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本來也是計劃要一同前往的,酒店也讓她挑了她最喜愛的江景房,結(jié)果卻因為突發(fā)流感,身體不適,而來不了了。
趙郁輕輕哦了一聲,“那你和蕭禮明怎么這么熟?”
紀開撇了一眼心虛得不敢看他的女人,“程老爺子一家以前是在B市生活的,我跟程以是發(fā)小,他男朋友當然熟了。”
“那、”
“你到底想問什么?”
趙郁有些意外紀開突然打斷自己的話,抬頭,見他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趙郁又急忙埋下頭,看向手機屏幕,音量都小了一個度,她就是覺得現(xiàn)在氣氛不錯,“有時間,想說說我跟程以的事兒。”
趙郁的余光一直盯著紀開的動向,他已經(jīng)收回視線看向了電腦屏幕。
“嗯。”
“那......我說了?”
“嗯。”
“其實事情沒那么復雜,程以跟我認識純屬意外,會跟我結(jié)婚也是因為賭氣,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GAY,所以才,才答應和他結(jié)婚的,后來,他跟蕭明禮和好了,要去A國領(lǐng)證,所以就又離了。”
趙郁盡量說得簡潔明了,說完,她偷偷瞄了一眼紀開,他依舊盯著電腦屏幕,沒有任何表情。
“就是這么一回事,這回因為程老爺子放不下,所以才有這一趟的。”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GAY?”
“嗯,無意間,碰到程以跟蕭禮明。”趙郁清了清嗓子,“那啥。”
“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紀開點擊鼠標的聲音。
他并沒有什么反應,趙郁覺得,或許自己也可以不說,但,不知道為什么又說出來了。
矛盾。
復雜。
見他半晌不說話,趙郁也不再開口,要說的也已經(jīng)說過了,隨他去吧,想著,趙郁就起身回了屋。
第二天,趙郁一大早就起來了,她收拾好自己,紀開也隨后起了床。
換好衣服,兩人一起出門,在酒店吃了早餐,一齊坐上那輛從B市開過來的車,朝程家大宅出發(fā)。
參加完程老爺子的出殯儀式,趙郁同紀開安慰了程以兩句,便一道回了酒店。
兩人跟司機一起上了電梯,司機在二十三樓出了電梯,趙郁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十一點多。
紀開走進酒店房間,因為窗簾是拉上的,所以室內(nèi)是一片黑漆漆的,他把燈打開。
趙郁站在門口處,“你什么時候回去?”
紀開走向客廳沙發(fā),“你呢?”
趙郁走進,把房門吧嗒一聲關(guān)上,“我下午一點多的高鐵,你是要回B市吧。”
紀開答非所問,“那先去吃飯吧,吃完送你去車站。”
……
趙郁無語。
兩人又一同找了個地方吃飯,吃完飯時間也差不多了,趙郁坐在酒店大廳的一個沙發(fā)上,等紀開去樓上幫自己把行李拿下來。
等了一會兒,紀開同司機一起下來了,司機去開車,趙郁同紀開站在門口等待。
從酒店到車站的路程要一個小時左右,趙郁和紀開上了車,仍是一同坐在后座上,不過,這回沒有了電腦包將兩人隔開。
發(fā)生了昨兒個那檔子事兒,趙郁也不敢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旖旎心思,這會兒正端坐著,眼觀鼻,鼻觀心,規(guī)矩得很。
紀開似乎是昨晚沒睡好,臉上有些蒼白,手肘抵在車窗邊,手握成拳,抵在眉心處,半瞇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趙郁感覺很是煎熬,小心翼翼的將背靠在座椅上,干脆合上眼睛,臉歪到一邊,裝睡。
裝著裝著,趙郁似乎就真的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趙郁感覺有人叫自己。
“趙郁?”
“郁郁?”
“趙小郁?”
被打斷夢鄉(xiāng)的趙郁火大的睜開眼睛,看清紀開,那股子無名火又被壓了下去,她一言不發(fā)的推開車門,下車。
紀開幫著推行李,倆人取票,一起走到車站口。
這一幕,太熟悉了,就在今年夏天,紀開也是這樣送她到車站的。
彼時,他還會給她買零食,擁抱她,親吻她,輕聲叮囑她。
而此時,紀開僅僅是把手上的行李箱交給她,“進去吧。”
就這?
趙郁點頭,“嗯,拜拜。”
“拜拜。”
不過,才短短幾月。
倆人,怕是只能當老同學了吧。
趙郁在心底自嘲,轉(zhuǎn)身走進車站,頭也不回的大步朝前,隨著人流消失在紀開的視線里。
紀開回到停車場,上了副駕駛,“回酒店拿行李,去H市。”
司機一言不發(fā)的啟動車子。
趙郁上車,走到座位旁,拿著行李箱的手一提,兩手一舉,箱子就被放到了座椅上方的行李架上。
雖然有點兒費力,但動作很熟練,這都是她那幾年獨自生活練出來的。
趙郁坐在座椅上,沒一會兒,車子就開動了。
她的旁邊,坐著一個男人,帶著口罩,大概是身體不舒服,時不時咳嗽上兩聲,聽聲音,大概是個中年男人。
趙郁不動聲色的壓了壓鼻梁上的口罩,口罩是紀開下車后找給她的,沒說什么,大概,就是因為冬天感冒的人比較多吧。
高鐵開得飛快,不過才一個多小時,趙郁就到站了。
把行李放回家,趙郁沒歇息,又往店里趕了去。
趙郁已經(jīng)給小電驢放假了,這寒風呼呼的刮著,她實在是沒有勇氣騎著它上路,會把人凍僵的。
還是四輪的好啊!
趙郁原先那輛停放在停車場里落灰的大奔,是程以來這邊出差時給她買的,盡管趙郁表示自己不會開車,但程以還是很堅持,大概,是錢太多了,把車買回來之后,還催著趙郁去考駕照。
就在今年冬天之前,趙郁都還對四輪車沒什么興趣,所以,那輛大奔在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之后,就被趙郁給賣了,入了一筆不少的賬目。
那時她想著自己又沒有駕照,而且騎摩托車的時候,就經(jīng)常因為走神而差點撞到別人and車。
她大概,是個馬路殺手吧。
但是此時此刻,她又有些羨慕那些開四輪的人,不用站在寒風中等車,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