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2019年6月16日,農歷2019年五月十四,星期日
今天是父親節,袁也想給父親打個電話,可她不確定父親會不會接,便先打給母親打探風聲,聊了兩句家常,不經意地問,“我爸怎么樣啊?”
袁母立即抓住了這個緩和父女關系的機會,“你爸挺好,就是想你想得厲害,上次你寄回來的粽子,你爸逢人就夸好吃,把BJ的粽子吹得天花亂墜,聽得我都臉紅。我想給別人送幾個,你爸還不讓。”
袁也聽得好笑,“我爸啥時候變這么小氣了?”
袁母笑道,“你爸才不小氣,你哥寄回來的被他散完了。只把你的都留著家里吃。我問他為什么差別對待,你爸就跟我說BJ的東西好。”
袁也笑出聲來,“我爸在家嗎?”
袁母道,“沒在,帶歡歡出門了,肯定又看人下棋去了。”
袁也跟母親說完,撥了父親的電話。
袁父和他的一眾棋友,從來沒有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講究,他一邊看顧著在旁邊玩小區健身設施的孫兒,一邊站在正在下棋的人身后大聲指揮,“走車,趕緊走車。”
聽見電話鈴響,他從皮帶上解手機的時候還繼續催促下棋人,“趕緊走車,不走車十步之內必輸。”
等看見手機上的號碼,袁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確認是女兒的電話沒錯,他走了兩步,原想走開點去接,卻又馬上變了主意,重新回到人堆里,清了清嗓子,對著不遠處的孫子喊,“歡歡,你姑姑打電話了。”
歡歡兩步奔了過來,“我來接我來接。”
袁父喊歡歡來接,一是在他和女兒之間做個緩沖,畢竟兩人好久沒直接通過電話,擔心尷尬;二是借機向別人廣而告之女兒給他打電話的事,打臉那些嚼舌根說他管不了女兒的人。
他樂呵呵地把電話給孫子,余光打量周圍,滿意地發現一眾棋友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來了。
袁也沒料到是歡歡接的電話,她這周還沒問過歡歡的學習,于是多聊了幾句。袁父有些著急了,既想早點聽到女兒打電話要跟他說什么,又擔心棋友們的關注轉移了,于是催歡歡,“說兩句行了,這都花了多少電話費了。”
歡歡不懂爺爺心中的彎繞,覺得要省電話費就得結束通話,直接對袁也道,“姑姑,爺爺讓我掛電話。”
袁父如何料到自己的意思會被孫子曲解至此,趕緊一把拿過電話,“閨女呀。”他覺得自己動作有點猛,清了清嗓子鎮定了下,語調放慢,“找爸什么事。”
袁也本來被歡歡那句話激得有點愣,一聽到袁父前后語調差異極大的這兩句話,立馬明白過來,她好笑又感動,踏踏實實地叫了聲“爸”。
袁父一聲“哎”應得悠長又渾厚。
袁也笑了,“父親節快樂。”
袁父不好意思了,“嗨,中國人過啥洋節嘛。大老遠打電話就為說個父親節快樂,咱家不講究這個。”前兩句的不好意思到了后兩句變成了有意炫耀,果不其然引來幾句調侃,“老袁洋氣地很!”“同樣養兒養女,我家咋沒人給我打電話。”“老袁家閨女一向孝順。”
這幾句調侃通過老袁那漏音嚴重的電話傳進袁也耳中,她故意大聲問,“爸,父親節想要什么禮物?”
袁父倍有面,聲音都壯了幾分,“不要禮物,爸啥都不缺。”
袁也道,“我漲工資了,給你買件好衣服?”
袁父很不贊同,“漲工資了也不能亂花錢。”
袁也又僵持了幾句,袁父格外固執地拒絕。
掛了電話,袁父在一眾棋友的羨慕聲中紅光滿面地佯裝生氣,“不聽話!叫她不買非要買。”
這通電話,不僅袁父高興,袁也同樣舒心。父女倆人誰都沒提之前的事,卻和解得相當成功。
袁也猶豫了一會,撥通了邱志澤電話,五一假期邱志澤開導她的那些話,對于緩解她與家里關系意義重大,袁也很想感謝一下他。
電話很快接通,袁也問他,“在干嗎?”
邱志澤道,“加班,怎么了?”
袁也聽見他在加班,不好打攪太久,簡單道,“我和我爸通電話了,我爸挺高興。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謝謝你五一那會勸我的話。”
邱志澤笑了,“小事。”他瞅著自己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妄想在里面找出一點能和袁也見面的空檔,找來找去只找出一聲嘆息。
袁也聽他嘆氣,問他,“你心情不好?”
邱志澤道,“本想找個時間和你吃頓飯,奈何最近工作太多。”
袁也斟詞酌句,“我一般除了集體討論必須在場,或者突發事件需要盡快出評論文章外,工作時間相對自由。”
邱志澤聞弦知雅意,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他為了落實袁也的承諾,故意問得直白,“你是說可以將就我的時間?”
袁也裝作大大咧咧地道,“擔待下為人民服務的公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