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純狐消息
李趙二人為晨風擊敗在地，二人相視一眼，相互之間似乎心有感應，他們俱是不約而同的掙扎起來，轉身便逃。
他們這突然的動作看得晨風一愣，也不知他們為何如此，敗就敗了，多大點事。
他晨風的胸襟不說有多大，但也不至于小到要殺了他們。
晨風搖了搖頭，心想：就他們這點兒襟懷，就算是去做惡人，那也只配做最低一等的惡人罷了！天生沒出息的料。
“我方才還擔心晨兄被他們拖垮，其實晨兄根本就未把他們放在眼中，倒是我低看晨兄了。”張正言走近說道。
王賁、柳如是、孫陽山也都走了過來。
晨風笑了笑，道：“還是要多謝你提醒。”繼而又面向大眾，高聲道：“我也不管其他的，總之，柳仙子就是清清白白的女子，我就認這么一條，誰要再嘴里不干凈，那也無妨，隨我走上幾手，咱們手底下論說法！”晨風說這話時，面上輕輕帶笑，一派溫和。只是眾人心里卻清楚，這人變臉比變天還突然，因此，晨風那自以為溫和可親的笑容，落在旁人眼中，都成了威脅恐嚇之意！
晨風目光重重掃過鄭甲、劉僖二人，那二人低首垂眉，目光下視，不敢與晨風目光相接。
方才晨風的手段他們也見識過了，心中對晨風自然是怕得很。
至于其他人，口中低聲抱怨了幾句什么“都是李趙二人挑撥”、“劉鄭二人出口不遜”之類的，便都散開了。
“多謝你，其實你沒必要為我這樣，不值得。”柳如是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淡，不過目中卻仍是透露著幾分歡喜。
“不值得么，這可說不定，你現在覺得不值，但一年后，兩年后，可能就不這樣覺得了。”晨風微微一笑，他心中有種感覺，眼前這個女子，或許是個可憐人。
“這么多年了……”柳如是微微搖頭，對晨風的話似乎不置可否。“不過，你愿意為我這樣的人說話，甚至出手相助，我心里還是很歡喜的。”她眼波微微在晨風身上一轉，嘴角擎笑，說完便走到了一邊。
“晨兄……你隨我來。”張正言一直欲言又止，直到柳如是走了開去，他才向晨風開口。
晨風不明所以，但心中也有些話要問他，便點了點頭跟了去。
王賁也隨之而去。
三人走到一片空地處，張正言凌虛一點，帶出一片金色光幕，把三人隔絕在內。
張正言對晨風問道：“晨兄是對柳……柳仙子屬意嗎？”
晨風一愣，搖了搖頭，道：“沒有，幫她只是出于本心，沒別的意思。”
“那便好。”張正言松了口氣似的。
晨風一奇，笑問道：“莫非張兄喜歡柳仙子？”
張正言忙忙搖頭否定。
王賁道：“他可不敢，他若敢有那想法，他師父非得生撕了他不可。”
晨風心中不由心生疑惑，覺得眼前這兩人對柳如是似乎有種敬而遠之的疏離。
這種感覺在之前四人的幾次交談中，晨風也隱隱感受到了，不過他一直以為自己多想了。
不過眼下看來不是的。
“為何？”晨風問道。
“柳仙子雖然是正道中人，但名聲卻并不好。”張正言道。
晨風道：“張兄如何得知？若是道聽途說而來，那也不必相信。”
張正言道：“雖不曾親見，但空穴來風，也不能不教人懷疑。”
晨風搖了搖頭，道：“她畢竟也跟兩位同患難，共歷生死，兩位其實沒必要抓住那些流言蜚語不放。我知道兩位也是為我好，但請恕晨風不能領情！我做事只憑一顆心，心里覺得好，不悖人情，那就去做，至于條條框框的東西，沒必要太較真。”
“嗯……這話合我心意。”王賁笑道。
張正言默然。
晨風倒也不在意張正言心里到底怎么想，問道：“李趙二人說我是什么修真妖人的奸細，修真妖人是什么玩意兒？”
“這個……你也不知道？”王賁一臉不可思議地瞧著晨風，看得晨風怪不自然。
“別盯著我瞧了，我確實是不知道，你給我說說。”
王賁道了聲好，便開口道：“本來樂土上的修煉者都是一般無二的，可是不知什么時候起，大家理念上發生了分歧，大體上分作了兩派，一派叫做浩氣盟，另一派叫修真派。”
晨風不由一愣：修真派？這個詞，他在原先的世界倒也聽過，但都是小說里不知所謂的東西罷了。
于是問道：“叫修真派，有什么緣由嗎？”
王賁道：“緣由么，修真與浩氣這兩個名字便是緣由。修真之意，是指全性保真，他們那一派的人認為，我們修煉者應當縱心而動，不違自然所好；縱心而游，不逆萬物所好，要樂生貴我。而我們浩氣盟則又與他們相反，認為要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要有我為天下之心。”
晨風愕然，疑惑道：“他們貴己，你們貴天下，這兩者之間雖有不同，但也不至于對立為敵吧？”
“本來是不至于對立為敵，且他們全性保真的理念也沒什么錯，但是他們修真一派，把自己的理念越解越偏，走得路子也也來越不正。
把全性保真的理念加以歪曲，變成是恣意妄為，他們這樣一搗鼓，天下間心術不正之人都跑了過去，你說這……這能不對立嗎？”王賁嘆息道。
“這倒也是。”晨風深以為然，又問道：“那浩氣盟和修真派莫非是兩個門派不成？”
王賁道：“不，浩氣盟和修真派只是兩種理念聯盟罷了。樂土世界浩瀚無邊，宗門林立不知凡幾，相互之間多多少少都有些過節，恩怨交錯，哪可能真的結盟成一派？不過，近百多年來，樂土上倒是還算平靜，不光浩氣與修真兩派很久沒有大的爭斗了，即使兩派內的宗門之間也很少再看到爭斗了。”
晨風點了點頭，又問道：“這理念多藏在心中，就算遇到了修真的人，你們又如何斷定他便是修真的敵人呢？”
王賁笑了笑，道：“那倒也沒什么好辨的，修真妖人多是偏愛惹事生非，咱們浩氣盟正道人士跟他們必然是不能共處在同一片天下的，就算當時不察，但正邪相遇，那就是水火不相容，終歸是要爭斗起來的！”
張正言默然不語。
晨風低頭想了想，暗道：你只說水火不相容，卻不知道還有水火既濟這一回事！敢情你們什么狗屁浩氣盟、修真派，原來都是一群憨頭憨腦的二愣子！
若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哪能簡簡單單一個正邪就能概括得了？
李趙二人是你們浩氣盟陣營的人，可他們是卻是那種不入流的貨色！
“晨兄既然孑然一身，那出島后不妨來我渾天圣地，晨兄以五元域擊敗同等的兩個五元域，這樣資質在渾天絕對不會埋沒的，且也算是順道就入了我們浩氣盟。”王賁對晨風發出了邀請。
晨風搖搖頭，心道：你這人雖然還不錯，但你們要玩什么好人壞人的游戲，老子可沒空！放著純狐那樣的美人不去追求，老子擠你們男人堆里去做甚？
“我已經有師父了，是不能再另投門戶了。”晨風很直接就拒絕了。
想起純狐，晨風心中不由一動，問道：“你們可有見到一個女子，她，她……”晨風想了半天，不知該怎么形容。
“她怎的？”王賁問道。
“她很美……”晨風摸了摸下頷，說出了句令王賁哭笑不得的話。
“就這樣？”王賁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嗯……”晨風點了點頭。
王賁徹底無語。
晨風想了想，又問道：“這島上可有原住民？”
“應該是沒有的，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八代先人奉命來這尋五方臺，那些前輩們對我們講述島上詳情時，并沒有提及說這島上還有別的什么人。”王賁道。
“我師父很美的，你們若果見到，一定不會毫無印象！”說到這話時，晨風仿若是一個孩子一樣，向同伴們炫耀著自己獨屬驕傲。
“若說極美的女子……我確實見到過一位，只是不知是否是晨兄所說的那位。”張正言這時輕聲開口，語氣柔和。
王賁道：“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確實有個美得不像話的女子，不過她很淡漠，柳仙子給她一方紗巾遮面，她只說了句多謝就走了。”
聽王賁這樣說，晨風當即便確定無疑，心底大呼：是了，就是她！
“她，她去哪了？”晨風不由上前一步，手搭在張正言臂上，面上緊張之色盡顯。
張正言一怔，卻沒答晨風的話，問道：“不知晨兄和那位姑娘是，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師父。”晨風腦袋一僵，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只是話方出口，他不由地有些后悔，覺得隱隱有些不妥。
不過他馬上便將這些念頭拋諸腦后，滿心里只想著純狐。
“她去哪兒了？”晨風再次問道。
張正言道：“我們也不知，她踏著天馬而去，速度極快，我們本想隨著一起去看看，但她瞬息間便就行遠了。”言語中頗有些悵惘之意。
“天馬……”晨風不由地想起那匹從蛇人圍困中救出他的那只小馬駒，心臟抑制不住一陣“砰砰”亂跳：她，定是她讓那小馬駒來救我的，原來她……一直掛懷著我！
他覺得那小馬駒是純狐掛念他，所以派來保護他的，這想法雖然很有些一廂情愿，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晨風整個人不禁感到一陣輕飄飄，忍不住咧嘴而笑。
“晨風你怎的了，你笑甚？你快別笑，你這笑得教我好不自在！”
王賁身上一顫，看著晨風的笑意，頭皮一陣微微發麻。
張正言則若有所思，默然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