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遠離了蘇凌赫寢殿所在范疇，聿清歡緊緊吊著的一顆心，才勉強松懈了點兒，好在她反應得足夠及時，萬一被蘇凌赫撞見她的真容，認出了她是誰，勢必會牽連到整個丞相府。

當然，這也給她提了個醒，以后再像類似的事情，她還是少做為妙。

聿清歡有驚無險的躲過了一劫，只余慶幸，她躍身到屋檐上，正準備離開，視線處突然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非但如此，那身影所去的方向，正是蘇凌赫的寢殿。

衛景衍……什么時候跟蘇凌赫有了牽扯？

聿清歡略微沉思了幾秒，心念一動，她又翻身躍下，快步追上人。

“衛公子！”

這一聲落下音，不遠處的身影明顯一僵，他緩慢轉過身來，四目相對間，聿清歡憑借著朦朧月色看清，他臉色似乎更僵硬了一點。

她有那么嚇人嗎？

聿清歡遲疑著，到底還是上前，“前兩日我不慎飲下靈蠱，還要多謝衛公子的解藥，幫我躲過這一劫，另外，關于你先前請求皇上賜婚的事，我認真考慮過了，我覺得我們……”

“聿小姐！”

她邊說邊靠近，“衛景衍”僵硬的神情，已經轉變為驚恐，他拱手行了一禮，腳下猛的往后倒退幾步，“聿小姐，屬……我還有些事要辦，有什么事，我們不妨擇日再議！”

一字一句，他話里話外盡是疏離。

猶如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

聿清歡打量他一眼，眼神慢慢冷了下來，“是么？”

擇日再議？她擇日還未必有心情。

險些被蘇凌赫看破，都遠不及衛景衍此刻的態度，更令她心口為之發堵，聿清歡深呼吸著，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衛公子有事，我也不好打擾，另外，今夜你在此見過我的事，還請衛公子，替我守口如瓶。”

話音落下，聿清歡轉身，快步離去。

金止擦擦額上的冷汗，猛松一口氣的同時，后怕不已，怎么偏在這時候，遇到了聿清歡，還偏偏又提到了賜婚一事。

他又不是公子，讓他怎么答？

不過，他怎么總感覺，聿清歡離開前的那個笑容，令人渾身發毛呢……

聿清歡在此之前，從未被人這么嫌棄過，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衛景衍，距離他當眾請求皇上賜婚，才過去多久，難道對她避如蛇蝎，就是他求娶的態度？

滿腔的郁悶無處發泄，聿清歡冷著臉回到觀星閣，她定睛一看，站在樹枝末梢懸掛著的燭燈之下的人，可不就是景聿。

“你怎么在這里？”

或許是心中不爽，聿清歡語氣難免帶了點嗆人意味。

“我還想問你，”景聿連等了她幾個時辰，聽到她這副口吻，只當她是又遇到了什么事，嗓音不自覺的柔和下來：“這么晚了，你去了哪？”

“我去了哪里，與你無關。”

她要做的事，沒有跟任何人交代的必要。

聿清歡撇開眸子，無端又想到衛景衍那副對她避如蛇蝎的模樣，忍不住咬牙冷笑，“我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衛景衍。”

景聿：“……”

聿清歡嗤笑道：“前幾日你還告訴我，報答他最有誠意的方式是嫁給他，依我看，他可未必是誠心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