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乾元之威
這句話說得相當露骨、過分，根本不是什么有口無心之失，而且語氣也是陰陽怪氣。
晨風眉頭一皺，只覺得心中火氣“蹭蹭蹭”的便往上沖，他強忍住不快，剛要開口，卻聽到那孫陽山張口叫罵道：“劉僖！你他媽好好說話，再不管不好自己的嘴，可別怪我不念情面！”
“孫道友何必動氣，莫非你也對柳仙子……那什么，想嘗嘗仙子滋味？”這時又有人開口，那人咬重仙子二字，話中有話，說話極其粗鄙。
“你……！”孫陽山眉頭一擰，手上已經結起印結，元氣流轉，華光吞吐，千鈞一發，眼看便要動手！
然則，這時張正言卻動了，他只踏出一步，便橫在了孫陽山面前，掌上金光涌動，一掌便搭在了他手上的印結上。
張正言手上金光焰焰，仿若一片金色汪洋，淹沒了孫陽山的元氣華光，孫陽山運力相抗，然則那金光卻愈來愈盛，最終將孫陽山手上元氣磨滅地一絲不剩！
“你！”孫陽山臉脹得通紅，面色勃然，對張正言怒目而視。
然則，張正言卻恍若未覺，背對孫陽山，轉身對方才說出什么“嘗嘗滋味”這話的那人道：“鄭甲道友，你太過分了！”
鄭甲見張正言一招便制服了孫陽山，心中不由地一驚：這里的人，哪個不是宗門翹楚，都是能開出五元域以上的人，可這孫陽山竟然被他抬手鎮壓！莫非…莫非他有八元域乃至是九元域？
其實這第一境界的元域境界，實際上是對天下修煉者的等級的劃分。
天賦異稟者，能開出五元域乃至是傳說中最絕巔的九元域，但天資有限者，可能只能開出一二重元域，甚至根本開不出元域！
當然，這樣的劃分，也只是人為劃分罷了，算不上是至高的無可動搖的準則。
因為，以九元域為絕頂，那也只是因為九元域是目前所知的元域極限罷了，僅此而已。
至于說有的人只有一元域乃至開不出元域的這種情況，那也并不是說那一類人，此生就無望位列絕強者之列，因為，這個世界永遠都有例外存在！
“我說得有假嗎？”他望了望柳如是，道：“誰不知她和宗門前輩、師兄弟們，不清不楚不三不四！”
“那只是傳聞，無憑無據，不能當真！”張正言道。
“張道友，空穴來風……教人不信恐怕也不行！縱然是傳聞，可在這里的諸位，在此以前，大家可沒認為這只是傳聞吧？”這時李竹枝站了出來。
“李竹子，你的嘴惡心，還是閉上好，你若敢向晨風噴糞，我可就真不客氣了，到時誰也別想攔我！”王賁說得毫不留情，他面上雖是微微帶笑，可誰都能感受到他笑容后面的冷意。
“哼！”李竹枝冷笑道：“我們在說柳仙子的事?！彼戳搜弁踬S，見王賁無言以對，心下稍寬，又道：“請問諸位道友，誰敢一口斷定柳仙子是清清白白的無暇玉女？”
說完，他四顧眾人，一副得瑟模樣。
不過，卻也沒有人反駁他。
縱然是張正言、王賁，也都沉著臉，默然不語，對他的話，似乎默認了。
而當事人柳如是，她輕輕立在那兒，紅裙如火，清風拂動衣裙，有暗香浮動，晨風離她很近，不由地輕輕吸了口氣。
她似乎察覺，對晨風微微一哂。
晨風老臉一紅，同時心中也驚奇不已，眾人對她品頭論足，甚至穢言穢語，極盡言語之所能的侮辱，可她卻一言不發，很平靜。
額上發絲拂動，嬌媚的臉龐，如脂如玉一般，窈窕的身段，撩人心魄。
晨風暗暗思忖：她究竟是不屑于去爭，還是說……
晨風搖了搖頭，不管她是不屑于去爭論，還是其他的什么，晨風都決定要去為她爭一爭。
至于說為什么，晨風也不知道，若果真要說，那便是：不高興！看見強的、橫的欺負弱的、小的，他晨風不高興！僅此而已！
“我！”晨風踏出一步，揚聲說道：“我能！”
“哼！晨道友是來搗亂的吧？你能？你憑什么？”李竹枝厲聲叱問。
“別說你不能，就是你自己，都是來歷不明，我看你根本就是修真妖人派來的細作！”趙釁冷笑一聲，看向周圍其他的人。
周圍人似乎被他的話說得有些意動，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看向晨風目光也有些變了。
晨風見周圍人臉色一變，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一時間也不放在心上。
“什么狗屁細作不細作的？你們兩個，說話給老子注意點！”王賁走上前來，擋在晨風身前，手上隱隱有元氣流動。
“王賁兄弟，前幾次承你助力，晨風感激不盡，但這次，實在不能再勞煩兄弟了?！背匡L一手輕輕按在王賁肩頭。
“……行，你先上，你若累了，兄弟便替你。”王賁也不含糊，把話一撂，當下便就住手了。
晨風不由苦笑，心想：這兄弟說話也未免太直白！
“晨兄……”張正言看向晨風，面有憂色，欲言又止。
“張兄不用擔心。”
張正言見狀，也就不再勸說。
“方才你問憑什么？”晨風向李竹枝笑了笑，不過，面色卻瞬時卻陡然一沉，目中寒氣頓生。
這突然的變臉，直看得周圍人愣愣的，自相遇以來，晨風一直都是滿面微含笑容，一派和氣的模樣，便是面對對那蛇人，都是一派淡然和氣。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人說變臉就變臉，翻臉真比翻書還快！
“我的兒，世上哪有那么多憑什么，不過是老子心里不高興罷了。”晨風眉頭一挑，面上張狂之色盡顯。
“你們若果不服，那便來跟老子走上兩手！”
雖然口出狂言，但晨風手中也不落下，他已經暗暗放松對“乾元元炁”的壓制。
木炁孱弱，五炁周流，乾元五炁立時動蕩起來，在體內瘋狂運轉，仿若是脫韁的野馬。
兇猛澎湃的氣機自晨風體內鼓蕩而出，衣衫鼓舞，長發涌動，晨風仿若是化作了遠古洪荒而來的猛獸！
那兩人為晨風言語所激，心中憤怒，雖然微有膽怯，但也是一齊攻了過來。
周圍人早見晨風三人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故而早早就退開一邊，給三人留下偌大一片場子。
“誰是兒誰是老子，咱們手底下論說法，上次乘我們不備，讓你撿了便宜，這次看你如何再撿便宜?！边@兩人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里其實直打鼓，上次晨風固然乘他們不備，但一交手之下，他們也略微知道了晨風的深淺，故而這次一出手便用盡全力。
“來吧！我的兒！”乾元五炁已經瘋狂周流起來，若再不出手，便又要暴動了！
李竹枝、趙釁二人，雙雙撐開五重元域，他們的元域與晨風不同，是白色。
十大元域一齊撐開，那景象當真壯闊難言！
浩浩白氣，仿若漫天層云堆積，隨著那兩人身形一動，萬云崩散，磅礴之氣，碾壓而來。
此時他們運足了五元域之力，與上次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然則任他們氣勢滔天，晨風只巋然不動。
掌間雷霆涌動，電光炸碎。
左眼“法用萬象”運起，眼中紫氣流轉，隱隱有白光若劍氣激射，目外眥處紫氣上炎如火，六合之內，一切物事，盡皆映照在晨風心中。
那兩人的攻勢倏然而至，掌上挾以無窮神光殺向晨風。
他們離晨風三尺遠時，逼人的氣勢先人而來，晨風一身“乾元元炁”受到他們元氣氣機的沖擊，仿若是蟄伏的猛獸受到了無端挑釁好、刺激，乾元元炁驟然間洶涌而出！
晨風微微一怔，他發現自己身體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向前迎了上去。
并且，他的速度竟然快的有些詭異！
“砰！”雷光與二人元氣神光相碰，氣浪向四周激蕩開去，土石翻飛，煙塵滾滾，雙方都不禁退后。
周圍旁觀的眾人也不禁有后退了數十步，以防誤傷。
晨風小退十余步而止，李趙二人卻退后有十米遠。
“再來！”晨風大喝一聲，左手捏劍氣，右手握雷霆，紫白光相掩映，光幕絢爛奪目。
晨風站在場中，他身軀高大，神威凜凜，仿若天神降世！
元域境界比拼的是元氣的深厚，那兩人都是五元域，而晨風，雖然只有一元域，但他實際上卻能發揮出五元域左右的實力，若果傾盡全力，當有七元域之威！
關于自己只有一元域這事，其實晨風也是萬分疑惑，自己修行已經好幾月了，但并沒有感受到元域境界已經飽和將要破入下一境界的征兆。
也就是說，自己的資質，是絕對不僅限于一元域的，可問題是，自己確確實實只有一元域。
不過，晨風也感受到，自己雖然只有一元域，可自己的元域卻似乎遠大于常人，或許……雖然自己只有一元域，但若果修煉圓滿，恐怕未必就不能發揮出九元域的絕頂實力！
李趙二人雖然論單個實力，要遠遜于晨風，但他們一旦聯合，卻也不弱。
三人一擊即退，之后便有糾纏在一起。
晨風左手氣刃，右手雷霆，雖然一時拿不下他們，但也不落下風。
那兩人，一前一后，李竹枝一招之后，便就退后，接著趙釁又上前一招，晨風搞不懂他們在耍什么把戲。
但張正言卻突然在場外喊道：“晨兄，他們是要拖垮你，不必同他們耗，直接猛攻其中一人，雷霆手段鎮壓即可！”
“原來如此，多謝張兄！”經張正言提醒，晨風這才明白這兩人竟然是打的這目的。
“砰！”晨風劍氣與雷，同那兩人掌中光幕各對一招，雙雙退后。
“與人比試還要外人提點，還要臉嗎？”李竹枝陰沉著臉說道。
“你倆二對一，卻說人家不要臉，這種話，也就你們說得出?！睂O陽山不屑一笑。
其他人雖然不曾開口，但目光中也多有玩味的笑意。
李趙二人冷哼一聲，默然不答。
“先別說什么要不要臉的事，待會晨風若是打累了，那我便來替他，至于臉這東西，你瞧，它這么厚，明眼人都知道我王賁是不缺的！”說著，王賁捏了捏自己的臉，他臉盤生地寬大厚實，這樣一摸，旁人都不禁莞爾。
“你們都那樣說我，那我自然更沒有什么顧忌，晨風若果累了，我來替他，那也未嘗不可。”柳如是淡淡說道。她言下之意便是說：我既然已經如你們說得那樣不堪，那我還有什么要不要臉的！
雖然張正言好意提醒，但晨風卻并沒有依照那樣做。
晨風微微呼了口氣，右手雷霆光乍盛，抬手便壓了過去，帶起一片燦爛的雷光橫過天宇，那二人不敢單獨攖鋒，便齊齊接招。
二人均是用出全力，他們以為晨風既然右手已然用出全力，那么左手自然便不能再凝聚出多少元氣了。
哪知，晨風竟然中途左手一抬，手上雷光涌動，電芒滾滾，其威力更甚于右手。
“砰！”一擊之下，二人被晨風打得翻飛出去。
這次那二人動用了絕大的力量，晨風只是微微一滯后，體內“乾元五炁”仿佛被激怒了似的，不受控制的洶涌而出，無休無止的注入兩手之中。
晨風并不給那兩人任何喘息之機，二三步便橫過數十米距離，一掌將李竹枝再次打得翻滾出去。
那趙釁卻落地即起，轉身便橫臂立掌，掌上元氣涌動，向晨風身后斬下。
“砰！”令他沒想到的卻是，晨風反手一道雷光迫來，雷霆光幕初時很小，待到他面前時，已然化作一片雷海，將他淹沒了。
雷光炸碎，他也被打得翻滾了出去。
他那一掌，本該是結結實實搭在晨風背上才對，可不知怎的，晨風竟然驟然間便回他一掌，后發制人，且更是先他一步，將他擊??！
這樣的結果，別說他想不到，便是晨風自己也根本沒想到。
當趙釁元氣迫來之時，晨風體內“乾元五炁”似乎又變成了掙脫束縛的洪荒猛獸，不受晨風管束似的洶涌而出，晨風只能被動地順勢而為，一掌揮出！
“好！”王賁最先喊出一聲好。
周圍其他人也是不禁附和起來。
“晨道友了不得！”
“他們倆根本便是自不量力！”
“如此精彩的一擊，見所未見！”
這些聲音中，真心稱贊的有，假意奉承也有，聲音多了，雜了，最后也聽不出那句是真心，哪句又是假意。
那李趙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俱是驚懼，他們本想合兩人之力，將晨風活活拖垮，可誰知，晨風的元氣竟然如河水一般，雖然并不洪大，可卻綿綿不絕，無休無止似的。
其實碰上晨風，也是他們的不幸，他們雖然同是五元域，但晨風“乾元元炁”在身，五氣周流六虛，化生無窮，又哪是輕易就能被他們拖垮的？被拖垮的只能是他們自己罷了。
方才他們一前一后地攻向晨風，想要拖垮晨風，晨風沒有看出他們的目的，其實也是因為這乾元元炁周流六虛，化生無窮，自己絲毫沒有衰竭不支的感覺，故而沒能發現。
經此一戰，晨風對這乾元元炁的認識不由地又深了幾分。
這“乾元元炁”平時在他體內“周流六虛”，如果諸氣平和，便就安安靜靜地蟄伏著，絕對不會顯露一絲威力出來。
但一旦受到外部的“挑釁、刺激”，便就會像蟄伏的猛獸一般，洶涌而出，并且是不死不休！
在同李趙二人相爭之時，其實晨風大多時候都是處于被動，而一旦李趙的氣機迫來，自己體內“乾元元炁”便會瘋狂起來，化被動為主動，對敵人緊追不放。
甚至有的時候，這“乾元五炁”似乎竟然能駕馭他這個宿主！
晨風不由地想起那篇文字上的描述：乾元元炁，周流六虛，人御氣，氣御人，大哉乾元，乘六龍以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