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唬人
- 一九二四:從繼承詭異遺產開始
- 長衫二十萬
- 2408字
- 2025-05-16 23:25:38
天上的黃云并不是很客氣的團聚成了灰色一片,偶有悶響,伴隨著突然起來的狂風。
費萊聽著耳邊響起的獵獵風聲,抬頭感慨:“要下冰雹了啊。”
前一刻,在病房里交談的東西在現實得到了印證。
這絕不是獨獨一場的冰雹,看遠天云層的規模,冰雹過后或許還有一場囤積的大雪將到來。
怪的是,這又不是春夏相交之際。
費萊加快了些腳步,然后低吟了一句不屬于任何西方詞源的諺語:“黑云尾、黃云頭,冰雹打死羊和牛。”
說來也怪,自從回到銹山,他的腦子里總會出現一些不屬于所處環境的新鮮詞匯。
往往它們從費萊腦子里一閃而過,隨后消弭無蹤。
費萊并沒意識到這有什么異樣。每次他都過于理所應當地將這些當作是源于自己知識庫里的一部分,就像器官短暫被蒙蔽到分不出東西南北。
不得不說,大自然會將它的壓抑壓抑同步到地上生活的每一個生靈心里。
在推開旅館門口之前,費萊又想起了剛剛在病房里表演的一切。
但愿不是徒勞無功的。
他在心里沒底的念叨道,再回望一眼,縮進了旅館里。
“特倫奇先生,您回來了。”
從今早開始,少女侍應生夏洛特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主動在“先生”這個稱謂前加上了特倫奇這個姓氏。
而愛爾蘭的姓名,她也適當改口了。
“嗯。”
費萊點了點頭,臉上保持著一貫的冷酷。
對方又好奇的問起:“艾薩克先生呢?”
費萊緘默地掠過了這個問題,單問起:“店里午飯做好了嗎?”
“好了。”
夏洛特極快的回道,臉上不曾有半分的尷尬。
“那就好。”
費萊點了點頭,向餐廳的方向離開。
走沒幾步,他忽想起前天靠著馬車和怪物尸體閑聊起的,愛爾蘭從少女夏洛特身上套話加之推測出的一絲可憐身世。便又定在原地,回頭提醒起來:“外面有些像是要下冰雹的樣子了,你家里那群...”
“啊!”
沒等費萊說完,夏洛特驚叫起來。
她想到家里的小孩們,忙說了聲謝,放下手里工作,有些擔心地向外趕去。
費萊看著少女闖出門去的背影,心情復雜地凝視了一會兒。
果然啊,之前所謂的看店不及時都是唬人的。
真是個人唬人的世道。
吃過午飯,費萊又洗了個澡,閑來無事,在房間里睡上一覺。
等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了。
外面響起冰雹砸落的聲音,也不知道究竟下了多久。
費萊看了一眼窗外。
遠處的頗有小鎮地標性建筑意味的鐘樓在冰雹中依舊堅挺,看樣子,不知名教會新換上的旗幟都沒有半分要收起的意味。
“有些怪。”
費萊心里嘀咕道。
又在窗邊發了一會呆后,他關上窗,走出門,接著簡單在廊道走了一個來回,好讓自己的腦袋不再昏沉。
一圈下來,他發現隔壁的愛爾蘭還沒回來,濃眉大眼的愛爾蘭醉漢并不像他說的蹭一頓午飯那么簡單。
猶豫一陣,費萊沒有動身去找他。
人和人之間還是要保持少許存放隱蔽的距離的。
就這樣,費萊在房間里度過了一個相較于之前很悠閑的下午。
倒也不是真的獨處。
下午,冰雹停止的第一時間。
在費萊還在思量如何能在所謂尋找擔保的途中免落入某些不知情的圈套時。
昨天那位特倫奇旁支又一次找上了門。他復古的言語里,刻意敦促費萊要上門赴宴。
費萊當然不可能現在就去那處連棟白房子里從容赴宴,他叫費萊·特倫奇,又不是真的什么喬治·特倫奇。
即使是作為喬治·特倫奇,他也不可能去赴這場品味起來就不太對勁的晚宴。
于是,費萊隨便找了個理由將他打發走。
那位旁支見此也沒糾纏,從容離開。
費萊不知道的是,旁支回去后,如實稟報下,一直慫恿著讓人來此宴請的理察爾開懷地笑了,惹得下午剛來到準備花一段時間視察并驗收老礦坑去年第四季度收益的基恩感到一陣奇怪。
旁支里主事的中年人面色不變,吩咐繼續準備晚宴。
下午五點,旅館照例有人來打掃房間,依舊是夏洛特。
說起來,費萊將近有兩天的時間沒見到桑德斯夫婦了。
他便隨意問了一句。
夏洛特的解釋是,桑德斯夫婦去置辦大雪封山需要的物資了。
費萊眼神一轉,意識到其中的疑點,追問起為什么一點大雪的預兆都沒有,兩夫婦就敢且能去囤積物資。
紅銹鎮并不存在如此一個情報及時的天氣觀測站,且云層囤積的速度還不至于及時到讓兩人提前去準備。
說到這件事,少女抑制不住心中的興致,放下掃帚將前因后果拖出。
桑德斯夫婦是教徒,鎮上那不知名教會的教徒。
時間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一場礦洞坍塌事件,還是礦工的桑德斯告別了他職業生涯的同時還患上了時常會被噩夢驚醒的病。小鎮沒有心理醫生,桑德斯夫婦則將希望寄托于天主。后來的事情也很簡單,桑德斯從信教中得到了精神上的解脫。
從此開始變成教徒。
作為虔誠信奉并投以金銀的教徒,教會也不是沒有回饋的。鎮上的無名教會總在關鍵時候給予啟示,像此次將來臨的暴雪。
這言論也從側面印證了為什么當時跟隨來救人的隊伍里會有教徒。
少女夸耀道:“這些警示可同埃爾南神甫的‘神術’一樣靈咧。”
“夏洛特,你也信這個教嗎?”費萊有意追問起。
“我,我不信的。”少女堅定的搖搖頭,然后她又突然紅著臉,“不過,教會里的叔叔阿姨們挺好的,每個禮拜天的彌撒我們都能領到一些生活物資。”
“這樣嗎。”費萊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知道他們是信仰什么的嗎,又或者我們該怎么稱呼它?”
少女思索一陣,說出一個費萊有些印象的名詞。
【玄曜抄經福音會】
出自哪兒呢?
費萊左思右想,直到夏洛特打掃完他都沒想起。
坐在椅子上,費萊絞盡腦汁地想到了在圣誕節前夕,那個流傳于民眾間可以讓人脫離怪病侵擾的教會。不過那時,費萊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于這個名字的信息,后續他也沒就此仔細詢問過萊恩。
不,還要再往前推一些,是在.....
費萊皺著眉,一個扭頭,瞥見了安靜躺在桌沿的《皮蛻·中》,他腦中過電般想起。
是,是了!
是莉蓮小姐寫的《一八八四教廷往事》,費萊在車上匆匆看過一遍的。
故事也很簡單,講述的是銹山教會之間相互爭斗的齷齪。
其中就有一小段文字提及到,還解釋了由來——該教是脫身于十二世紀古羅馬拜占庭抄經兄弟會,其前身隨天主教五次“正統化改革”逐步分崩離析。
這支是隨大西洋彼岸的移民們流傳過來的,保留了原有的教義和習俗。
結合紅繡鎮有一支西班牙裔移民來看,似乎一切都很巧合的對得上。
問題是,為什么又是一八八四?為什么又是埃爾南德斯?為什么又關乎到海德廣播報業的雜志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