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蛇女

晨風從張正言處得知疑似純狐往著林子深處去了，那方向恰好便是張正言他們將要去的地方，于是晨風便又與他們同行。

他們越往林子深處走，一路上所看到的野獸，也是越來越怪異。

這些野獸，體型平均都在四五米以上。

大些的，甚至達到十余米。

玄猿巨蛇，金象白虎，這些野獸們的嘶吼聲不時入耳。

晨風一行只小心躲著它們，但萬一遇上，一場惡戰卻也是免不了。

晨風也難以確定他們已經進入這海島的林子多深處，但是每當他抬頭看天時，遠方的大山都仿若落在眼前似的。

黑漆漆，冷幽幽，勢拔萬丈，直探入青冥深處，云氣纏繞，巍巍雄渾，氣勢迎面迫來，令人心中一陣發窒。

這綿亙不知幾千里的大山，仿若是自幽冥世界而來，同這人世間顯得格格不入。

每次一抬頭，望見那山，都不禁令晨風心中悸動，忍不住想起大山中那徹穿天地的莫名吼叫聲。

不過，這幾月來，那山中已經很少再有可怖的吼叫聲傳出，也不知道那里是否面發生了什么。

這幾日間，晨風“乾元元炁”已經修煉完成，目下他已經能夠真正做到周流六虛，化生無窮。

他的元域也比以前更大，雖然還是一元域，但實際上卻有相當于六元域的實力，且盡力一戰，面對七八元域的敵人，也可一搏。

此外，經上次與李趙二人一戰之后，張正言、王賁二人對柳如是的態度也明顯有了些轉變。

這些說起來都是可喜的事。

“晨兄這一身修為，忽上忽下的變動不定，真是教人看不透。”張正言道。

晨風笑道：“有什么看不透的，不瞞你們說，我實際上只有一元域罷了。”

“晨風你是這蒙騙誰呢？一元域能把兩個五元域三兩下就給干翻了？”王賁撇撇嘴。

柳如是也是輕輕一笑，顯然不信。

晨風無奈一笑，道：“諸位若是不信，咱們走著瞧便是，我若真有五元域乃至更多，那總是藏不住的。”

這世上的元域，各色各樣，有的樸素無華，有質無形，令人不能目見；有的則氣勢洶洶，仿若天地烘爐一般，引人側目。

而張正言他們，正是把晨風的元域，當成了有質無形一類，所以在晨風同李趙二人交手時，雖然晨風看起來連一元域也未動用，但張正言一眾人卻并沒有感到驚奇。

不過實際上，晨風的元域雖然并不是有質無形，但他上次同李趙二人交手時，還是動用了元域。

而張正言他們所以沒有看見晨風動用的元域的痕跡，是因為晨風并沒有進行極盡升華。

所謂極盡升華，其意便是完全撐開元域，令元域同人達到至高的契合。

眾人搖了搖頭，對晨風的話并不以為意，覺得他在夸大而已。

以一元域之力擊敗五元域，這樣的事，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當然，晨風雖然確實只有一元域，但那一元域中所蘊藏元氣，卻遠遠超過了普通一元域的概念。

“雖然是蛇人，但它長得真美！”

“也不曉得相比起人類女子來是怎樣的滋味，嘿嘿，王弗陵他雖然搶走了大批蛇人，但咱們也不算虧！”

“這倒是，咱們固然少得些內丹，可得了這么嬌滴滴一位蛇美人，那也不虧。”

“先不說這個，蛇人女子咱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說……怎樣對她才是最妙？”

晨風正行間，耳中忽聽得一陣言語聲，這聲音乃是從前面傳來。

且言語之中滿是猥褻污穢之言。

晨風不由地加快步子，穿過垂掛的藤蔓，躍過幾叢森森雜樹，循聲趕了過去。

張正言、柳如是、王賁隨了過去。

當晨風趕過去時，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心中一寒。

那是是兩個男子，二十許的年紀，他們此時正現在一位蛇人面前。

那蛇人被他們用帶刺的藤蔓緊緊縛在樹上。

被縛的蛇人是個蛇女。

她長發不束不挽，自然的垂著，又長又直，仿若綢緞子似的光亮。

肌膚仿若凝結了霜雪，皓白純凈。

鵝蛋似的俏臉，無瑕無垢，瑩瑩有光，如羊脂玉似的潤澤。

一雙明眸，澄凈得仿若秋時潦水，無一絲兒雜質。

她的下身是蛇的身子，通體素白，如白色軟玉一般瑩潤。

晨風不由有些發怔，他從未見過這樣干凈的女子！

帶刺的藤蔓刺破了她的皓腕、纖纖細腰，鮮紅的血跡，一直淌到白玉似的蛇身之上。

她看來約莫只有十五六的年紀，正是美好妙齡。

那兩人對她穢言穢語，粗鄙程度，直令人發指！

其中一人輕輕摸著蛇女那銀白的蛇身，嘴邊帶著猥褻而丑陋的笑容，忽地，他笑著笑著便要去扯那蛇女胸前的衣物。

她輕輕搖頭，眸中瀅瀅淚光浮動，嬌怯令人生憐。

“混賬！”張正言低罵一聲，柳如是則是默然不言，眼中神色又凄苦又古怪。

她身子向前一掠，欲要上前搭救，但晨風卻是先她了一步。

左眼“法用萬象”一動，眼中紫氣升騰，千鈞一發之際，晨風和那人交換了位置。

那人本以為馬上便能欲望得償，哪知一把抓下去，手里只抓到了一把荊棘。

他心里一驚，不由四顧，卻只見那蛇女竟然在他百多米之外。

而他原本的位置上，此時竟然站著另一個男子。

感到身后似有目光盯視，他轉首一看，卻是張正言、柳如是冷電似的目光正盯在他身上。

他看見張正言，不由地面上一喜，叫道：“師兄！”

張正言一語不發，只冷著臉看著他。

柳如是則是微微一哂，面上一片淡然。

此時站在這蛇女面前晨風心中不由一怔：她竟然生得如此美！

肌膚若冰雪，明眸澄凈若秋時潦水，不染纖塵。

不過最令晨風驚異的是，她瑩潤的額上，有一對雪白的鹿角。

那一對角，瑩潤如玉，有晶亮的光澤躍動。

正在晨風吃驚于她的模樣時，另一人已經一掌揮了過來。

體內“乾元元炁”受那人氣機激蕩，不由自主洶涌而出，晨風不自禁地抬手相迎，那人退了半步。

他輕輕“咦”了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晨風不理他，手上氣刃吞吐，斬斷了藤蔓，把那蛇女輕輕扶住。

晨風觸到她白膩的肌膚，她身子不由地輕輕一顫，目中驚怯，惹人哀憐。

“別怕。”晨風柔聲道。

她見晨風只是輕輕扶著她，再更無其他侵犯之舉，且又語聲溫柔，心中恐懼不由微微平復。

似乎是聽懂了晨風的話，她輕輕點頭，怔怔然望著晨風。

“道友未免過分了，你我都是人族修煉者，這等畜生，道友若是有心，等我快活過后，未免不能再讓給道友快活一番，但道友出手搶奪，那就有些失禮了！”那人說道。方才一交手，他就知道晨風不是易與之輩，所以話中留有幾分客氣。

晨風牙關一顫，笑道：“你也算個人？別開玩笑！”

“你……”那人怒極。

“在這等我。”晨風向她微微一笑。

她柔順地點點頭，目光始終停駐在晨風身上。

“你這樣的人渣，罪該萬死！”晨風一步上前，調動體內一絲元炁，令其逆著“乾元六炁”的周流方向而行，立時，原本周流六虛的元炁陡然一滯，六炁相激，元炁洶涌而出。

那人見晨風攻來，也不示弱，他迎面而上。

六虛元炁受那人氣機刺激，立時又瘋狂了三分，如蟄伏之魔神出世，挾以兇悍之勢，碾壓而去！

這“乾元六炁”，平時在晨風體內周流相濟，化生無窮，若無外力破壞它的平衡，它便威力不顯，好像飽食的野獸，但若有外力相激，它便兇性大發。

“砰！”兩人輔一相接，晨風一掌便將他臂骨打得崩斷，兩手耷拉了下去。

晨風掌上滔滔巨力去勢不減！

那人驚懼，忙忙撐開五元域，極盡升華。

元域中白色華光向晨風淹沒而來，只是晨風一掌向前橫推，那華光見掌便即被磨滅。

這一掌眼見便要打中那人，卻是異變突起！

一陣金光降落，廣袖鼓蕩，那人卻是張正言！

他頭頂三尺處，五口元域垂懸，仿若五輪烈陽凌空，萬道金光涌動，元氣流轉飄蕩，仿若江河決堤，浩浩湯湯，將周圍一切都淹沒在光幕中。

“轟——”晨風與他相對一掌，滔滔巨力向著四周滾滾而去，澎湃洶涌，土石排天而起！

二人各退一步，而方才那人，則被二人余波震蕩的翻飛了出去。

而那蛇女，則幸有柳如是及時趕到，劃出一片玄青光，護了她周全。

“張兄做甚？”晨風凝視著他。

“晨兄果真厲害，我便是極盡升華，撐開所有元域，那也未必是晨兄對手！”張正言贊嘆道，并沒有回答晨風的問題。

這時柳如是已經趕了過來，站晨風身旁。

柳如是問道：“張道友這是為何？”

“仙子不必擔心。”張正言微微一笑，看向晨風，道：“晨兄這兩人都是我同門師弟，可否看在我的情面上，饒他二人一次。”

“大師兄不必和他廢話，咱們直接廢了他便是！”這時那位被與晨風換了位置的男子走了過來，望著晨風，眼中怒火炎炎。

“啪！”張正言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那人轉了好幾個圈兒。

“師兄……”他呆愣愣看著張正言，張正言臉色沉沉如水，嚇得他說不出一句話。

“師門不幸，請晨兄恕罪！”張正言對著晨風深深一拜。

晨風將要開口，這時卻聽另一道聲音道：“師兄，這蛇人是我們捕獲，這人無端便要來搶，師兄你為何要向著他？”

不知何時，那位被打到一邊去人，此時也走了過來。

“你們色膽包天，淫辱女子，倒有理了？搶？老子是人，可莫我與畜生相論！”晨風看向那人，眼中寒氣逼人。

那人見晨風目光，心中懼怕，不由地退了一步，站在張正言身旁，揚聲道：“女子？它不過是低賤的妖族罷了，道友想要她的內丹直說便是，搶奪區區妖族的畜生，為的是救它，這樣的借口說出去，未免太可笑！”

內丹，晨風聽張正言他們說過，妖族修煉與人族有些微不同。

人族修士要開辟元域，而妖族修煉，則是把自己的身體當作是鼎爐，而后吸納天地間的元氣，以元氣為藥，凝煉成內丹。

妖族的內丹，對人族修士來說，是難得的修行輔助之寶。

在樂土，人族與妖族的關系極為不善，人族認為妖族不過是有靈智的畜生，搶奪它們的內丹來提升修為，那與屠殺豬狗無異，且它們殘忍嗜殺，斬殺它們那也是替天行道。

人族恨妖族，妖族同樣恨人族，雙方是勢同水火。

“內丹呵……那種玩意兒，老子不需要。”晨風獰笑一聲，向著那人走去。

“晨兄……”張正言擋在了晨風面前。

“這樣不入流的玩意兒，丟人現眼，張兄何必留著？”晨風淡淡說道。

“他們確實有些過分，但人妖之間的仇恨，已經延續千多年了，他們所以如此，也是情有所原。晨兄賞個薄面，放他們一回，待回到宗門，一定依規矩嚴懲他倆！”那兩人雖然德行有缺，但終究是他張正言宗門內的人，要懲處也該是由宗門前輩來處置，若果教外人給處置了，未免有損宗門威嚴！

見張正言如此堅持，晨風知道，自己是不能對這兩人做什么了。

想了想，這兩人的惡心事究竟也未能得逞，饒了他倆，給張正言的面子，那也未為不可。

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向著那蛇女走了過去。

“多謝！”張正言遙遙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