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人歸否
- 仁醫王妃:這個王爺我撩的
- 蕓樰
- 3346字
- 2020-12-18 11:03:04
“薛子歸說得也不錯,但是中間他們犯了法,綁架了我的妹妹,小喜,還斬殺了皇上賞賜給縣太爺的猛獸,雪狼!”楚蕓竹只是三言兩語,眼中沒有任何波瀾,語速平穩,好似在講述一件很風平浪靜的事情。
“如今皇上已經下了圣旨,其他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而薛陳氏與其弟弟,下個月問斬!”她瞧見了薛當家那驚恐萬分的臉,還有薛子歸差點顫抖的模樣,最后走到了奕威沅的身邊,“我要說的也只是這些,薛當家是個明白人,即便你不明白,我想為了薛子歸,你也該明白。”
“自然,自然,那我的妻子在何處,可否……”
“自然!”奕威沅微微點頭。
楚蕓竹上前將薛當家頭上的銀針根根拔下,隨后奕威沅安排牢頭將他帶到了薛陳氏那邊,他們兩就直接出了這個地方。
在跨出牢門的時刻,他們聽見了薛陳氏撕心裂肺的痛哭,她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么?
奕威沅與楚蕓竹直接出了衙門,去了避暑山莊,這件事情告了一段落,他們應該將雪狼的骨灰,葬在他曾經長大的地方。
阿夜跟在后面,亦步亦趨,馬車飛快,卻沒他飛檐走壁的速度快,他的眼圈微紅,原來,他的兄弟也沒有了。
依舊是那個葡萄園,已經看不見青紫一片,有的只是那枯萎的葡萄藤,曾經喂雪狼水的盤子早已經消失不見,還有雪狼的狼嚎,亦消散在風雨山林間。
它是什么時候走的,楚蕓竹想應該是沒承受住疼痛的時候離開了吧,那時候它挨了刀子,是不是痛得受不住,熬了那么久,終于還是去了。
奕威沅和楚蕓竹在葡萄架前面挖了坑,就在將雪狼的骨灰埋進去的時候,阿夜跪了下來,他是男兒,他不流淚,“讓我送他最后一程。”
“嗯。”
竹林搖動,沙沙作響,曾經在林中的歡快淋漓與在溪邊的你追我跑,已成追憶。
阿夜跪在那邊一直拼命地,拼命地用手去覆蓋那個坑,葡萄架下,曾經背靠背的乘涼風景,已變作往昔。
楚蕓竹和奕威沅先行離開,奕威沅說,“兄弟間的話語,我們大概不能聽。”
楚蕓竹卻說阿夜是個純爺們,所以不讓他們聽,不管是如何,他們給阿夜和雪狼一定的空間,這年的第一場雪,大概是在楚蕓竹他們走后,阿夜第一滴淚落下之時,開始下的吧。
那一夜,楚蕓竹在避暑山莊做了一桌子菜,有魚香肉絲,有茄子煲,松鼠桂魚,還有鹽焗雞和在大丫那邊學來的獨創南瓜饅頭,總之阿夜吃得很歡暢,奕威沅喝得很舒服,導致后來回屋子的時候,兩個人還歪歪倒倒,奕威沅醉了,不說話,阿夜醉了,話很多。
楚蕓竹將奕威沅弄到床上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當她剛要走,卻被奕威沅牢牢握住,他眼神迷路,一身酒氣,“今天,開心么?”
“不開心!”楚蕓竹如是回答。
“為何?”
“你們不是都不開心才借酒消愁的么?你安心睡,酒后吐真言,我不喜歡聽你們男人之間的真言。”
楚蕓竹真聰明,知道阿夜不痛快,亦知道奕威沅不痛快,奕威沅放開了她的手,楚蕓竹出了門,第二天來找奕威沅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了,房間里吐得到處都是酒味。
楚蕓竹去葡萄園尋他,去溪邊尋他,都沒有尋到他與阿夜,他們兩就這樣走了。
馬車在門外,馬兒在那邊吃草,一切都那么安逸,可是,這次卻只有她一個人回了烏頭鎮。
來到衙門的時候,林則已經出門,衙役們都說大人要出門幾日,具體卻不知道什么情況,楚蕓竹沒有問太多,她只知道,楚千月也離開了。
回到平安藥堂的時候,錢多多紅腫著眼圈,她說林則要出一趟遠門,楚蕓竹看著她,輕輕地點頭道,“奕威沅沒和我說要出門,但是他走了,把楚千月帶走了。”
錢多多沒有說話,楚蕓竹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找了大丫。
原來,在她的世界里,他一直在參與,而在他的世界里,她從來沒有踏進去過,而楚千月,不管是以何種方式,卻是這在一次,贏了她。
大丫醒來的時候發現楚蕓竹躺在她的旁邊,現在店鋪里的生意不好,而昨日又是一夜大雪,讓她身上深疼深疼,所以就多睡了一會。
瞧見楚蕓竹過來,頓時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誰呢,但當迷離眼神看清楚后,又是一掌拍在她的手上,“阿楚,你進來都不打招呼的呀。”
“嗯,見你睡得熟,便不忍心叫醒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楚蕓竹看著大丫的嘴唇有些蒼白,關心地問了下。
“嗯,傷口有些疼!”
“我去幫你配些止疼藥,不礙事的。”
“嗯!”大丫也不客氣,本身就與楚蕓竹熟了,這些客氣來客氣去,誰都不會習慣,而楚蕓竹也想到了那個薛當家的,不知道他如何了,罌粟花若是想斷的話,必然要受一番苦難了。
下樓就遇見了東方玉喜,他笑著與楚蕓竹打了個招呼,立馬去準備診治的東西,入冬,寒疾也多了起來,好在東方玉喜的醫術了得,否則也未必會承受那么多的病人。
自從那次痔瘡事件后,平安藥堂的病人明顯比其他醫館的病人上漲了兩三倍,如今來人就要找東方神醫,或者偶爾還會提及楚蕓竹的名字,但一般情況下,東方都會將事情攔下來。
好在這個藥堂里有休息時間,不然藥堂里病人那么多,而工人就這么幾個,饒是誰,都未必能夠熬得住。
草藥熬好后,楚蕓竹讓大丫服下,繼續睡覺,她獨自去了胭脂閣開門,如今幾個套裝已經處理好,也按照大丫的要求在執行,所以楚蕓竹只需要開門,等人來就可以了。
只是這生意似乎的確有點差強人意,等了整整一天,都只有一個客戶來買,還是個老客人,楚蕓竹心不在焉地與她寒暄了兩句,就再也沒有客人來過。
迷迷糊糊的日子過了三日,薛當家和薛子歸來了平安藥堂,楚蕓竹知道他們要來,便一直在后堂等著。
仁醫系統又開始報警,楚蕓竹將薛當家引到了手術室,如法炮制,又將他腦袋上扎滿了銀針,依舊如此,前三兩下疼得死去活來,好像腦中的神經被什么東西狠狠拽起,后來就沒那么疼了,甚至有舒服的感覺。
薛子歸千恩萬謝,楚蕓竹只是客氣地擺擺手,“薛當家長期食用罌粟花,的確是會止痛,但是這樣下去,不僅破財,還會傷了性命。”
她一邊說,一邊開了一個藥方,“依舊是半個時辰來拔針,你先去前頭配藥,這個藥方很普通,只需要配制一味天麻便可,回去以后,你抓些鳥禽,一起熬燉,依舊是扎針之日試用,堅持三個月,偏頭痛便可以好。”
薛子歸又是一陣道謝,按照楚蕓竹的要求,去配了藥物,留下了楚蕓竹和薛當家兩人,“薛當家,如今還在購買罌粟花?”
“是,實在是疼怕了,受不住啊!”其實楚蕓竹扎針回去后就沒有再疼,但是薛當家害怕,每日睡前都會吃罌粟花,其實這已然不能說害怕,而是成癮。
將罌粟花的種子熬制的湯,炒成的菜,都會讓人上癮,不是味道有多好,就是叫人控制不住的上癮而已。
“罌粟偶爾食用可以起到麻木神經消除疼痛的作用,長期食用,傷害身體還傷害你家中的積蓄,按照你們這般情況,你家中應該即將可以一貧如洗了。”
楚蕓竹知道,薛家大兒子有個綢緞莊,但是生意也并不是很好,畢竟錢伯衣裳閣出了個定制,很多新娘喜服都會去錢袁氏那邊去定制,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拉低了烏頭鎮上薛家綢緞莊的生意,雖然不是很好,卻也足夠養活全家上下,只是若是薛當家染上罌粟比較早,估計每日的營業額也不夠其吃罌粟的。
沒有等薛當家的回答,薛子歸已經配好藥過來,站在薛當家的身后,眼睛時不時地看向楚蕓竹,似乎有話難開口一般。
楚蕓竹只是笑笑,看向他,“能夠平安出來,恭喜你。”
“謝謝,只是我母親和舅舅……”薛子歸沒有說完,就趕緊閉了嘴,薛當家的立刻開腔道,“小兒不懂事,請姑娘莫見怪。”
“無礙,他說的也對,只是人的最終結果,都看在他在世的因果關聯,希望薛公子能明白。”楚蕓竹不知道他們明不明白,而面對他們這樣的情況,她不說憐憫,但心中還是會可憐上幾分。
薛子歸和薛當家的被楚蕓竹送走了,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好似戀戀不舍,東方玉喜看在眼里,只是抿緊嘴唇,繼續給人瞧病。
楚蕓竹去了胭脂閣,陪了大丫一天,生意依舊不好,大丫很著急,楚蕓竹卻是淡然一笑,“珍惜現在還不算忙碌的日子。”
送大丫回家后,她又無所事事地出來了,自從奕威沅走后,毫無音訊,她就覺得自己很無聊,無聊到叫人覺得難受。
這樣的日子過了小半個月,她幾乎每天都會去衙門口找蠢萌衙役,問大人是否回來了,這一日,也不例外。
她穿著小棉襖,踩著薄雪,為蠢萌小衙役帶來了烤鴨,依舊和曾經那樣的問法,甜甜地道,“大人,歸否?”
這一次蠢萌衙役沒有興高采烈地說,“未歸,未歸,未歸夫人才會將好吃的帶來給我咯。”
而是換了一副面孔,他沒有接過楚蕓竹的烤鴨,而是一派舉足無措的模樣,“夫人,下次便不要再來了。”
“為何?”楚蕓竹的臉色頓變,她一開始以為奕威沅又受傷了,去了衙門里頭,可屋內就是空無一人,叫人覺得落寞,他的衣物還在,可他的人,卻已然不在。
“明日,會有新的縣太爺入職,大人,不會再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