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我帶趙郁去酒店,老是打擾你們不太好。”
趙郁默默翻了個白眼,這用詞,說得好像是她死乞白賴不知道害臊非要住這兒似的。
“趙郁?”蕭禮明問。
趙郁也只得附和紀開的話,“嗯,紀先生說得很有道理。”
又坐了一會兒之后,紀開便向蕭禮明提出告辭,并且不顧某人的意愿婉拒了蕭禮明說要送兩人到酒店的提議。
趙郁跟著紀開上了一輛出租車,紀開給司機報了酒店名字,車子,便開始朝著目的地駛去。
紀開和趙郁各自坐在后座一側,紀開把深灰色的電腦包放在中間空著的米黃色座椅上,明晃晃的在二人之間畫出一道楚漢鴻溝。
夜晚,才剛剛開始。
之前下的那場大雪,到現在都還沒有融化完,街邊的樹上還掛著零星的白點子。
到了目的地,兩人下車,紀開提著箱子跟電腦包走在前頭,穿過酒店旋轉門,趙郁緊隨其后。
酒店是真高啊,比周圍的建筑都還要高出一截兒。
趙郁跟在紀開身后,眼神快速地掃了一圈兒這裝修高檔的酒店大廳。
看上去很貴。
灰常貴。
剛走幾步,趙郁眼尾的余光就瞥到了一個身穿黑衣黑褲,手帶白手套的男人朝這個方向走過來,紀開也注意到了,他朝那人擺擺手,那人便又退了回去。
走著走著,趙郁就跟紀開走岔了。
只見,紀開提著箱子往電梯方向走去,而趙郁,則是朝著酒店前臺方向奔了去。
“紀開?”趙郁發現走岔了,便叫了一聲。
紀開轉身看向她,對視兩秒,“我住的套房,有兩個房間。”
趙郁皺著眉,又重新跟上紀開的腳步。
兩個房間?
原本準備跟誰住?
電梯停在了二十九層的位置,電梯門打開,趙郁踩上深色的地毯,腳上的高跟鞋發不出一點兒聲響。
趙郁跟在紀開身后走進了他口中所說的套房。
房內的燈被打開,經過玄關,客廳的全貌漸漸映入眼簾,淺灰色沙發后面背景墻的配色是淺綠色,茶幾是米白色的,茶幾旁還擺著一張黃牛色的單人沙發,沙發里的墊子也是淺灰色的。
這個,趙郁表示欣賞不來。
沙發對面的墻是白色的,中間嵌著一臺巨大的液晶電視。
這個還可以。
窗戶是落地窗,由好幾面巨大的玻璃拼接而成,遠遠透過落地窗戶看向外面的夜,在星星點點的燈光映襯下,倒是顯得這個城市無比的繁華。
紀開走到客廳中央,把手中的電腦包放到茶幾上,然后穿過客廳,從落地窗旁經過,打開角落里的木色門,帶著行李走了進去。
沒過半分鐘,紀開退了出來,指了指那扇門,“你睡這屋。”
趙郁點點頭,邁開步子,也從客廳中間穿過,路過落地窗旁的時候,她忍不住朝外面看了一眼,頓時就有種頭暈目眩,兩腿發軟的感覺朝全身襲來。
她有恐高癥,六層以下,她沒問題,十層以下,她也可以勉強接受,但只要上到十層以上,透過窗戶直接看到下面的地面時,她就會感到非常不適,腦子里不僅會幻想自己掉下去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場景,還總是會產生一些錯覺,覺得腳下踩著的地是傾斜的。
這是她第一次站在這么高的樓層上。
為什么要看那一眼呢?
咳咳,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她也想試試從這么高的樓層俯瞰下去是什么感覺。
果然,還是爛泥扶不上墻啊。
趙郁連忙將視線收回,抬手想撐一下或是抓住什么東西,她不敢撐在窗戶上,生怕把它給撐破了,自己會掉下去死得很慘。
紀開及時走過來抓住了她的手,扶著她到沙發上坐下。
紀開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瓶水,打開,遞到她手上。
趙郁接過,喝了一口,努力壓下心里那一絲想嘔吐的感覺。
“恐高?”紀開坐在她旁邊問,一邊問著,還一邊用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背。
“好點嗎?”
“嗯。”
坐了一會兒,紀開見趙郁臉色恢復一些,他站起身,說道:“我去換房。”
說罷,便轉身準備去打電話,趙郁急忙拉住他的衣擺,紀開轉頭疑惑的看著她。
“不用,窗簾拉上就看不見了,我只住一晚,別折騰了。”
紀開面色凝重嚴肅,“真的沒事兒?”
“嗯,沒事兒。”
紀開拿開她揪著自己衣擺的手,走去把客廳和房間的窗簾給拉得上,嚴嚴實實,一絲縫隙都不留,拉完,他又檢查了一遍,這才回到沙發上。
“你住我那屋吧,那屋的床跟窗戶離得遠一些,我也是今天剛到,床還沒動過。”
趙郁沒在意紀開說的遠近的問題,以為他說的,不過就是一個床擺在中間,一個床擺在靠里側墻而已,難不成它還能靠著窗戶?
然而,趙郁親眼所見,它還真能。
靠。
趙郁那屋的床離落地窗不過只一個床頭柜的距離,趙郁淚,連忙跑到客廳去跟紀開收回她剛才的那句不用。
紀開是又擔心又想笑,克制著走去給兩人的行李箱換地兒。
趙郁走去跟紀開換的那間屋子瞧了瞧。
嗯,這間還算正常,大床放在靠墻的正中央,離窗戶也有一定的距離,看起來總算是沒有原來那屋那么喪心病狂了。
趙郁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兒,又去浴室看了看,走回客廳時,紀開正打開電腦包,從里面拿出筆記本電腦。
“這么忙?”
紀開打開筆記本電腦,輕輕應了一聲。
趙郁坐在一旁單人沙發上,看了紀開一眼,掏出手機,“你怎么會,額,來L市?”
紀開把鼠標插上,輕點幾下,打開了一個文件夾,“程老爺子和我爺爺年輕時是戰友。”
本該是他父親來的,但父親此時卻因為天氣原因,飛機無法起飛,而由他千里迢迢的讓自家司機開車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