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相親這么難？”

“還用問嗎？除了殘次品，誰會靠相親去找伴侶？”尼雅沒心沒肺，張嘴就是傷害，說完這句，程千帆的臉已經變成豬肝。

“也……不一定吧，也許交際圈子小，很多有前途的碼農也會選擇相親的。”程千帆郁郁地為“相親人群”做著費力的辯解。

“那些書呆子們最喜歡躲在黑漆漆的破屋子里手握卷紙對著童顏巨RU們流鼻血，切，什么好男人？智商越高越猥瑣。”尼雅不領情，一腳把程千帆的積木臺階給踢走，更大刀闊斧地掉了所有的遮羞林。

“好男人還是有的，看怎么定義?！憋L爾夏露出“經驗豐富”的表情，這個問題上她較為寬容。

“就算有好男人，會留到現在等著遇見你？你知道現在女人們多勇敢？個個摩拳擦掌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倒男人，條件稍微好點的男人躲都躲不及，哪里有空去相親？”

風爾夏表示贊同：“非常正確，就連相貌過得去的屌絲，身邊都會有幾個單身女人愿意隨時獻身，世風日下，無語?！?

尼雅壞笑一下，“下次相親的時候注意看看他們的左手?！?

“左手？”

“左右無所謂，也許全是厚繭。哈哈……”

程千帆一時沒反應過來，風爾夏和尼雅卻已經互有默契地笑得過分了。

風爾夏的電話響了，打斷了三個人的歡笑，她拿眼角余光撇了一下，看到來電號碼，略微一愣，拿起電話，快步躲到外面去接聽，背對著她們的位置，正好用后背擋住了光線，咖啡館內的色調一下子變暗，她的頭發隨著講電話的頻率在晃動，影影綽綽，雖然看不到表情，卻能夠感受到斷斷續續的小愉悅，順著黑暗流淌進來。

“看來是新歡？”尼雅好奇地看著風爾夏的背影問道。

“新歡？什么新歡？我以為是李白。”

“李白的話不需要去外面接聽，這么隆重?！蹦嵫藕V定地說。

“新歡？——是哪個？”

“有個神秘先生，身份不明，年齡不明，職業不明，總之，忽然出現的。”

程千帆愕然：“我完全不知道?！?

尼雅喝一口咖啡，笑：“當我沒說過啊。”

程千帆有些好奇，順便有點不快。

三個人做朋友這么多年，一直是“秘密”共享，什么時候風爾夏只將心事告訴尼雅？看來躲開接電話只是躲著她吧？——只是這樣的一個念頭閃過，程千帆迅速陷入情緒低谷。加上先前的相親失敗，原本就情緒不佳，今天的閨蜜座談會發現自己被孤立，想通過友誼去修補傷害也宣告失敗，簡直是雪上加霜。

作為一個工作就是生命全部內容的主旋律單身狗，原本忙里偷閑的“閨蜜下午茶”是一個逃避現實放松精神的好借口，然而，一個不開心就可以倉皇結束，但想到去辦公室還有無數的PPT要看，還有無數的會議沒開，程千帆有點頭疼。

然而，工作雖然枯燥疲憊永無休止，卻可以帶來安全感，比起縹緲虛無的愛情，神秘莫測的友誼，“工作”顯得穩定和可愛多了。

如同藏匿堅果的松鼠，只要現實有一點不如意，她就會立刻縮進安全的“工作世界“里去，避開這些可能發生的“傷害”。

她佯裝有事看了看手機，說：“我先走一步，下午還有個采訪，我要趕回辦公室去。”

“主編大人也要親自上陣？”

“主編只是一個稱號，公司每個人都是綜合型機器人，你以為現在還有坐在辦公室喝茶水指揮指揮工作就能拿薪水的肥差？”

“是啊，現在連明星都靠帶貨生活，富二代都兼職當司機——生活不易，自求多福吧。”

“……”程千帆想附和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真的不陪我做頭發了？”尼雅問。

“找風爾夏吧，你們關系那么好?！背糖Х^也沒回地走掉。

走到服務臺，先去買單，順便把其他兩個人的單也買了。

從前都是AA，今天，她買了大家的單。

風爾夏煲完電話粥，走進來發現程千帆已經不在，有點奇怪，四處張望，以為她去了廁所，但是桌上連茶杯都被收走了，看起來不對勁，無辜的尼雅則毫不寂寞地在擺弄手機各種角度自拍并欣賞著自己的照片，抬頭風爾夏的臉上掛著意外，也沒說話，繼續低頭修圖。

風爾夏問：“程千帆呢？”

“走了?！?

“走了？”

“嗯，說有個采訪，先走了?！?

風爾夏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有采訪，也不用火線上戰場那么匆忙，連個告別都沒有，就這樣走了？不科學。

尼雅看到爾夏的迷惑，嘻嘻笑道：“我可什么都沒說啊?！?

風爾夏幾乎立刻明白了原由，她沒好氣地說：“那就是什么都說了？”

尼雅說：“不就是出現一個神秘新歡嗎？為什么瞞著程千帆？”

風爾夏說：“游戲而已，沒必要驚動她?！?

“游戲而已的話，何必瞞著她？”

“她這個人相信愛情，觀念保守，個性又很軸，我這些亂七八糟的經歷還是別讓她知道的好，否則要批評我背叛感情，道德敗壞，我可不想背那么多包袱?！?

“那又怎么樣，就算結婚了，也未必是愛情，亂七八糟的艷遇，也不一定不會產生愛情?！?

“我無所謂，程千帆卻覺得愛情是神圣的，不要試圖說服她。“

“神圣的信仰？”尼雅不以為然地說，“愛情到底有什么用，多巴胺騙局吧，可吃可喝，還是能飽暖？不就是精神鴉片？”

“對每個人的意義不同，程千帆看來，愛情就是信仰。”

“對你來說是游戲，對我來說是廢品，無聊。”

“求同存異，不要互相攻擊。”風爾夏說完，準備結束談話，起身要離開。

“哎，你要去哪里？”

“當然是約會啊?！?

“那誰陪我做頭發？”

“男人比較重要，下回陪你，拜拜了?！?

“喂，不是說是游戲嗎？”

“所以，要有娛樂精神，不投入可不好玩。”

“不會吧，見色忘義！見色忘友？”尼雅大叫著，爾夏已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