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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深海 Chapter21

盡管汪州的聲音在耳畔清晰無比,但陶行知依舊不敢置信。而迷宮深處的蘇可藍,在缺乏證據(jù)支撐的條件下,竟然推測出了手環(huán)被掉包一事。

她還順便給出了一個嫌疑人。

但念頭一轉,她自己也意識到有幾分先入為主的嫌惡在里面。

兀自搖搖頭,“不,不會是陳路。”

陳路此人沒什么本事,邵仲庭在世時,他是一條跟在后面的尾巴,邵仲庭死了,他依然還是那條尾巴。大概是尾巴的天性吧,除了將主人奉為圭臬,別的也不知還能做些什么。每走一步都要踩著前人留下的腳印,生怕會偏離了主人的初衷。

陳路比其他所有人都應該更懂得手環(huán)的重要性,它是實現(xiàn)邵仲庭遺愿的關鍵。

他去掉包有什么意義呢?東西只有在譚西晨手中才能發(fā)揮其價值,而如果被他拿著,哪怕保管的再精心,也只是一個沒什么價值的紀念品。

對于邵仲庭,陳路無需什么紀念品去緬懷他,光是回憶,已經(jīng)夠多了。

蘇可藍客觀理性的從嫌疑人名單中剔除了陳路,這當然沒完,接下來她還要客觀理性的找出新的、真正的嫌疑人。

嚴格說來,能供蘇可藍搜索的范圍并不大。

普羅大眾渾渾噩噩,對于世界變革一無所知,更不要說諸如手環(huán)之類的微末細節(jié)了。光是這一點,就能一下子排除地球上絕大多數(shù)的幾十億人。

而剩余的知情者中,多數(shù)也只是了解虛擬入侵的大概情況。對于至關重要的細節(jié),并非每個人都全盤知曉——或者說,每個人都分別掌握著一部分,同時用盡手段避免他人分享。

信息共享在當前的狀態(tài)下并非美好愿望,而是無比可笑的笑話。

蘇可藍倒是不怪別人,因為連她自己都是一樣,哪怕此時此刻,她與近在咫尺的譚西晨之間,距離真正的開誠布公之間都還隔著一層看不見卻又真實存在的藩籬。

既然連她自己都拼命的獨占了一些信息,又怎么能怪別人缺乏共享精神呢?

為何會這樣?因為怕。

所有人都害怕。

害怕某一天某一刻會突然消失,連世界的泯滅都可以無聲無息,每一個渺小的個體豈非隨時都會蕩然無存?比起現(xiàn)實中的死亡更加可怕,甚至都不會留下骸骨。

在如此虛無縹緲的世界中,獨占一點信息,似乎就能獨享一份生機。

不過蘇可藍略有不同,至少在手環(huán)這件事上,她與陳路的看法類似,絕不能讓更多的人了解其真實用途。

一段追蹤程序,放在兩眼麻黑的虛擬世界中幾乎等同于燈塔,特別是在那些一知半解的半吊子眼中,他們甚至會將“燈塔”指引的方向當成世界的核心。有些人拼命接近核心,是為了摧毀;而有些人,則是為了趨奉;或者,為了獨占……

總之,都太危險了。

一個安東已經(jīng)不知該怎么應付,若是再多出新的野心家,是嫌世界還不夠亂嗎?

知道手環(huán)存在的人并不多,了解其用途的人更少,要從里面挑揀出嫌疑人,不就是簡單的排除法嗎?

蘇可藍在腦子里將相關人士名單過了一遍……一個名字悄悄探出了頭。

蘇可藍結結實實的一驚,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不認識那兩個字了。她勉強開口,聲音都有點劈裂,“汪、州?”

譚西晨回了她一抹淺笑,同時還點點頭,仿佛是在夸贊她夠聰明,反應夠快。

對于譚西晨心寬如海的反應,蘇可藍簡直無言以對,她連問一聲“沒有追蹤程序,我們要怎么找到迷宮中心”的力氣都不剩了。

她靜立在原地,雖然不想說話,但各種念頭卻不曾停止。也不知是忽然閃過了什么,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譚西晨知道手環(huán)被汪州掉包,而且不是此刻才知道的,否則他的表情不會如此平靜。

那么問題來了,汪州究竟是什么時候下的手?

哪怕是神偷降臨,要從一個人身上順走某件東西,也必須與其本人接觸才行。而他們剛接近冰山核心的邊,安東便不客氣的將叛徒汪州帶走了,至今生死未卜。而上一次虛假冰山之行,手環(huán)在譚西晨的手上的確發(fā)揮了應有的作用,可以證明是本品。

兩個時間截點定下來了,掐頭去尾,很容易明確汪州也機會動手的時間段。十之八九,就在那場夜談中。

譚西晨的警覺性是出了什么毛病吧?他一邊準備和汪州攤牌,同時卻忘了防范對方的小動作?他如此粗心大意居然也能當那么多年警察,沒被廣大犯罪分子弄死可真是一大奇跡!

奇跡當然不會發(fā)生,所以,此事從根本邏輯上就有問題。

蘇可藍深深吸了口氣,效果似乎還不錯,起碼鎮(zhèn)定多了。盡管聲音依舊不大,但每個字都咬的十分清晰,“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讓汪州掉包。”

譚西晨很是無奈,“所以我本來沒打算讓你知道這個,你一旦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像現(xiàn)在這樣。”

蘇可藍覺得自己被狠狠逗弄了一把,怒不可遏。安東對譚西晨有沒有殺心,她不確定;但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有點想動手,反正他自己找死不是嗎?

她瞇起眼睛逼問,“究竟是你放任了汪州動手,只是冷眼旁觀?還是,掉包一事的主導者其實是你?”

譚西晨沒回答。似乎也沒有回答的必要,蘇可藍語氣和措辭的側重點統(tǒng)統(tǒng)都反應了她更加相信哪種可能。

“終于有個明白人了。”旁邊插來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是悠閑,甚至還有幾分小壞,故意挑釁蘇可藍,生怕她不發(fā)火收拾譚西晨一頓似的。

有了“撐腰”的,蘇可藍卻半點兒都不高興。因為這個聲音出現(xiàn)的太突然了,更因為,這個地方實在不應該出現(xiàn)多余的聲音。先不管安東制造這座迷宮究竟是為了什么,但迷宮里除了各式各樣的怪獸之外,的確沒半個活人。沒有活人,聲音又是從哪里傳來?不會是怪獸擬人吧?

……還真是……

一直定格在原地的劍客像是被什么人重新打開了播放鍵,它不僅動了起來,還做了一個相當吃設定的動作,一揚手摘下紗帽,露出了下方……汪州的臉。

它,應該說他了,第一件事便是還劍入鞘,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沖著對面兩人亮了亮,示意自己并沒威脅性。

起碼明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對面兩位,特別譚西晨那一身琳瑯滿目的裝備確實比汪州一個人強多了。不過至于暗地里是什么情況,誰也不好說,他是什么替代劍客怪獸的?拔劍之前,還是拔劍之后?更讓人不解和恐懼的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汪州也沒有別的辦法證明自己的無害,索性也不費那個力氣了,他很禮貌的沖蘇可藍一點頭,似乎是在致謝,“蘇小姐,我可以解答你的疑惑,這東西是你身邊那位強塞給我的。”

說著,他還從兜里拎出那只手環(huán)在半空中晃了晃。

由此可見,有些人是否具有威脅性,單是看他是否手無寸鐵是遠遠不夠的。哪怕只是幾句話,就足以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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