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嚴俊的出租屋內。
廚房的門虛掩著,嚴俊一個人在里面做午飯,簡寧寧遵照他的要求留在小客廳里看電視。簡寧寧半躺在雙人沙發里,眼睛在電視熒屏上,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的,若有所失。
不過十幾天時間,關天濟就把困擾了他們多年的問題解決了;思雅落戶關家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關思雅,并去了“明珠幼兒園”。簡寧寧和關天濟為選幼兒園的事情意見分歧爭執不下。他認為關家的孩子就要進入設施完善教育理念先進的貴族幼兒園;簡寧寧則不愿意打亂思雅現有的生活環境,擔心其年紀太小承受不了這些突如其來的壓力,堅決要選接地氣的平民幼兒園。最后是簡蘊正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才平息了兩人的爭端。“玉城明珠幼兒園”在玉城頗有名氣,不僅有兩家分園,還有著二十多年的辦園經驗;而且幼兒園就在“和田村”的附近,十分的便利。
關天濟實地考察了一番,總算同意了簡蘊正的提議;畢竟簡寧寧同意思雅落入自己的戶口,他算是贏了爭奪戰中的第一回;而且現在的暫時讓步,等將來“和田村”拆遷了,他就有更好的理由為兒子選擇他滿意的幼兒園。
思雅去幼兒園的第一天,關天濟執意要親自接送。簡寧寧則要求他們必須低調,甚至不允許他的專屬轎車出現在幼兒園的附近,以免造成思雅的困擾。關天濟只好借用了陳亮的車,又換上臨時從“優衣庫”買來的衣服和帽子,才帶興奮不已的思雅出發。
簡寧寧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興高采烈笑得如同燦爛星辰的兒子。當衣著樸素的關天濟抱著思雅從幼兒園進入簡家大門的那一刻,簡寧寧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坐在門口等著關天濟放學回來的那些時光。當思雅奔跑著撲入她的懷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時候,關天濟也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他感覺他和簡寧寧從來就沒有分開過,包括思雅,他們三人就是一體的,不能分開。望著兒子泛著愉悅光彩的小臉蛋,簡寧寧頓時覺得五年來所經歷的種種困難都短暫得如同呼吸,瞬間消失了在時空里。尤其是當她看到母親臉上久違了的欣慰時,她的眼眶就濕潤了。關天濟給思雅和簡家帶來的影響太大了,大到她連注視關天濟的勇氣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思雅上了幼兒園一個多星期了,簡寧寧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嚴俊。一天,她正尋找合適的話語對突然造訪的嚴俊解釋家里的新裝修時,周玉芳領著思雅回來了。
當嚴俊看到穿著“玉城明珠幼兒園”園服的思雅時也愣了,還未等他說話。思雅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對他說著幼兒園的事情,幼兒園里的一切都是新奇和興奮的,他想要和所有的人分享。
嚴俊聽著思雅口中不停提到的“爸爸”,不由看著簡寧寧和周玉芳,掩飾不住臉上的失落;他沒有多問,沒多久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連晚飯都沒吃。
連續三四天沒有嚴俊的任何消息,簡寧寧難免憂心忡忡。于是她請了一天假,買了一些新鮮的食材來到他的住處。
看到簡寧寧,嚴俊的臉上有了點笑容;他執意要簡寧寧在客廳呆著休息,他一個人下廚。
簡寧寧不時透過門縫看看嚴俊忙碌的身影,更顯得有些坐臥不安。她知道嚴俊一定猜想過這個事情的真相,但她不知道嚴俊為什么沒有追問。一旦他知道思雅的親生父親是關天濟,他會有什么樣的想法呢?如果他知道關天濟就是當年分開他們的始作俑者,他又會有什么樣的感受呢?
這時,嚴俊拉開廚房的門,端著兩盤子菜出來,笑著說:“寧寧,快過來吃飯了。”
“好咧。”簡寧寧應著,急忙起身來到飯桌前,接過他手里的菜,擺放到玻璃桌面上后,又跟著他進了廚房,拿出飯碗和筷子。
嚴俊將最后一盤清蒸魚端到桌子上又進了廚房。簡寧寧一邊看著熱氣騰騰的菜,一邊故意大聲地說:“唔,好香啊!”
就在她打開電飯煲正要往兩人的碗里裝飯的時候,嚴俊出來了。他手里拿著兩瓶冰凍的啤酒,笑瞇瞇地說:“我們喝點啤酒吧?問題都解決了,值得慶祝慶祝。”
“阿俊,”簡寧寧停下手,看著他手里的啤酒一時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她才疑慮地問,“這幾天你都在喝酒嗎?”
嚴俊將啤酒放到桌上,瞄了簡寧寧一下就馬上低下眼簾,故作若無其事地說:“我的酒量是越來越不好了,就買了半打,喝了三四天都還剩三支。”
簡寧寧一聽“唰”地站起來,心疼地責備道:“你怎么就不顧醫生的囑咐了呢?你不能抽煙不能喝酒,怎么還買了半打那么多?”
嚴俊一邊脫去圍裙,一邊故作輕松地說:“嗨,啤酒度數低,喝一點沒關系,我反正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簡寧寧一聽他的語氣,心里更是難受了,她連忙阻止他說:“阿俊~你在說什么呀?我不要聽你說這些喪氣的話。”
“我要是死了也倒好,你就不用可憐我了。”嚴俊故作輕松地說了一句。他悵然若失地笑了笑,跟著坐下來,打開啤酒蓋,往杯里倒了滿滿一杯酒。
“阿俊,你在說什么啊?”簡寧寧急得眼睛都紅了,一邊說一邊拿過酒杯接著說道,“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說的,我們可以好好商量的,不是嗎?”
“那你就不該都瞞著我。”嚴俊低聲抱怨著打斷了她的話,又往另外一個空杯里倒啤酒。
簡寧寧聽著他語氣里的不滿,愣在原處一時無語。她知道她的做法的確有欠妥當,她應該早點告訴嚴俊所有的真相,但是她該從何說起啊?她緩緩坐下,伸手拉住嚴俊的胳膊,內疚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寧寧,我不怪你。”嚴俊一看到她滿眼的歉意心就軟了,他伸手握住她,連連解釋道,“我和你一樣,希望早點解決思雅的戶口和入學問題,我很高興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隱瞞著不告訴我?這個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你為什么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呢?你知道嗎?這幾天我都在想,如果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說親密無間,那該多好啊。”
“阿俊,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忽略了你的感受。”簡寧寧聽了嚴俊的解釋,心里的歉意就更重了,她喃喃地解釋道,“他的突然出現,我也措手不及;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怎么向你解釋;最近突然發生那么多事情,我也忙亂了所以、、、”
嚴俊嘆了一口氣,望著杯子里的酒,低聲問:“是思雅的爸爸嗎?”
簡寧寧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五年前的那個人?”嚴俊又問。一旦想到五年前的事情,他感到心臟又被狠狠地刺了幾刀,頓時是血流如注,五內俱崩。
簡寧寧沉默了半會,又點了點頭。
嚴俊不做聲,端起酒一飲而盡。簡寧寧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她只能搶過他手里的空杯,對他連連搖頭哀求道:“阿俊,不喝了,好嗎?”
嚴俊看了簡寧寧一眼,情緒低落到谷底,滿臉都是掩飾不了的悲傷。他知道這個人是一顆定時炸彈,埋藏在他和簡寧寧之間,隨時都被引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他和簡寧寧早就在五年前結為夫妻,幸福快樂地生活;他也不可能因此患上絕癥,只能垂死掙扎。他刻意不去問簡寧寧的過去,也不關注思雅的身世,他只想好好珍惜他們現有的時光。可老天爺好像專門和他作對似的,又安排這個人出場。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簡寧寧看著他眼里滿滿的惆悵,頓時也是混亂失措。五年前她因為關天濟選擇離開嚴俊,五年后,她不想再做同樣的選擇;而且嚴俊的病情不允許她這么做。
兩人低頭沉默著,簡寧寧拿過旁邊的酒,也一口喝了。她心想:也許,唯有酒精才是最好的選擇吧?能一醉解千愁再好不過了。
嚴俊知道她的酒量不好,等她喝完了杯里的酒就拿過她的空杯,擠出一個笑容來說:“我們都不喝了,就吃飯吃菜。”
簡寧寧點點頭,給兩人盛了飯。嚴俊拿起了筷子,想了想又放下,看著簡寧寧,輕輕地問:“他到底是誰?”
簡寧寧不敢看他,低著下頭扒了一口飯,假裝輕松地回答:“只是一個陌生人。”
她咽下口里的白米飯,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強調性地補充:“不重要的。”
“他沒要求和你復合?”嚴俊顯然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他想了想又問。
簡寧寧搖搖頭算是回答,然后低聲說:“不提他了好嗎?”
“寧寧,你為什么還是不愿意告訴我他是誰?”嚴俊望著她,很是生氣地問,“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后也還是這樣;到底是怎樣一個不重要的人會讓你為他生孩子?你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分明是在維護他,不是嗎?你要我怎么想?你要我怎么相信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阿俊,我和他真的只是一個失誤,我們不會有什么交集。”簡寧寧連忙接口辯解著。她能理解嚴俊此刻的心情,看著他泛白的臉色,她急忙好聲好氣地解釋,“他只是思雅的父親。”
嚴俊多么希望自己能夠相信簡寧寧的話啊,可他明明看到她眼里的慌亂。他了解簡寧寧,她不是一個善于說謊的人;但她將這段心事深藏,讓人挖地三尺都尋不到真相。她到底在隱瞞什么?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和寧寧兩個人真的只是酒后犯錯那么簡單嗎?
嚴俊愈想愈是氣憤難平,他忍不住暗下憎恨這個不曾謀面卻一直隔在他和簡寧寧之間的男人。這個男人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解決思雅的戶口問題,肯定來頭不小;那他拿什么與其競爭呢?不管從哪個方面他都沒有留住寧寧的把握。他想到這里,不禁嘲諷地苦笑一下,低著頭喃喃自語道:“思雅現在上了幼兒園,我也沒什么用處了。”
“阿俊,我知道你的心里現在很難受;是我對不起你。”簡寧寧挽住嚴俊的手臂,輕聲地安慰著說,“可我希望你知道,我和你結婚不是為了思雅的戶口,而是我愿意。”
“寧寧,我的好寧寧。”嚴俊聽了就一把抱住簡寧寧,心里頓時舒坦了許多;他連連解釋道,“我就怕你心不甘情不愿,就怕你不快樂,寧寧;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啊,我的心里只有你;寧寧,你知道嗎?”
“我知道。”簡寧寧抱住他的腰,不住地點頭回應說,“阿俊,我知道。”
“你還要我的是嗎?寧寧。”嚴俊親著她的頭發,連續問道,“你還是愛我的,是嗎?寧寧。”
簡寧寧點點頭,“嗯”了一句。稍停了幾秒鐘,她抬起頭來望著嚴俊,認真地說:
“阿俊,我們早點結婚吧。”
簡寧寧的這句話像是強心劑,嚴俊心里的擔憂和憂傷總算消散了很多;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動情地問:“寧寧,你真的不后悔嗎?”
簡寧寧含著淚花望著他,輕輕地搖搖頭。她知道唯一能夠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和他在一起,而對此她無怨無悔。
嚴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嘴唇,然后慢慢低下頭去。簡寧寧閉著眼睛接受他的親吻,關天濟的臉卻不適時宜地出現在她的眼前,他一言不發地瞪著她,瞪得她心神不定。她不禁張開眼睛,將臉貼在嚴俊的胸膛,再抱著他。
五年前和嚴俊分手的情景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
嚴俊接到簡寧寧的電話就馬上趕往玉城禾田村。他結束深圳的工廠培訓會回到明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到玉城簡寧寧工作的地方找她。出差期間,他和簡寧寧通話的時間不是很多,他能明顯感覺她的疏遠。這莫名其妙的變化令他坐立不安。他和簡寧寧從相識到相戀一年多時間,大大小小的人生磨難讓兩顆心越來越靠近;他越來越愛這個堅強勤奮的女朋友,他早就認定了簡寧寧。他抽空在深圳的一家金店買了一個鉆石戒指,想著回來就向她求婚。
得知簡寧寧休病假在家的情況,他就感覺事情蹊蹺,不禁暗下想:寧寧怎么沒有和他提到這個情況呢?她的冷淡疏遠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嗎?不知道她的情況怎么樣了呢?
他心急火燎地來到簡家,瞧見臉色蒼白的簡寧寧,什么都顧不上說就摸著她的額頭,關切地問:“寧寧,你怎么生病了?我們通了那么多次電話你卻一點口風都不露,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啊?看過醫生了嗎?”
“我沒事。”簡寧寧說著勉強地笑了笑,故作輕松地說,“不小心感冒了。”
“不是我說你啊,我才出差十幾天,你病倒了;你說,以后我還怎么放心離開你半步呢?”嚴俊故意一邊數落著她,一邊將她抱入懷里,親了親她的腦袋又輕聲說,“想我了沒有,嗯?”
簡寧寧聽著他的問話,身子馬上僵住了;她沒有回答而是轉移話題,輕聲問:“你的培訓課程順利嗎?”
“還算順利,不過都是些老生常談的內容。”嚴俊說著,雙手握著簡寧寧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半帶撒嬌的口吻說,“以后在家不談工作;十幾天不見我的寶貝,想死我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簡寧寧沒有迎接他的目光,反而低下了頭。嚴俊以為她只是害羞了。他們成為戀人一年多,最大的行為就是擁抱和親吻;不是他不想和她成為一體,只是簡寧寧不太樂意他就不強來。畢竟他對這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女朋友多少帶點父親對女兒的寵愛。他愿意將這一份純潔和神圣保持到他們的新婚之夜。
嚴峻扶著簡寧寧的臉蛋,慢慢低下頭要親吻她。
簡寧寧看著嚴俊的臉越來越近,他熟悉的氣息此刻卻讓她感到惡心。她猛地推開嚴俊,捂著嘴巴跑進廚房嘔吐起來。
嚴俊滿頭霧水,急忙跟著進了廚房,看著吐著口水的簡寧寧,非常擔心地問:“寧寧,你怎么了?是胃又不舒服了嗎,還是吃錯什么東西了?”
簡寧寧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用水漱了一下口才站直了身體,緩緩地轉過身。她始終低著頭,過了一會才緩緩地說:“對不起,阿俊。”
“寧寧,你說什么對不起呀?你生病了我沒在身邊照顧你,是我的不對。等你病好了,我們去吃一頓好的,當是賠罪,好不好?”嚴俊說完看著虛弱的簡寧寧,心疼地拉過她的手,一邊領著她往外走,一邊補充道,“要不到床上躺著休息一會吧?”
簡寧寧站著不動,反而抽回了手,同時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她抬眼看了一下嚴俊,又迅速低下頭,輕聲說:“我們分手吧。”
“嗯?”嚴俊一臉迷糊地轉過身面對簡寧寧,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退。他剛要開口確認剛才聽到的話,簡寧寧就抬頭看了看他,再次輕聲卻語氣堅決地說:
“我想分手。”
嚴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他詫異萬分地看著她,一時半會難以理解簡寧寧的意思。他連聲追問道:“寧寧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們好端端的分什么手呢?我知道,你生病我沒在身邊照顧你,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但不能隨便說什么分手啊。”
“我懷孕了。”
聽到簡寧寧的這句話,嚴俊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個轟天響雷“嘣”地炸裂了,一片混亂。他愣了很久才不可置信地反問道:
“你怎么可能懷孕呢?我們都還沒有、、、”
說到這里,嚴俊突然才反應過來。他停住了嘴巴,雙眼緊緊地盯著簡寧寧的眼睛。過了一分多鐘,嚴俊心里的憤怒宛如一個手榴彈拉開了彈弓,突然爆發。他高聲追問道:“你懷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嗎?我不過離開玉城十幾天,你怎么就懷孕了呢?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背著我,不,寧寧,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女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寧寧,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再多再大的困難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嚴俊不甘心地問著。他的腦里想了千萬種可能,就是不愿意相信簡寧寧背叛了他。
“孩子兩個多月了,我決定生下來。”
“兩個多月了?!你,簡寧寧,你怎么能?”嚴俊難以置信地盯著她,一邊搖著頭一邊質問她。兩個多月了,他絲毫沒有察覺簡寧寧一邊和他談情說愛一邊暗地與人茍合?!
“對不起。”簡寧寧所有的語言都化作了這三個字。她瞧著嚴俊怒火攻心的模樣,心里的愧疚和擔憂都變成奪眶而出的眼淚。
“他是誰?你說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寧寧,你說啊!”
簡寧寧看到他的雙眼被憤怒和痛苦占滿了,她難過地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卻忍不住淚流滿面;她泣不成聲地說:“對不起~阿俊,對不起~”
嚴俊甩開她的手,往后退了幾步,宛如一只受了重傷的獅子,眼里充滿了疼痛和恐懼。他聲嘶力竭地罵道:“你光說對不起又有什么用啊?對不起能抹掉你背叛我的事實嗎?簡寧寧,你在和他翻云覆雨之前顧及過我們的情分嗎?我真是錯看你了簡寧寧,我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同。原來你們女人都是一個樣,都是他媽的騙子!騙子!我在你們的眼里就是他媽的一個傻瓜,蠢蛋!”
簡寧寧捂著嘴巴不敢哭。她知道嚴俊的前女友愛慕虛榮背著他和一個富家子弟有染,后來借肚子里的孩子離開他嫁入豪門。簡寧寧知道自己和他的前女友有所區別,但懷上別人孩子的這個事實卻是驚人的相似;嚴俊前后花了六年才忘卻的傷痛被相同的理由再次傷害。雖然她無法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但她知道眼前的他有多痛。
但是,她不能退卻;因為她腹中的是一條生命,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為什么?為什么?”嚴俊喃喃自語,跌坐到地上,眼淚嘩嘩直流。
簡寧寧愣在原處,束手無策,只是默默地流著淚。哪怕嚴俊恨她,相信她是玩弄感情的無恥之人,她也無法對他吐露真相。“阿俊,對不起。”她在心里默念,“原諒我放棄你,放棄我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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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嚴俊的話打斷了簡寧寧的回憶,她急忙抹了抹眼淚,收起思緒朝嚴俊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