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陳駿斬釘截鐵地道。白秋葉與陳洛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陳駿會這么干脆的拒絕了。
“駿兒,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事里包涵的意義!聽爹給你講……”陳洛試圖說服兒子。
“不用再說了,我不去!”陳駿大聲道。
“駿兒!”
“我不會去的!”說罷,陳駿轉(zhuǎn)身回自己屋中去了。一進(jìn)門,眼淚嘩嘩地就下來了。
他怎么會不想去呢?“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授長生!”這是幾乎沒一個能抗拒的了的誘惑!“長生不老的魔幻,朝游北海暮蒼梧的神奇,誰的少年夢里沒有夢到過?
可是,父親傷勢未愈。自己一走,整個陳府就等于是赤裸裸地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尤其現(xiàn)在的陳府堪稱富裕,平時總有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窺視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力量再離開,恐怕回來后,早就物是人非了。只要一想到這,他就心驚肉跳。他成夜里以打坐代替睡覺,所以他的修為才如吹氣般迅速成長著。
白秋葉再三勸說,陳駿并不為所動,只好作罷。郁郁不樂地回到府中,白謹(jǐn)然問道:“駿哥哥會去嗎?”白秋葉搖搖頭。
白謹(jǐn)然淚光眩然,忽地跑了出去?!拔胰栻E哥哥!”
騎著馬一路奔到陳府,找見陳駿,上前就問:“駿哥哥,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
望著白謹(jǐn)然跑得漲通紅到小臉,陳駿很感動?!爸?jǐn)然,我真不能去?!?
“那我也不去了!”謹(jǐn)然賭氣坐在石階上,生著悶氣。
“謹(jǐn)然,”陳駿蹲下來,扯了扯她的袖子。
謹(jǐn)然不理他。
“謹(jǐn)然,不是我不想去,是我現(xiàn)在實在走不了。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去,真的!”
“為什么?”
“因為我也想去!”陳駿也坐下來,“我知道這次機(jī)會很難得,或許,以后也不會再有了!可是你去了就不一樣了,你知道吧!”陳駿道。
“怎么個不一樣?”
“你去了好好學(xué),等學(xué)好了,就可以回來接我了??!到時,我就得喊你‘師父’了?!标愹E笑著道。
“呃!不,我不要做你師父,不過我可以做你師姐。呵呵!小駿子,來,喊聲師姐聽聽!”白謹(jǐn)然笑嘻嘻地道。
“小丫頭,找打!”陳駿并指在她頭上敲了一記。
“哎呀!”
對于這個結(jié)果白秋葉實在有些痛惜,他是非??春藐愹E這個人的。如今小五謹(jǐn)然有了仙緣,日后成就不可估量,若陳駿依然留在原陽城,二人將絕無可能走在一起。不過再怎么說,他也不會把謹(jǐn)然留下來。聽了陳駿勸說謹(jǐn)然的話,不禁嘆息一聲,悄悄回了府中。
“師叔,那陳洛的傷,您也沒有辦法?”白秋葉問道。
常師叔道:“丹田與經(jīng)絡(luò)的損傷,即使我們練氣士也是比較難處理的。不過也不是沒辦法,有一種“大活絡(luò)丹”就可以治,不過這丹藥我沒有。因為一般也用不著,宗里也不多幾顆。何況……”他沒有繼續(xù)說。
白秋葉知道常師叔未盡的話里的意思。
“不過我來青州時,見百藥門正在招采藥師,我看那小子的條件倒也合適,不妨讓他去試試。到時候,討一枚‘大活絡(luò)丹’也是尋常事?!?
“哦!我代陳家謝謝師叔了!”白秋葉道。
于一個微雨蒙蒙的清晨,白秋葉送走了依依不舍的白謹(jǐn)然,扶著已哭得無力的夫人回轉(zhuǎn)來時,正遇見陳駿帶著水仙匆匆趕來。一見他們這般神情,陳駿嘆息道:“唉呀!我們來晚了!”
“小五走的時候還念叨你們呢!”白秋葉也有些心情沉重。女兒這一去,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哦!有件事我應(yīng)該跟你說一聲,你爹這個傷,還是有救的!”
“?。 标愹E驚喜異常,“還望白伯伯指點!”
“我?guī)熓逖缘馈蠡罱j(luò)丹’可以治這個傷,在齊、青兩州之間的百藥門是個以制藥煉丹為主的小門派,他那里就有這個藥。本來嘛外人一般也進(jìn)不去,不過現(xiàn)在他們招一批采藥師,就要先天以上境界的,我想如果你……”
“我去!”陳駿兩眼發(fā)光,“謝謝你,白伯伯!我一定要去!您知道地址嗎?”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你找一下白江劉家,他們聽說與百藥門有點關(guān)系!”白秋葉道。
“太棒了!”陳駿大喜。
將水仙送回家,便驅(qū)馬直奔白江城。這半年來與劉氏做生意,和劉士勇也算相處融洽。劉士勇因了活字印刷所得的利潤,成功獲得劉家族長他父親的賞識,鐵鐵地成了家族的第一繼承人。
聽了陳駿的請求,劉士勇笑著道:“原來陳兄弟也想去做個采藥師啊!不過這活即危險,回報也并非多么豐厚,已陳兄弟的潛力,沒必要去冒險了!”
“哦!愿聞其詳!”
“這百藥門屬于隱世門派,其中不乏圣階高手,而且制藥的技術(shù)的確很好。不瞞陳兄弟,給你的那些‘大還丹’就是從百藥門來的。只是你說的‘大經(jīng)絡(luò)丹’就沒有聽說過了,不是以訛傳訛吧?”劉士勇表達(dá)了一下疑慮,也成功地解釋了為什么沒有直接幫陳駿找藥的問題,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
“這倒不會,給消息的前輩也是世外高人!”
“噢!那就好!其實去做采藥師倒不是難事。前一些日子百藥門執(zhí)事還與我爹說了此事,讓幫忙推介幾個采藥師呢!既然兄弟要去,我便幫你報名了??!”
“如此就謝謝劉大哥了!”
回到家里,把這事與家里人一說,柳氏的眼淚就嘩嘩地留下來了。
“從來也沒出過門,一下子走那么遠(yuǎn),叫人怎么放心??!”“沒事,娘,男孩子還能一輩子不出門?您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駿信心滿滿,“爹,我會找回靈藥,讓您重振雄風(fēng)的!”
“好!爹等著你回來!”陳洛含淚道。
含著淚出門,卻見水仙正躡手躡腳地往后花園而去,不禁生疑。把臉抹了一把,偷偷地跟了上去。
春日里的后花園草木扶疏,百花爭艷??粗汕那牡貪撔?,藏在樹籬后面逐漸往假山那里靠近,自以為人不知鬼不覺的,好笑的很!也不由得童心大發(fā),輕輕跟了過去。以他現(xiàn)在的功力,直靠到水仙三步之后,她也不曾覺察。
“看到什么了?”陳駿悄聲問道。
“還沒有呢!”水仙隨口道,忽然驚覺,正要叫時,已經(jīng)被陳駿掩住了嘴。見是陳駿,水仙倒也不慌了,扒拉下掩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低聲埋怨道:“你干嘛?嚇?biāo)牢伊耍 ?
“你又在干嘛?”
“噓!”水仙噓道,“你聽!”
陳駿凝神聽去,果然有兩個人在說話,而且好像還是碧蓮的聲音?!安恍?,不行,我不要!”碧蓮慌張地道:“你快走,一會就有人來了!”說著還聽到推搡的聲音。
陳駿怒火中燒?!昂冒?!何方狂徒?居然跑家里來了!”腳下一點躍了出去,“色狼,休走!”
假山前花叢里的兩人俱是一驚。碧蓮聽得有人來了,羞的“嚶嚀”一聲,把旁邊那人一推,起身就走,不意腳下一拌,驚叫著就摔出去了。身旁那人倒也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扯了回來,抱在懷中。碧蓮一下驚呆了!
陳駿也驚呆了!一口氣沒換過來,“叭嘰”一聲跌在花叢里。陳駿尷尬地笑著從殘花亂葉中爬起來,“元夕兄??!我還當(dāng)是誰呢!嘿嘿!你們繼續(xù),繼續(xù),我馬上就走?!闭f罷轉(zhuǎn)身竄入花叢,又從里面提出一個小人來?!昂俸佟毙χ庾呷?。水仙猶自掙扎著,“壞哥哥,放下我,頭發(fā)都讓你弄亂了!”手舞足蹈地不肯安生。
陳元夕與碧蓮相視無言,久久回不過神來。半晌碧蓮緩過神來,狠狠跺了陳元夕一腳,匆匆忙忙地跑走了。陳元夕嘿嘿傻笑了一氣,低頭一瞧,要送給碧蓮的簪子還在手上呢!忙追了上去。
傍晚時分,陳駿送陳元夕出門,兩人慢慢走了很久。路過一家酒樓,陳駿道:“元夕兄,上去坐坐!”
兩人進(jìn)了包廂,隨意點了幾個菜,要了壺酒,便把小二遣開?!霸π?,現(xiàn)在你和家姐也算是過了明路了,怎么還悶悶不樂?”
“駿兄弟,雖然你比我小太多,不過我從來沒把你當(dāng)孩子看過。你要求我住進(jìn)陳府,本來也沒什么,我知你也是好意,可是……”
“元夕兄原來是煩惱這個??!”陳駿笑道:“原來元夕兄以為我們會讓你入贅啊!”陳駿笑了一氣,才道:“元夕兄多慮了!我爹自有親兒,根本無需女婿入贅,你倒不用擔(dān)心。”陳元夕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想差了!”
“不過我依然堅持元夕兄要住進(jìn)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