和替代。同時,“世界級企業”跨國界、跨文化,能使用和融合各國人才、制度和文化,在管理和運作的各個方面接近世界通行的標準。
2001年,“世界級企業”這一概念在中國的企業界和學術界開始流行,并廣為接受。“這是對過去盲目追求規模,特別是進入‘世界500強’的一種反思。”藍海林寫道。
現在看來,威廉·紐曼對中國企業發展路徑的建言不無悖論之處。比如他認為,中國不應該在企業內部搞計劃經濟,而是應該憑借擅長動態調動人際關系的文化特點,實行外部一體化戰略(包括戰略聯盟、戰略性外購、合資和合作等),發展成為世界級企業。殊不知,“擅長調動人際關系”這一中國文化特點,往往是“反市場經濟”的。
但從更高的層面看,時至今日,威廉·紐曼的“世界級企業”觀念恰恰是越來越多中國企業發展的共識和挑戰。
“比爾擁有超越當下、預見未來的能力。”陳明哲說,“他真正關心的不僅僅是眼前,更是下一個50年。”
4.4 比很多中國人更有中國智慧
一流大學位居金字塔頂端,意味著卓越,也意味著激烈的競爭。初到哥倫比亞大學幾個月后,陳明哲看到了學校公布的一組數據。“(哥倫比亞大學)80%的新教職員工在評終身教職之前就離開了,剩下的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得到了終身教職。這些數字可以說明為什么老同事和新同事之間的隔閡如此明顯。當有人問為什么有的人不愿意與他人交往的時候,有位老教授說:‘我們為什么要與你們交往?反正你們過幾年都會走掉。’”
“我常常懷念在馬里蘭大學的泰丁堂(Tydings Hall)走廊里跟大家聊體育賽事的日子。我到哥倫比亞大學10個月后才有人跟我第一次聊體育。那時候哥倫比亞大學的橄欖球隊剛剛創了一個新紀錄,在一個最弱的大學橄欖球賽區連續輸掉了38場比賽。不過當時校長的一番評論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說只要哥倫比亞大學獲得諾貝爾獎的人數多于橄欖球隊輸掉的場次,他就不會太擔心。”[6]
正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陳明哲真切地感受到了威廉·紐曼的不凡。“比爾一直在哥倫比亞大學任教,直到1978年退休。他擁有很高的學術地位,但他同時也非常謙虛和高尚,有種令人難以忘懷的親切感。”陳明哲說,“比爾讓我明白,在這個非常市場化的環境中,仍然有可能成為一位人文學者,做真正的自己。”
沃倫·柯比(Warren Kirby,威廉·紐曼的學生)講過一個威廉·紐曼的故事。20世紀50年代,他還是個碩士研究生,跟隨威廉·紐曼做研究。其他學生都會直接稱呼教授的名字,而沃倫·柯比則一直稱他“紐曼教授”(Professor Newman)。一位同事問威廉·紐曼:“你為什么不告訴柯比,可以更隨便一些直接叫你比爾呢?”威廉·紐曼的回答很簡單:“當柯比覺得舒服,習慣了叫我比爾的時候,他自然會這么叫我的。”
威廉·紐曼有一個和陳明哲合作多年的計劃——共同寫一本書。陳明哲在文章中回憶道:“2002年4月比爾訪問達頓商學院,院長羅伯特·哈里斯(Robert S. Harris)問我們,‘你們合寫的是什么樣的書?’比爾回答說,‘一本將改變世界的書。’(該書想要貢獻一個反其道而行之的概念,商界人士要從根本上改變利潤最大化的心態。)當時我的大兒子安迪(Andy)13歲,他對我說,‘爸爸,沒人會買你和紐曼爺爺正在寫的書’。我回答說,‘不,相反,會有很多人買我們的書,因為我們告訴他們,忘記賺錢才能夠賺更多的錢,幫助更多的人’。”[7]
據陳明哲回憶,2002年紐曼教授來達頓商學院時,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心中也很期盼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本書出版。盡管如此,當年在夏洛茨維爾的10天里,他依然一點都沒有催促陳明哲“盡快”完成這本書。
“那就是比爾。他不催促,只言傳身教,讓事情自然發生。用柯比的話講就是:威廉·紐曼從不主動要求(pushed),而是通過樹立榜樣影響他人(pulled)。”
《管理過程》是威廉·紐曼的代表作之一(與查爾斯·薩默(Charles E. Summer)合著),闡述了最佳領導風格的三個要素:進行領導活動的環境、被領導人,以及領導人自身的個人特性。書中提出了兩類領導的概念。一類是非恒定的,比如運用參與、分享公司信息、遵守公司計劃和傳統。還有一類是恒定的——友善和信任。威廉·紐曼認為,領導風格應該是謹慎地順應領導人,也順應被領導者及環境。對非恒定的領導概念,其適應程度為不確定的變數。對恒定的領導概念,任何領導方式都必須堅持。
陳明哲在文章中寫道:“比爾不僅啟迪我成為一名什么樣的管理學者,更指引我如何做人。14年中,我何其有幸,聽聞比爾的睿智言語,有兩項我特別銘記在心并持續踐行。
“第一,比爾賦予我的是超越當下,看見別人所看不見的能力。它的實際意義是在逆境中看清對立面的能力。在中文里‘危機’一詞結合了危險和機遇兩種意思,每一個危險都擁有機會的種子。比爾提醒我不要忘記自己身上所具有的中華文化底蘊。
“第二,我必須做我自己,保有最高標準的正直和尊嚴,同時不傷害別人、犧牲別人。當我身處混亂之中,或是面對嚴峻的專業和職責的挑戰,這一價值觀,能令我保持清醒。”[8]
2001年,陳明哲把自己出版的第一本書(《透視華人企業:全球經理人指南》(Inside Chinese Business: A Guide for Managers Worldwide))獻給威廉·紐曼。“比爾所留下來的是最深切的仁慈:一種對未來無法磨滅的希望,一種對所有人的善良與理性抱持堅定的信心和耐心的信念。他真正具備了中國的謙遜、中庸等美德,在很多方面比中國人更有中國智慧。比爾是東西文化雙融的典范,與他并肩同行的14年,是我一生中的無價之寶。”
威廉·紐曼傳略
威廉·紐曼,著名的戰略管理大師,國際管理學會前主席,哥倫比亞大學管理學教授,美國管理過程學派代表人物之一,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從事企業戰略管理方面的研究,其著作有《經營管理原理》《創建公司的特點和基本目標》《管理過程:概念、行為和實踐》(與查爾斯·薩默合著)等。
威廉·紐曼是富蘭滋大學(Friends University)的文學士,并在芝加哥大學取得了博士學位。1942~1952年在沃頓商學院任教,1951~1978年擔任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薩繆爾·布朗夫曼(Samuel Bronfman)民主商業企業研究領域的教授,1954年成為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首位講席教授(由時任哥倫比亞大學校長的艾森豪威爾總統授予該榮譽)。
1936年,他作為聯合創始人創建國際管理學會,并于1951年擔任該學會主席;1999年國際管理學會以他的名字設立最佳論文獎,該獎是博士論文的最高榮譽。
威廉·紐曼具有豐富的實業界經驗。他曾在麥肯錫公司及馬歇爾·菲爾德百貨公司長期擔任詹姆斯·麥肯錫的執行助理。他還曾在H&H集團(Handy & Harman)、Melecular Dialectics和理查森公司(Richardson Scale Company)等企業從事管理咨詢工作。此外,他還是1984年首批進入中國發展管理教育的四位西方管理學者之一。
[1] Thomas, B. (Ed.). (2016). Management. Columbia Business School: A Century of Ideas.(pp. 55-80),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 請參見“Chen, Ming-Jer.(2002). Remarks in Remembrance of William H. Newman Given in Pendle, Pennsylvania. June 23.”。
[3] 詹姆斯·麥肯錫(James O. McKinsey)曾是芝加哥大學會計學教授,深受泰勒“科學管理”思想的影響。只是,泰勒的科學管理強調的是怎樣管工人,而麥肯錫講的是怎么管老板。1926年,詹姆斯·麥肯錫創立了麥肯錫公司,第一次提出管理咨詢的概念。他認為,應該用科學、理性來管理公司,在公司內部應該強調怎樣做才是一個合格的老板。1929年,美國出現經濟危機,社會經濟出現了大蕭條,很多公司陷入困境,大批公司倒閉,因而需要會計師事務所去清賬,進行資產登記;企業需要進行資產重組,需要有人指點迷津。這為麥肯錫公司帶來了難得的發展機遇。麥肯錫公司從事大量的清產核資、資產重組、管理咨詢工作,逐漸成為“精英薈萃”的“企業醫生”。
[4] 請參見“Chen, Ming-Jer.(2002). Remarks in Remembrance of William H. Newman Given in Pendle, Pennsylvania. June 23.”。
[5] 請參見:藍海林,《中國需要“世界級企業”》,《廣州企業家》,1998年4月。
[6] Chen, Ming-Jer. (1996). Remarks for Alan N. Nash Memorial Award for Distinguished Doctoral Graduate at the University of Maryland. April 19.
[7] 請參見“Chen, Ming-Jer. (2002). Remarks in Remembrance of William H. Newman Given in Pendle, Pennsylvania. June 23.”。
[8] 請參見“Chen, Ming-Jer. (2002). Remarks in Remembrance of William H. Newman Given in Pendle, Pennsylvania. June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