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薛府
- 此妃乃梟雄
- 王緹歡
- 3046字
- 2020-11-17 13:38:49
“哪有那么嚴重,”白子驍干笑了兩聲,“只不過一個藥方而已。”
“你趁早死了激情澎湃的心,她是當今的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覬覦她,難道嫌自己命長?”
白子驍白了薛策一眼:“不幫忙就不幫忙,說那么多干嘛,我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卑鬃域攲⑺幏叫⌒囊硪淼寞B好,放進懷里,“她生了三個女兒,如今妾室有了身孕,再生不出兒子,我都不敢想她未來的處境?!?
“她有母家背景,輪不到你操心?!?
“你說話真是越來越難聽,也不知道奉懿公主哪根筋不對,偏偏對你鐘情?!?
白子驍說這話的時候,薛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林休。白子驍捕捉到這一細節,笑問:“和那姑娘怎么認識的?”
“她是被拐的姑娘之一,甘愿以身犯險做誘餌,才抓到那幫匪徒,救了十六個姑娘。”薛策簡短的向白子驍介紹林休。
白子驍擊了下掌,從凳子上跳起來:“女中豪杰!今日便是匪徒行刑的日子,姑娘不想去看看?”
行刑?!林休透過紗簾看到模糊的薛策身影,心中歡愉。以那日姑娘所說,這群匪徒的背景不弱,必定會有人向薛策施壓,然而他沒有食言,他果然懲治了匪徒,那個姑娘也該安心了吧!
“姑娘?”白子驍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又喊了一遍。
“姑娘什么姑娘,”薛策將白子驍往門外推,“她大病剛醒,連床都難下,你還叫她去看殺人!沒事就回去吧!”
“你這人真是,真是無趣?!卑鬃域斔α怂θA麗的衣袖,抬腿欲走。
“我想去看看。”林休當然不是想去看殺人,而是該到離開的時候了。
“人家都想去看看,你就別再推辭。她在床上躺了四天,再不起來活動活動,都要長毛了!”白子驍貼近薛策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想看看你中意的姑娘長什么樣!”
“你從哪里看出來我中意了?”
“認識你二十年,從沒見你發過這樣的善心?!卑鬃域斉欤桓薄翱创┝怂钡谋砬椤?
薛策無奈的揚了揚手:“懶得理你?!?
林休聽說自己躺了四天,心中一驚,這四天再加上之前的幾天,離府已經接近十天。雖說自己賭太子和淮王爺不會找自己,但一旦自己猜錯呢,在汴京還是不夠安全,早些離開才是。
打定好主意,林休道:“薛公子,你能過來一下嗎?”
白子驍壞笑著將薛策推向林休,道:“去吧,佳人叫你呢,我去前廳等你們?!?
薛策在床前站定,問道:“怎么了?”
只見床紗中伸出一直纖纖玉手,食指輕輕勾了勾。
“什么意思?”
“我沒死掉,所以那一百兩銀子,你還是還我吧!”林休扯開床紗,揚著臉道。
薛策雙臂環肩:“一百兩銀子好說,我救了你,你就沒有什么表示?”
“表示?怎么表示?難道叫我以身相許?”
薛策張嘴剛要接話,林休繼續說道:“我這個樣子,以身相許你也不會愿意,再說,我還救了常安呢,怎么不見你表示表示。”
薛策張開嘴再次欲開口,又被林休擋了回去。林休道:“好了,一命抵一命,就算兩清,我這個人很大方的。”
“你還大方,”薛策嗤之一笑,“論強詞奪理倒是一等。你要是真想去,衣服在那,我在外面等你?!?
說罷,薛策退到門外,順手關上了門。
林休看到衣服最上面的面紗時,心里暖暖的嘀咕:大老粗還這么有心!
白子驍見到林休的面紗時,下巴都要驚下來。白子驍:“現在可是盛夏,我恨不得每天脫凈了泡在冰水里,你這是鬧哪樣?”
薛策佯裝要踢白子驍的屁股,笑罵道:“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大少爺,在姑娘面前說話沒個分寸,趕緊帶路?!?
三人笑鬧著上了大街。
匪徒的囚車正好經過鬧市,百姓們熙熙攘攘,譴責咒罵匪徒的卑劣行徑。這是林休第一次看到行刑,既新鮮,又隱隱害怕,一想到刑場上頭腦分離的景象,頭腦中就會不自覺的浮現出尸橫遍野的戰場。
林休摸了摸懷中出門前薛策給的一百兩銀票,又望了望擁擠的人群,有了主意。
林休與白子驍之間隔了一個年輕人,林休突然推了年輕人一下,年輕人撞到白子驍身上,兩人差點沖出人群。
白子驍不悅的皺眉責罵,年輕人見他的衣著不凡,只得不停的道歉。林休偷笑著將趁機從白子驍身上扯下來的錢袋塞進懷里。
年輕人怕再觸犯到白子驍,趕忙躲得遠遠的,待走的不見人影,林休好似無意的問道:“白公子,你玉佩上雕的是什么花?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哦?是牡丹花,汴京中許多府宅都種的,怎么你沒見過嗎?咦?我錢袋呢?”白子驍左右轉了一圈,似在尋找,忽然恍然大悟:“一定剛才那個人!”
“怎么了,白公子?”林休閃著無知的大眼睛,納悶的問。
“有人偷了我的錢袋,一定是剛才撞我的人!”
“那我們快去追,他往那邊跑了。”林休隨便指了個方向。
白子驍不多想,拔腿便沖入人群,林休回過身,只見薛策抱著肩膀看戲一樣的看著這一切。
“白公子的錢袋丟了,我們快去追吧!”
“好??!”薛策應著,人卻沒有動。
“怎么不走?”
薛策瞄了一眼林休微微隆起的懷,應了一聲“哦”,懶散的朝著白子驍的方向走去。
林休甚至等不及他走遠,趕忙跑向與他們相反的方向。
薛策走了十幾步,回頭望見林休轉入街角,輕輕嘆了口氣。
現在的汴京要比初到時更為鼎盛,戰亂將息,才短短一月有余,便又是一片安逸奢華之景。
盛夏之際,太陽毒辣的很,雖然遮著面紗,卻依舊覺得被烤的焦灼。行走間,掛滿花傘的鋪子吸引了林休的注意,買把傘正好可以遮下陽光。
林休正挑著花樣,旁邊攤位的老板和顧客的話傳入了她的耳朵。
“平常都是緋月姑娘來買,今天她怎么沒來?”
女顧客嘆了口氣,甚是惋惜的道:“府里丟了個人,緋月被管家責罰,已經三天下不了床了,如果人找不到,緋月姐……”女顧客說不下去似的搖了搖頭。
“緋月姑娘也怪可憐的,”老板惋惜道,一邊將包好的黃糖交給女顧客。
女顧客走后,林休放下手中的花傘,湊過去問:“剛才的姑娘可是淮王府的婢子?”
“是啊,你問這個干什么?”老板狐疑的望著她。
林休轉身離開了攤位,腳步緩慢,神情呆滯。她意識到自己的出走貌似害了緋月。自己執意讓常安入府,一走了之后,所有的后果都要讓緋月承擔。
“不行,”林休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里,自言自語,“不能害了她?!鞭D身便朝著偏宅走去。
偏宅里靜悄悄的,兩側陳舊的門柱好像睡著了一樣,門口散落著零星的樹葉,林休用腳在大理石的地上蹭了蹭,蹭出些許的塵土,看來已經有幾天沒有清掃過了。
門沒有關,她直接推門進去,后院井旁兩個婢子嗑著瓜子聊天,見到林休慌亂的站起身,低頭等待斥責。林休看也沒看她們,徑直走入緋月的房間。
緋月躺在床上,聽到開門聲,費力的睜開眼睛,見到是林休,趕忙支起身子。
“夫人……”緋月兩個字剛出口,就哽咽起來,“太好了,夫人沒事,奴婢還以為……”
林休兩步跑到她身邊,打量著她問:“你這是怎么了?”
緋月微微低了下頭,林休順著目光看過去,她的脖子上,手上,露在外面的地方竟然都有鞭痕。林休將她的袖子挽起,緋月握住林休的手道:“夫人,奴婢沒事,這些天,夫人去了哪里?”
“我被拐賣人口的匪徒抓去了,官府抓到匪徒我才得救。”林休簡單的向緋月解釋道。
緋月咬著嘴唇,有些話想說不說的樣子。
林休道:“都是因為我,你才被連累成這個樣子。你現在能不能下床?我們走,走的遠遠的,離開淮王府。”
“你說什么?”緋月詫異的看著林休,以為自己聽錯了。
“離開淮王府后,你如果想自己走,我便給你銀子,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我一定像對待親妹妹一樣對你,你再也不是奴婢?!绷中荻⒅p月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緋月使勁的搖了好多下頭,說:“夫人貴為王妃,為什么要離開淮王府?讓王爺知道,他不會放過夫人的。”
“他知道的時候,我們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他能拿我們怎么樣!如果我逃了,你是我的貼身婢子,他一定不會饒了你,我此次回來就是為了帶你走?!?
“夫人要帶誰走?”門外年輕而又響亮的聲音傳來。
緋月聽到這聲音,眉頭緊皺,貼近林休的耳邊快速的道:“一定不要讓別人知道夫人被匪徒劫走的事?!?
林休還來不及問為什么,一雙黑色棉靴已經踏入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