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敘,做得遮遮掩掩,與名字簡直相反)
約五百年前。
包括明敘在內的科研人員以及基建工程師、工人,到達了這片土地的西北部邊緣。
首先是測量輻射濃度,到了哪個位置,哪里散發的輻射是人在沒有防護的時候不能承受的。
明敘知道自己會到這里的原因。他是被同事們推選出來的,實際上就是不受歡迎的人,同事們最好他一輩子都不要回去。
剩下的這些人,有些也是類似的原因,有些是志愿者,還有一些大概什么都不知道。大部分的工人還挺開心的,因為這趟的工錢,比以前要多很多。
透明的屏障建設比較快,是已經分塊制造成型后組裝的。外建圍墻花了一些時間,是實打實當地造蓋出來的。
外層圍墻還沒建好的時候,這些研究人員和志愿者就做好防護進入到這個屏障之中。
果然輻射濃度非常高。如果不圍起來,必然將來會影響到周邊正常生活的人類。盡管距離還算遠。
只是輻射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什么樣的影響,還看不出來。
進入了這個神秘地帶的人,都看到了和現有世界接近,但不那么一樣的景象。有著這個緯度本就可能出現的植物,只是莖部有著隱隱的光,白偏一點點的藍綠色。還有些多肉植物的光更明顯,聚集在葉片上。這里火山灰鋪得均勻,加上植物根系的作用,火山灰沒有他們想象中飄得那么厲害。還有的就是奇特的動物。這里的動物可以分為正常大小的動物,漲大的動物,和拼接的動物。正常大小的動物幾乎看不出這個光線,漲大的動物有時保持大小,有時繼續膨脹,隨著膨脹加劇,身上的光更明顯。而那些拼接的動物,最為奇特,數量也最少。有些是缺原本缺了一條腿,又裝上了另一個動物的腿,繼續行動,看到一個最夸張的,身上失去的皮毛,也用了另一個動物的貼上了。
這樣竟然能存活。“接縫”處也有一發光,就像是靠這些光“縫合”起來的。
動物們很難捉到,靈活程度和力量都超過這些人的預期,沒什么辦法可以測試,只能測的是植物上,是否發光的部分放射性最強。畢竟灌木太小,誤差很大,而喬木總數不多,也看不出哪里是發光明顯的。
不過好在非常明確地了解到,多肉聚集的地方,是濃度非常高的地方。
這樣的測試和動植物特性的搜集,維持了許多天,返回了許多數據。
政府對這樣的數據很感興趣。他們逐漸想知道,外來的動植物在這里的存活率有多少。研究人員知道政府是什么意思,但實驗還是穩步進行著。
死亡率很高,超過了百分之七十。不過外來植物和以存植物嫁接,有幾株也能活。
政府要求封好一些植物活株,寄過去研究。這兩邊共同研究下來,仍然沒有得出結論,到底哪一段基因組序列,是最終決定了可以和這放射性物質共存,而不會死亡的決定性因素。
一直找不到。
政府有點失去耐心,想要進行更多數量更激進的實驗,但反對聲音眾多,暫時擱置了,預定先討論出方案之后再進行。
研究人員獲得了一些喘息的機會。
他們一直到出來休假才知道,圍墻是兩層的,他們即使出來,也不過是在這兩層圍墻之間,去不了自己真正的家。
這些帶著各個國家希望的人,就算相互語言不是特別通暢如母語,也只能這樣相互慰藉。
只是明敘沒想到的是,他的妻子竟然來了。
來這里的研究人員的家人還不算少,有些是配偶帶著孩子的,有些是父母。他們進入了外層圍墻,這些研究人員和他們的助手們,也進入到這個區間。這里成為了設施比較齊全的休息區。
有些親屬預定只停留兩三天,有些申請停留時間長一些。明敘他們當時也沒想到,申請停留時間長的人,只是換個地方集中住著,后來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
因為這個兩三天的探望期過后,又下命令抽調了一些人去屏障之內,完成一個短期任務。這一批人,防護服沒有完全起效,慢慢地,那些輻射滲透進了他們自己的身體里。
他們稍微做了些清潔工作,測了一下放射量并得出了一些常規數據之后,迫不及待投入家人的懷抱。
這就是秘密進行的實驗。
原本明敘是不想與自己的妻子親熱的,但她執意要做。
“數據不會說謊。”這是她的理由,她提出既然檢測沒問題,那當成自然的狀態不好嗎。
明敘妥協了。他相信其他和他一樣執行短期任務的人也會好好放松的。約一周之后,他的妻子和其他家屬一樣離開了。
這時這些研究人員再碰頭,才知道了有些人表現出了異常。
有人身上異常地癢,有人呼吸總覺得灼熱,有人講話聲音有些變化。
甚至有一個人病倒了,需要隔離,他們這些“熟人”誰都看不到。
反應過來的人,包括明敘,要求詢問自己的家屬都怎么樣了,得到的回答都是“很好,沒有異樣”之類的。
為了讓他們繼續工作,沒有生病的繼續進去屏障內,生病了的可以選擇留下隔離觀察。
仍然是取樣分析的工作為主,還有是測量火山灰之下地形的,試驗這放射性元素可以合成什么樣的化合物。
持續且沒有盡頭的枯燥工作,讓這些人唯一感到慰藉的就是家人的定期聯絡,雖然都不是當面的。
幾個月過去了,有人單獨聯系了明敘,說是他妻子懷孕了,希望他去看看。
明敘有些奇怪,他親熱的時候都有保護措施,怎么會懷孕呢。
她不在自己的家里。她是在被安排的某個奇怪的設施里,也是在兩層圍墻之間,只是不是他們原先的地方。
她狀況很奇怪。她的懷孕時間確實和親熱的時間能對上,她的腹部偶爾能看出一點點微微的發光。
明敘辨認了很久不是屋內日光燈的反光,確實是她的肚子里發出的。
就像是那些動物。
也反復確認過了,她沒有進入屏障之內,更沒有其他從屏障出來的人對她做什么。
她哭著承認,但是戳破了措施的是她自己做的。因為這是政府的要求,希望可以得出這樣生產的孩子的各種基因組數據。
明敘雖然憤怒,但是他不舍得對自己的妻子做什么,只是看著肚子一天天變大,里面偶然發出的光越發明晰。
到了后期,她逐漸疲憊,甚至無法站立,基本都要靠明敘攙扶著。后期要求再請一個人幫忙時,明敘看到進入這個房間的人穿著完備的防護服。
“你很特殊,你是最特殊的。”她某天說,在沒有看著明敘的時候。
“什么意思?”
“你的數據是最高的。但你是反應最小的。”她沒有明說,明敘知道她的意思。作為研究人員,作為當事人,卻是被隱瞞最久的。
明敘回憶起這些天,他原本提地很費勁的儀器現在輕輕松松,原本到傍晚就覺得走累了的腳,現在還覺得可以多走一些,需要的睡眠時間也似乎沒之前多。
他以為是自己適應了這個節奏之后的變化。但也許,和那些抓不住的動物一樣,力氣和靈活性都增長了?
明敘沒再問,他等她想說的時候說出來。
但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她在預產期前幾天,承受不了腹中嬰兒幾乎就要沖破肚皮的能量,那個“光芒”似乎在攻擊母體,把子宮當成了牢籠。
從發現她不對勁,聯系了外面待命的醫護人員之后,明敘把她送進臨時的醫院的路上,眼睜睜看著她斷氣了。
腹中的胎兒,被那些戴著幾層手套的人剖腹取出,小小的,軟軟的,是個女孩子,能看到她皮膚里的光。
嬰兒體內放射性元素濃度非常高,早就超過了他們所計算的人體極限。這個嬰兒,是一定要被拿去做實驗的。
明敘親吻了自己妻子已經發涼的臉,趁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搶過了嬰兒,沖破了所有人的阻攔,一路跑進了屏障之內。
這個速度與力量,明敘從來都不曾想過,但這個時候,卻爆發得極其自然,他知道最短的路線,他能單手順利爬墻,讓后來被通知到追他的人,連開車都追不上。
進入屏障之后的明敘,他躲進了已經被發現的一個洞窟之中。他不知道這么做是不是對嬰兒最好,但他當時只想這么做。
他給女兒取名“祈晴”,“祈”有希望突破困境的意思,“晴”則是希望她的未來“晴空萬里”,無陰無霾。
他這樣叫著女兒,但很快意識到,其余人會被派來找他的,現在他丟失了愛人和自由,得到的只有這個嬰兒。
這個嬰兒的表現也超出了明敘的認知。她被帶到外界之后,哭鬧了幾聲就停止了,即使明敘抱著她狂奔的時候,她也只是好奇打量眼前的混亂場景。
洞窟很長,與其說是向前走,不如說是向下走。明敘因為剛才沖破了對自己身體的認知,走得輕快。他看到盡頭有些發光,和自己女兒身體里的光像是同一種。
好像到底了。
這是地下的,非常廣闊的世界。地面是不連續的,一塊一塊還比較平整,它們就像是被發光分叉的樹干支撐起來的,水和“樹”是發光最明顯的部分。在這里的動物,比地面上的更敏捷,更“自然”。這些地塊分了好多層,越到下面光越亮,竟如同地面白天。
明敘愣怔之際,懷中嬰兒動了動,手舞足蹈,十分開心。
明敘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和她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進食了。她沒有哭鬧,甚至不睡,只是不停觀察著,更不知道明敘的慌張。
明敘走了好幾塊地塊,這邊的動物并沒有覺得他們是什么異類,吃草的只是抬頭看看,確認了他不是捕食者,又繼續低頭吃草。
這里有動物有植物,和地面的差別很少。
盡管確認是地下,望不到其他洞口,明敘也沒覺得窒息。
甚至覺得,身體輕松。
他懷中的嬰兒也是這種感覺嗎?所以現在這么開心?
她的手舞足蹈讓本來裹在她身上薄薄的毯子散開,她也不覺得冷,不發抖。
或許她是更喜歡這個放射性元素的。
明敘在思考為她找吃的,找可以做成衣物的東西。暫時沒看到牛羊,不知道其他什么動物的奶可以喝,樹葉和樹皮做衣服會不會太粗糙,動物的皮毛他能不能做到好好扒下來……為了這個剛出生的嬰兒,他迫切想要現代化的東西。
嬰兒偶爾會哭,因為她想吸引明敘的注意,但不是餓或者排泄不舒服之類的。有時明敘沒注意,她會趴在水里,高興地戲耍,甚至直接去喝,明敘怕直接喝不干凈,還是想辦法做了容器燒開了給她喝。
他過了幾天原始人的生活,想要看看上面怎么樣了,還在不在找他。
他抱起嬰兒向上爬的時候,他發現了嬰兒有明顯的抗拒。明敘本人也覺得,似乎在地下比在地面上還舒服。
地面上有人。
不是穿著防護服的,是他曾經的同事,和他同樣進行那次短期任務的人。
看到明敘的一瞬間,對方非常高興,轉頭對其他地方的人喊,“他在這里啊!”
明敘手一抖,抱在手中的嬰兒扭動地更明顯了。
“你們怎么在這里?防護服呢?”明敘雖然防著他們,但也覺得奇怪。
對方冷笑兩聲,“呵,你帶著你的寶寶進來以后,他們想試驗還有沒有人能像你一樣。讓我們都進來了。”他做著手槍頂頭的姿勢。“但是覺得還能正常行動的只有一半人不到。”
“其他人呢?”
“身上燒得不行,爬出去了。爬出去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失手打死的……”他后半句說得非常輕,滿滿的蔑視感。
對方打量著這對父女,“像個原始人啊,我們好歹帶了點東西進來的,你什么都沒有吧?”
靠著他們帶來的東西,另外從喜歡野外探險的人那里得來的經驗,明敘他們過得好了一些。但是祈晴還是總想回到那個洞穴,有時會趁著明敘不注意的時候爬走。
明敘暫時沒有說他在地下看到的東西。
但是這幾天都過得過于平靜,明敘開始不懂政府強行要求他們進來的意義了。沒有檢查,沒人主動屏障的邊上。
他們帶來的現代產物耗電快,備用電池也撐不了多久。之前就有人在試驗添加放射性物質所在的無機物來做電池,好像能成,只是最新試驗版本的穩定性密封性之類的還沒測過,將就著供電自用而已。
這種供電方式讓他們又過了四五天。有人提出,去屏障邊緣看看,圍墻里面的情況怎么樣。
另外勸阻他的人說不怕他們的槍嗎,也有人表示要一起去。
明敘顧忌自己的嬰兒,他是不會去的,不過不反對。
去了屏障邊界的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回來,“圍墻里沒有人。守衛一個都沒有。”
“我猜外面發生大事了。”另一個一同去的人說。
這些人隱隱都能猜到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資源急速枯竭,政府也不會那么著急要這些人來探索這塊地,甚至要得出人類在這塊地存活的可能性和條件。
也許是出現了搶奪資源的戰爭,這些人,被各自所屬的國家召了回去。
“那我老婆呢?”沒去探查邊界的一人問出。
其他人覺得奇怪,難道不是回家了嗎?“什么?”探查者奇怪。
“我老婆通過我們約定好的暗號告訴我,她在兩層圍墻之間。”
有人趕緊沖出去,準備沿著圍墻去找。這些士兵撤退也許沒有空把家屬帶離。
出這個屏障簡單,出第一層圍墻的門,有人試著撞開,也成功了。繞著第一層圍墻分兩路走,最終找到了這個暫時的棲居地,家屬們被困在這幢樓里,有些只要接觸了適應放射性元素的人就能起反應,有些還沒有。
這時即便是能適應放射性元素的研究人員,也出現了對未來做法的分歧。
想回自己家鄉的,認為外面肯定混亂不如就在這個地方的,還有本就孑然一身,想繼續屏障深處探索的。明敘猜測最后一種說法的人,是知道了那種洞窟。
明敘選擇留在這里。他的這個特殊嬰兒不能被人發現。
就算到現在,她身體里的光還肉眼可見。
無法統一意見,他們準備各自上路,首先是通過外圍的圍墻。這個圍墻,那些人撤走的時候,把門封死了。
在這期間,有幾個家屬的身體狀態越來越差,就像是無法適應這里的空氣。
明敘本想實在不行,先去一下洞窟,吸收多一些能量之后,帶著假裝找到的工具,再盡力敲開。還有認為直接做梯這樣的工具比較好,但他們沒有足夠維持一個人到圍墻頂的繩索材料,進來的時候就不允許帶。
也許可行的,對那些身體不能適應的人友好的,只有土塊之類的不斷堆積到頂了。
他們堆了兩層的時候,聽到了不遠處圍墻的震動聲。是擺錘敲擊的聲音。
有工人在對面,也許本就是建這圍墻的工人。
這是明敘的第一反應,但有些家屬害怕是戰爭波及到了這里。
對面挖掘機的鏟斗把這圍墻破壞得差不多的時候,明敘他們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曾經見到過的,這一些現場工人的工頭中的一個。他身后站著許多工人。
“你們怎么回來了?”有人問工人們。
“什么回來了!根本就是沒能離開!”工人中有人咬牙切齒。
沒有一個交通工具。圍墻的外面,更加荒涼,一丁點的綠色也看不到,水也沒有。比來的時候干涸得多。
這才幾天,變成了這種狀態。
“聽說里面有水有動物,讓我們進去!”工頭帶著怒意看著他們。
“但是……”研究者們遲疑著。
“但是什么?你們不都好好的嗎?怎么,我們進來你們就沒得吃了?”工人們持續著憤怒。
“我們大部分人都在了,你看看我們幾個人。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你知道嗎?”明敘指出。
明敘沒看到那些不適應的和沒進來的人在哪里。工人們中有幾個比較遲疑。
“去哪里了?”
“帶走了,或者埋了。”研究人員中有個回答。
所以要進來可以,不能適應只有死路一條。
進去可能死,不進去,能好好回家的希望也十分渺茫。工人們一致認為不如試試運氣。這些研究人員攔不住他們,只好讓他們在邊緣先適應著。
很快就有人跑了出來。但有強行忍住不適的人,最終連表皮都灼燒得厲害,被帶了出去。
能夠適應這個空氣的,也不過是三分之一不到。
這個時候,該想的就是,怎么制造交通工具,怎么聯絡可以救援的人。
明敘沒有參與他們的發明討論,默默帶著祈晴,回到這片土地深處,進入那個洞窟。
也許等這一批篩選結束,再找機會說這里吧。
明敘帶著祈晴探索地下,一層與一層間的距離有點大,他暫時沒找到合適的工具做成梯,不知是不是在這里感受的力量太過,他直接找了個合適的角度跳下去,當然,期間還是好好抱住了嬰兒。
疼還是疼的,而且他沒習慣自己的跳躍能力,撞到了生長枝,彈到了地上,打了個滾。
他覺得自己鼻子當時應該是撞破了,摸到了血。祈晴柔軟的皮膚也有輕微劃傷,但是這個疼痛感沒想象中持續的那么久,他覺得皮膚愈合了,還有點點發癢。伸手去摸,也確實如此,祈晴剛才的劃傷更像是他看花眼。
愈合得非常快。
在這里的新陳代謝情況和地面上應該完全不一樣吧?
祈晴對他的這種操作愣了一下,隨后還是開心地笑了出來。
這奇怪的小孩。
明敘又試了兩次,有了第一次失敗經驗之后,他后面的跳躍要穩很多。
很爽。這是他明確的感受。
他再次看祈晴手舞足蹈的時候,發現了異樣。有細細的絲線樣的東西,從“樹”干、地面水潭里這種光線比較亮的地方,連接到了祈晴的身上。
明敘懷疑是蛛絲,他伸手要弄斷,卻發現弄斷一根又連一根,根本就是這里的地面和她主動聯系起來的。
明敘覺得該帶她離開這里。他爬上“樹”干,再跳躍到上一層,祈晴的身體活動并沒有被這絲線影響,到了上一層也仍然有,再上一層,也有,只是看起來更細了些。
那也許到了地面就好了。
可是明敘沒能帶祈晴到達地面。第一層再往上時,祈晴身上的絲線不再延長也不再斷裂,祈晴的皮膚被拉扯著,她開始哭鬧。
明敘休息片刻再試,沒一次成功的。
祈晴被留在了這里。
最終還是會有人發現洞窟的。也最終會有人發現不止一個通道可以進入這里。這些原本就在一起,可以好好適應這放射的,逐漸嘗試在地下生活。
有人覺得舒服,有人不行,濃度過高,似乎要爆炸了一般,還是逃到了地面。
這些人用所有現成的工具和這“自然界”的產物,逐漸發展成了小小的村落,地上和地下各有一個,研究人員和工頭們的想法,工人們的執行,基礎設施很快就產生了。
一段時間過去了,現成的資源,已經不足以支撐接下來的發展。然后想要更多的生產工具。早就有人聯系原來的工作場所,之前他們沒有要來的意思,現在聯系,又沒有能夠聯絡通。畢竟現在的通訊成功率本來就低。
但地底時常跑到地上的人,某天突然通知了地下的人們,有外面的人來了。帶著可以移動的器械。
這些人是之前就接觸了放射性元素研究工作的后備研究員。
“我們是經過了放射適應性測試的。”
這些人要求進入。見面禮就是這些實用的生產工具。大部分人的確可以進去,但還有一些是不得不離開的。
這只是第一批,后面陸續有其他國家地區的人進來。
甚至出現了不知哪里聽說這里的,更像是難民一樣的人進入。有人不管事先測試,進去之后就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反應。
沒有循序漸進接觸的他們,成功率更低了,十分之一都沒有。而且這些能夠進來的人,能進入深處的就更少了。
地下居民還是逐漸增加到了數百人。地下實際可用面積非常廣闊,加上有強放射性物質被當做原材料能夠制造的東西非常多,甚至是發電效率也很高,這里比地表更適合發展高科技產物。缺點只有兩個,曬不到日光,接收不到衛星信號。需要用到網絡的,可以靠其他東西解決,比如生產類似光纖的東西。
放射性是從上到下越來越濃,而且,地面上的濃度,明敘測到是逐漸在減低的,盡管非常不明顯,他認為因為散發出去和本來的濃度分布就是這樣的,這個數據沒有錯。
陸陸續續有外面的人要進入,地底的成員增加仍然很緩慢。
明敘作為第一批研究這個物質的人,提出了一個觀點。
在地面上建設低放射濃度的普通城市,地底繼續對這物質進行研究,有必要的時候,提供供能供電物質。
地面濃度降低的方式很簡單,把這些洞窟都堵上,只是,不能真的堵死,做成隱藏的連接地面及地下的通路。
而地面上,為了更好的發展復制現代的城市結構,建在堅實的地基上,那些不穩定的火山灰需要移到一處。
這座人工山在幾年后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