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這幾天經歷得還真不少，我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來解答吧。”

哈維教授邊說邊寫，在黑板羅列完費萊的所有問題后，依舊在旁邊畫上并標注了一個表示著‘三基石’的等邊三角形。

做完這些，他的視線在黑板上停留了幾秒。

“這三個問題，其中有一個很有意思。”

哈維教授略有興致的提及，不過他還是按順序進行講解。

“先從第一個講起吧，關于神秘學手段在人體上的表現。

在人類歷史的早期，同樣也是神秘學發展的早期，人們對于突破人體極限這件事總是樂此不疲的。

由此也就催生了諸如‘煉金’這類曾經被稱為自然哲學，但現在歸類為神秘學的學問。

對于那時候的神秘學家來說，突破人體極限需要做的就是改造人體本身。

這也就有了我們第一個手段，三基石理論統一將其稱之為‘物質改變’。

物質改變的原理比較簡單粗暴，往物質端添加或改變其中構成。

而生物的物質端無疑就是肉體，于是某些喪心病狂的家伙就制造了許多畸形或者是異形的反倫理實驗。

而這些愚昧手段也在后來給神秘學帶來了社會性打擊。

部分神秘學家選擇了改良實驗方法，另一部分神秘學家就開始了沒那么明顯的研究。

就此，第二個手段浮上了明面，想來你們也能猜到。”

哈維教授頓了頓，目光看向費萊。

費萊不太肯定的說道：“精神改變？”

哈維教授肯定的點點頭。

“是了，統稱為‘精神改變’。不過這部分的歷史比較復雜，不單單是靠著神秘學家，還有關于人類信仰方面的東西。”

“那么還有一個呢？就三角形最頂上的那個沒提及的點，應該也有方法吧？”

旁聽的愛爾蘭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那個叫媒介，還有你應該稱呼三角形為三基石，這是對它的尊重。”哈維提醒道，接著講到了愛爾蘭的問題，“‘媒介改變’其實是跟著神秘學發展同步進行的。

當人類對神秘進一步時，那么不僅是創造的媒介，連帶著使用的媒介都會有一個新的進步。

這類似于小時候的你寫下的東西和現在寫下的東西的區別。

在知識往下一步后，精神活動創造的產物也自帶有更多的涵養。

認真論起來的話，最能說明的‘媒介改變’就是童話故事里那些女巫使用的讓人變形的魔藥。

至于你們說的大力士，他的表現力如何？”

提起灰耗子，和他交過手的愛爾蘭則第一時間說明道：“他一拳砸死了一個男人。”

“噢，那真是夸張。”哈維教授驚訝道，微微思量后又說道，“要做到這樣的表現，他的‘三基石’會比絕大多人都廣闊。但現在你們還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了我面前，那么就只剩下一種情況，他自身的三基石不太穩定。”

“不太穩定？”費萊問道。

“是的，不太穩定。”

哈維教授點點頭，粉筆又點在了黑板上。

“現在，這是三基石其中兩點，它們代表了三基石里任意的兩類。”

哈維教授將兩點連成了線。

“現在，絕大多數人的三基石中的另一個點出現了。”

線之外，出現了一個白點，剛剛好組成了一個等邊三角。

“但經神秘學改造的人不同，他被改造后的基石會發生偏移。就像這樣，在原來的三基石構成了新的三基石。”

哈維教授接著在這個構成等邊三角的白點上方，多點了一個白點，然后和原來兩個不變的點連線，看上去就是一個大三角包裹了等腰三角。

“之前說過三基石是相互作用的，而出現的偏移三基石在作用的過程中，由于某兩條作用線太長或太短，久而久之就會產生不穩定現象。這點也是我們系統學習神秘學中極其忌諱的，不過很多學者都不太在乎。”

“教授，能說些更直觀的例子嗎？”

愛爾蘭說道，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解神色，到現在，他能理解一個三角形，多出來的那個就有些懵懂。

“更直觀的例子？”哈維教授沉吟片刻，“嗯，就像你們同批的那些受害者們，按你們的說法是抽取了精神釀酒。套用進三基石里，就是精神產生了偏移，這樣的三基石帶來的不穩定現象就是譫妄。”

此時，費萊卻突然問道：“教授，如果按照偏移來說，人是在不斷運動的，那么構成人的三基石也是在不斷偏移的，那不就意味著時刻都有不穩定現象。”

“三基石可不是固定的，正常來說它是動態平衡的。所說的偏移也指的是超常的改變。”哈維教授接著說道，“還有就是神秘學里話不能說得太絕對，奇跡是時常發生的。”

或許是老教授那雙眼太過明亮，費萊總覺得話里還藏著話。

但希羅·哈維，這位老學者沒有拖延的習慣，他喝了口茶后，就說道：

“也不要太糾結于這些細枝末節，到后面我會講明什么樣的‘偏移’是不可取的，什么樣的是可取的。

不過，當下，我們應該繼續討論你的下一個問題。

嗯，第二個問題，你問的是，關于超凡的事情...”

哈維教授莫名有些遲疑。

“呃，這樣吧，費萊，在解答問題前，我想想聽聽你詳細的自述，關于那天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依靠禱詞脫困。”

費萊不明覺厲，只以為哈維教授是想聽一些細節。

他就從愛爾蘭昏迷后開始說起，忽略掉他當時的起伏不定的心緒，完整地將那天做的一切說出來。

包括在解決灰袍后如何用他身上的血在雪地上畫一道逆五芒星陣，又如何誆騙出灰耗子使用“禁忌魔法”的要點，最后是搏斗時的超常發揮。

這些細節，讓愛爾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可哈維教授卻是眉頭緊皺。

“你是說，你用血液構筑了一道魔法陣，然后用言語中偷學來的技巧模仿著使用覲見禱詞，成功將一個經過神秘學改造的大力士放倒了？”

“是。”

費萊點頭承認。

哈維教授站起身來，徘徊良久后，突然否定道：“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教授的聲音是如此堅定，讓在座的兩位學生不免一驚。

尤其是費萊，在所有人都告訴他，是他自己做到的，在救援來之前殺死了灰耗子。

但現在，教授他這些東西的人卻否定了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