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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冰裂 Chapter11

這樣的光線,譚西晨看的分外眼熟,他第一次深入冰山地下空間的時候,照在身上的就是這種柔和到?jīng)]有一絲雜質(zhì)的光線。

純凈的不像真的。

蘇可藍的確比陳路那一幫子加起來還要更加靠譜,這一回終于不再是誤入歧途,他們一行人好歹算是切切實實的摸到了冰山核心的邊……

“不對!”蘇可藍忽然出聲,語調(diào)里透著驚恐,同時止住腳步。

譚西晨以為她臨到頭又想反悔,不由的也有些不耐煩了。轉(zhuǎn)臉去看她,本欲呵斥幾句,卻撞上了一張無比惶惑的臉,蘇可藍臉上承載的恐懼遠比她嗓音里的還要多。以譚西晨識人的目光,倒真不覺得是裝的。

譚西晨本能的壓低聲音,“怎么了?”

“我們走的太快了?!甭曇羰菑难揽p里擠出的氣音,若不是譚西晨聽的仔細,根本聽不清她說了什么。

譚西晨忽然不理解了,“走得快慢有什么關系嗎?不是說了,連空間都沒有意義?!痹谒脑O想中,只要方法適當,一步之間從南極跨到北極也是可以實現(xiàn)的——只要虛擬空間里完全復刻了地球的環(huán)境。

“不是空間遠近的問題,是……”此刻的蘇可藍滿心焦慮,她腦子里都攪成了一團亂麻,偏偏越著急越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應付這個,譚西晨還是挺有經(jīng)驗的,辦案中需要向各方證人詢問線索,特別是遇到受到重大刺激的那些,思維只怕比此刻的蘇可藍還要更加混亂。面對他們,千萬不能硬逼,問話的人越是不能控制焦急的情緒,答話的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譚西晨心理素質(zhì)也是過硬,也不管周遭是個什么亂七八糟的環(huán)境,居然將聲音放的又輕又柔,是蘇可藍過去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溫和態(tài)度,“沒事,你不要急,想到什么都可以說。我如果聽不懂,再慢慢問你,好不好?”

與他們稍微隔開一點距離的汪州簡直要給跪了,他每一步都走的膽戰(zhàn)心驚,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驚動了什么,這種時候哪里還有“慢慢”的功夫。

蘇可藍倒真的是被譚西晨安撫了不少,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心跳速度緩了下來,腦子也變得清明起來,“這么說吧,我們現(xiàn)在差不多就是黑客入侵的身份,目標是冰山核心,一路上必然會遇到重重防火墻的阻礙。安靖霄為了保護他最重要的寶藏,設置的阻礙無論怎么想都絕不會太少,可是……”

譚西晨聽明白了,“可是我們破解的太容易了,對嗎?”

從來沒有什么天上掉餡餅的故事,平白無故得到的,只能是刀子。

汪州那根脆弱的神經(jīng)瀕臨崩斷,“那我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撤?。 ?

蘇可藍涼涼的掃他一眼,“你甘心嗎?我先聲明,一旦錯過這次,今后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冰山核心了?!?

“什么意思?”汪州未必沒有聽懂,更可能是在裝傻。

蘇可藍的話還是說給譚西晨聽的,一方面實在是懶得搭理汪州,更重要當下做主的還是譚西晨,“我們此行如此順利,也有可能只是因為方式特別?!闭f著,她向汪州的方向遞過去意味深長的一眼。

譚西晨本就是那種沒端倪都能揣摩一二的疑心病患者,更何況這都暗示的如此明顯了?!巴糁荩阍谧约嘿~號上動了什么手腳?”

他運行程序是當著其他人面進行的,方才的情形確實沒法保證什么隱私。于是汪州也只得老老實實的承認,“就是……邵仲庭留下的一些東西,他交給我的時候說過,真到了難以收場的地步,這東西可以用來保命?!?

當然,只能保他一個人。

“我明白了。”答案明明是從汪州那里得到的,可譚西晨卻厚此薄彼的只沖蘇可藍點頭,“你認為這東西使用次數(shù)有限,以后就不見得能起作用了。”

蘇可藍沒有反駁。不過她也沒有進一步表達肯定的意思。一切都是猜測,她沒有任何證據(jù)去證實,或者證偽。

譚西晨皺眉,“那么,我們應該就此撤退?”

“……”蘇可藍被他的明知故問弄的有點無語。盡管沒有說話,但遞過去的眼神還是將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你不會忘了,我是被你們脅迫才會來到這里的吧?居然會征求綁架對象的意見,單是這一條,譚西晨就稱不上合格的綁匪。

被脅迫……她對于自己的定位著實讓譚西晨好一陣啼笑皆非。他以前還真沒見過被脅迫之后做事還能如此積極主動的人物。

算了,同行者一個兩個都不可靠,最終還是需要他來拿主意。

“我們繼……”

話未說完,前方白光陡然炸開。別管光線真假,面對強光,三人還是本能的瞇了下眼睛。再次睜開,訝然的發(fā)現(xiàn)白光滅處憑空生出了一道門——沒有任何依憑的一道門,孤零零的豎在空間中。

門當然不會開口說話,可“請進”的意思表達的淋漓盡致,邀請的真心實意。

也格外不懷好意。

譚西晨第一反應就是摸向自己的后腰,盡管眼下他沒有配槍的資格,但也絕不會赤手空拳給人上門送菜。他之前看上了陳路那里的一柄直刃短刀,要了過來,用皮套固定在腰后。

可是,他摸了個空。

不僅手上一空,腳下居然也是一空。這可真是無比缺德的設計,門明明在眼前,誰知進入的方式居然是從腳底下?

墜落之間,譚西晨抽開瞥了蘇可藍一眼。后者莫名看懂了他眼中的譴責,只能無奈的撇了撇嘴角——早就說過了,他們是進入冰山的空間,空間里的一切物理規(guī)則都不受她左右,包括他們能帶什么進來,不能帶什么進來,也要看空間主人的意思,而此地顯然并不歡迎暴力。

“歡迎光臨。”對面有人說話,聲音被籠罩在一片純粹的漆黑中,只聞其聲,不見其影。

幾秒鐘之后才出現(xiàn)一只手,掌心向上,虛虛拖著譚西晨那柄不見了的短刀,“請原諒我未經(jīng)允許暫時沒收了這東西。我們這里畢竟是科研機構(gòu),并非練武場。不過請放心,等你們出去的時候,自然會物歸原主,當然,前提是……”

前提是能夠活著離開。

當然,這話充滿了挑釁的味道,似乎很不符合說話那位彬彬有禮的人設,于是便截斷不說了。

趁著這幾句話的功夫,譚西晨倒是從先前的墜落感中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和蘇可藍正分別坐在一張高背椅上,汪州不知為何待遇要差一點,沒得到坐席,只能站在一邊。

譚西晨也沒有閑工夫去揣測此間主人區(qū)別對待的用意,既然有椅子,他也不客氣的往后一靠,順便翹起了二郎腿。直到感覺很舒適了,才慢條斯理的續(xù)上寒暄,“我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能終于上門拜訪,安先生,你居然都不肯給面子露個臉嗎?”

并非修辭,而是字面意思上的不肯露臉。

譚西晨他們能夠看見的僅僅只有那一只浮在半空中的手,就連短刀,在最初的亮相之后都消失不見——若是正常的照明,哪怕打光效果再巧妙,也不可能呈現(xiàn)出眼前的效果。

“一只單獨存在的手”,如此不講道理的畫面,只會出現(xiàn)在不講道理的空間。

“哈哈,譚警官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只是沒有想好該用怎樣的姿態(tài)來款待你,畢竟你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話說十分莫名其妙,可因為配上了一開始堪稱爽朗的笑聲,說真的,并不招人討厭。

于是譚西晨也沒有催促,耐心的等著對方挑選他認為合適的,呃,姿態(tài)。

倒是真沒有等太久,安先生終于選定了自己亮相的方式,純黑仿佛幕布一般向著兩側(cè)緩緩拉開,無中生有的硬是制造出了浮夸的舞臺效果,安先生本人由遠及近踏步而來,背后還自帶了追光燈,沿著他的輪廓勾勒起了一條光邊。

走到切近,安先生張開雙臂舉至半空,并非擁抱,更像是要召喚什么。

追光燈的形狀也固定下來,是冰山科技的標識,不偏不倚的懸在安先生的腦袋后方。

畫面,似曾相識,熟悉的當即點燃了譚西晨的怒火——此行之前,他告誡過自己,到了真正的冰山核心,任何光怪陸離的遭遇都不足為奇,他必須等閑視之??墒?,一顆本以為無懈可擊的平常心,只因為對方擺了個造型,便徹底打碎了。

因為,國際論壇中,安靖霄就是以這幅模樣大談“伊甸園新世界”鬼話的,當背景上打出冰山的一瞬,會場爆炸。

白藝殉職。

大概是憤怒到了極點,譚西晨反而沒有什么動作,他只是瞇起了眼睛。

然后他略微低下頭,近些日子諸事繁多顧不上修剪的額發(fā)垂下來,恰到好處的遮住了他眼中鋒芒畢露的殺意。

但氣氛還是變了——再怎么收斂,他這樣一個闖過無數(shù)槍林彈雨,殺過人的刑警,一旦對什么人起了殺心,對于周遭環(huán)境還是會有所影響,空氣都冷了幾分。

大概故弄玄虛真的會讓人上癮,也或許因為此地是他的地盤,真正意義上的地盤,連物理、甚至于時間規(guī)則都在其掌控之下,所以安先生有恃無恐,繼續(xù)他浮夸舞臺風的表演——

“歡迎你,地下世界的‘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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