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節:2019年6月1日,農歷2019年四月二十八,星期六
袁也和徐諒一起出了門就分開了,徐諒去工作室,袁也找了個咖啡廳寫稿子。她在電腦上登錄了微信,時不時就點開圖標看一眼,來來去去好幾次,卻只看到幾條微信群里的消息。
袁也的效率不高,她感慨了句,“deadline真是第一生產力”,干脆關了文檔,帶上耳機看起綜藝,全屏觀察的綜藝節目擋掉了電腦屏幕最下一欄的圖標,她改成拿手機不斷查看起來。
到了如此地步,即便有意偽裝,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等邱志澤的微信。
邱志澤自打母親節找她吃過飯后,已經三周沒有消息了,袁也起初只當他忙,可沒有消息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很難再這樣自欺欺人。即便再忙,也不可能連發條微信的時間都沒有吧?
袁也很矛盾。
她曉得自己與邱志澤不是一類人,邱志澤這種人,本質上與嚴康寧是一樣的,高度的理想主義、高度的奉獻意愿,精神層次比她高得不止一丁半點。她和嚴康寧因為這樣的差異而走遠,心知這種差異也將是她與邱志澤不可調和之處。她不愿再來一場無果而終的愛情,傷身又傷心。所以,面對邱志澤的有意靠近,她故意裝傻。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毛病,總是被這類人吸引,以前喜歡嚴康寧,而今又輕易被邱志澤吸引。理性上覺得邱志澤退卻是好事,感性上卻因為他的不再聯系而失落。
今日的袁也,之所以格外失落,是因為兒童節這個節日激發起了某種希望。她今年和邱志澤的見面中,有幾次都恰巧遇上節日,兩人還為此開過不少玩笑。邱志澤于母親節后失聯,母親節過后最近的節日是兒童節,她難以自抑地盼望著,邱志澤會如以前一樣,突然一個電話問她在哪。
喜愛的綜藝也無法拯救袁也的失意,她拔下耳機,在桌上趴了一會,自暴自棄地想,“即便邱志澤轉變了目標,也該告知自己一聲吧。算了,既然邱志澤不懂事,就讓她來給前段時間奇怪的關系做一個了解。”
袁也宛如壯士就義般點開了邱志澤的聊天框,又覺得一條條發微信不夠痛快,轉而撥了電話過去。
今日的邱志澤同樣在賭,他在賭兒童節袁也會不會主動聯系。若是聯系,說明這段時間自己的單方面失聯足以讓袁也覺得不習慣,這種不習慣會迫使她直面兩人關系。若是不聯系,邱志澤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他拒絕深想,大不了真的出現這種可能了再想對策。
電話來前,邱志澤正在琢磨娃娃屋的一個擺件放哪里好,一起住的同事補覺起來,看到邱志澤又在客廳擺弄娃娃屋,毫不留情地再次嘲笑他,“澤哥,我現在很怕,我是不是和一個心理變態做室友?你一個大老爺們天天玩弄這么個小女娃的東西做啥?”
及時響起的鈴聲,打斷了邱志澤回懟的準備,他看到來電人姓名,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室友的表演欲被激發了,雙手捧心做驚恐狀,“臥槽,太驚恐了,我罵你心理變態你竟然笑。”
邱志澤拿著電話往自己屋走,路過室友身邊突然一個單手擒拿制住對方,“澤哥的女神來電話了,老實點?!?
同事掙扎出來,麻溜地將邱志澤踹進屋,不忘幫他掩上門。
邱志澤接起電話,聽不出語氣地喂了一聲。
袁也道,“兒童姐快樂。”
邱志澤臉上的笑意更濃,聲音卻一板一眼,“兒童節快樂。”
袁也覺得心里堵得慌,她有意問,“你在做什么?”
邱志澤道,“休息?!?
袁也覺得腦海中出現兩個小人,一個道,“邱志澤在家休息都沒來找你,說明人家對你沒這意思”;另一個道,“他兒童節沒去和別人約會,說明并未轉變目標。”
袁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講不出口約邱志澤出來,于是沉默。
邱志澤問,“你應該挺忙吧?”
袁也含糊地嗯了聲。
邱志澤道,“我就知道你忙,好好寫稿子,加油!”
袁也氣悶道,“知道了,再見?!?
邱志澤道,“再見?!?
他掛了電話,神清氣爽地出出屋,客廳里室友正在觀摩他的娃娃屋,“牛掰啊澤哥。”
邱志澤擠開他,“弄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室友見他沒有出門的打算,奇道,“女神召喚,你不出門嗎?”
邱志澤邊找著角度給娃娃屋拍照邊答,“不急?!?
袁也猛灌完幾口咖啡,發現手機振動了,她打開微信,看到邱志澤發來三條信息,第一條是張娃娃屋的照片,第二條道,“兒童節禮物,等有空見面了給你。”第三條是,“你最近忙完,端午能得閑嗎?出來吃個飯?!?
袁也笑了,回復道,“好的,端午去吃燜鍋肉吧?”
邱志澤回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