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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嘛,草雞當鳳凰了

  • 業輪
  • 水刀木
  • 4351字
  • 2020-11-17 13:14:52

“等等!”魏斷趕了出來,似下了大決心道:“將襁褓解下,我有樣東西要予他。”魏行將襁褓解下,魏斷取了朱砂在地上劃起符咒,魏行見過這符咒,面露懼色道:“拘陰大咒!”魏斷看了魏行一眼道:“你知道這個符咒。”魏行結結巴巴說道:“知道,那只‘粽子’便是這個符咒招來的。唬,老爺你也會這個,不會也招來‘粽子’吧?”魏斷笑道:“老行且寬心,拘陰大咒只會招來厲鬼。”魏度風與魏行一聽厲鬼二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魏斷一邊劃一邊解釋道:“所謂厲鬼不過是留戀人世的生魂為怨氣所污,迷失本性妖化而成。厲鬼留戀人世大多是因為對人世某物善有留戀,而萬物皆有氣息,這些氣息皆由陰陽構成,其氣息不同,陰陽構成也不同,陰重還是陽重,重多少,大多不同。鬼魂又對陰陽之氣極為敏感,若探到它們留戀之物的陰陽之氣,定要前去探查。而萬物的陰陽之氣雖不同,卻多有相似,大多時候,相似的陰陽之氣也能引來不相干的鬼魂。這個‘拘陰大咒’便能使陰陽之氣模糊,只需將孩童的血滴于陣中,便可引來愛護孩童的厲鬼。到時老夫再以冥玉拘之,便可馭其護衛老夫孫兒的周全了,這也是萬全之策。”說話間符咒已經畫完。魏度風最懼怕這類怪力亂神的事情,推脫說去遣散附近的家人,免得動靜太大被人知曉,溜也似地跑了。魏斷懶得理他,把著孫兒得手臂在上面開了一個小口,說來也怪那小孩被割了一道,不哭反笑,嚇得魏斷都險些跌倒。

更奇怪的是,那小孩的手臂雖被劃一個口子,卻一點血都不見。魏斷捏住那孩童的手略一用力才緩緩滑出一滴乳白色的液體。魏斷驚得呆住了:“天生九靈之體!”一時手軟刀都握不住了,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魏行奇怪道:“什么九靈之體?”魏斷喃喃道:“九靈之體的九靈是指人的五官與四肢,男女性器或陽或陰,難成混沌之質,故不算在里。九靈之體又叫九轉金身,是指修真者修仙大成時身體會化為混沌,有身無血,有肌無骨,全身膚發皆由純正的陰陽之氣幻化而成。九靈之體大多是修煉而成。修真者修成九靈之體,渡過往生雷劫,便可超脫輪回,長生不老,到此境界便是俗世的神仙了。若此中有心志彌堅者闖過秦嶺奪仙巒上的十八曲回仙路,便可白日飛升,配享仙籍了。”魏行大喜道:“如此小公子若要做神仙豈不是會事半功倍。”魏斷苦笑道:“何止會事半功倍,簡直是揠苗助長。天生九靈之體有根無基,根骨過人而道心不穩,修陽性法門則專汲陽氣,修陰性法門則專汲陰氣。修真講究陰陽相協,萬道歸一,似這樣偏執一面的修行不僅毫無進益,還會有入魔的危險。”魏行乍舌道:“這可如何是好?”魏斷遲疑地說道:“除非有專修混沌之氣的功法,這些都是仙界寶物,如何肯給我們凡人。”魏行道:“既然修不成神仙,就讓小公子習武吧,若習得上乘武功,時世再乖蹇也能護身保命。”魏斷道:“如此也是個出路。”正說話間,忽然狂風大作,陰風颯颯席卷而來。眾位看官,您道怎么回事?原來是那‘拘陰大咒’告成了。

也許有看官要問了,不是說那小皇子沒流出血嗎,大咒又如何得成。非我誑語,魏斷雖是修仙悟道之人,但是境界不高,對那成仙成圣的境界也只是一知半解,試問哪個人沒血脈的,便是那成大道的真仙們也多是由人苦修歷劫而成,如何會沒了血脈,此說真真的可笑之極。俗話說:五指連心,方才魏斷擠出的正是小皇子的本命心血,只因那小皇子是天生的九靈之體,那滴本命心血自然非屬凡品,如何也不似鮮血的模樣。再說那混沌之氣也是由陰陽之氣以自然法理構成,那些鬼魂只辨陰陽,又哪會理會咒陣里滴的是不是人血,謬誤如此,可見魏斷所學之不精甚矣。

再說那魏斷見異象連生,又覺得四周忽然煞氣沖天,再見合抱粗的大樹都簌簌發顫,滿院老鼠亂闖,不禁心驚膽戰,捻指卜了一卦“殺佛當道,百鬼夜行”是個大兇之卦,嚇得魏斷臉都黃了。魏行情知不好,抱著小皇子就跑。

魏斷伸手一招,晴空一道霹靂,半空中飛來一把寶劍。整只劍呈紫黑色,形似霹靂,上面噼噼啪啪閃著電火,此劍正是號稱“無鞘雙劍”的紫電劍,與嚴嵩的清霜劍正好一對。這對劍之所以稱“無鞘雙劍”是因為這兩把劍無常形,無固態,全憑劍訣練之于氣海中,劍主用劍時心念至而劍至,明斗暗殺,無所不能,讓人防不勝防,端的厲害無比。魏斷咬舌望劍身上吐了口龍陽涎。紫電劍立時電光大作,尺余的紫電嗤嗤噴薄出來四下游走,將魏斷整個人繞在電光里,這正是《紫電劍訣》中所說的至高境界“飛電巡天”。

魏斷怒目圓睜,目光如霹靂一般射向院里的一座假山,厲聲喝道:“妖孽,還不出來。”魏行抱著小皇子沒命地跑著,忽然一道黑影襲來,老行也是有本事的人,雙腿一蹬,身子拔升數丈,直上了屋頂,堪堪躲了過去。見那黑影又極其詭異地飄來,魏行知道自己對付不了,喚魏斷道:“老爺,真的在這,假山背后是假的。”魏斷本也注意到這邊,再聽魏行如此一說,哪有不信之理,提了紫電寶劍就飛了過來。眼見黑影極快地逼向魏行,魏斷當機立斷地將紫電寶劍朝那黑影拋去,橫空一道紫電嘩喇辟將過去,正中那黑影。黑影中了電擊,直直地跌了下去,趴在了地上不動。魏斷上前,忽聽魏行略帶興奮地說道:“好大一只‘粽子’!”魏斷疑惑道:“‘拘陰大咒’應該拘來陰魂,怎會拘來‘粽子’?”仔細一看,果然是一只不成氣候的僵尸。

魏斷極為不解,將方才所遇種種細細想一遍,感到院里的煞氣并無退去,心里更添幾分疑慮。忽然,一股陰風直沖魏斷后背,他打了個激靈,暗叫:“不好,這是調虎離山啊!”返身一瞧,正與那腌臢物碰了個對面,深吸一口涼氣道:“陰魄!”那陰魄凄凄哭道:“還我孩兒,還我孩兒!”五指曲張便似那五條鐵鉤,漆黑鋒利,望魏斷胸前抓去。魏斷疾退,邊退邊伸去紫電劍橫擋,頓時劍身劃過五條電火,那利爪還是不可避免地在魏斷胸前剮了一下。魏斷跌倒在地,連呼好疼。

陰魄正要取魏斷性命,誰知那小皇子早不哭,晚不哭,這時候哇哇大哭起來。陰魄聽見哭聲,兩眼一亮,晦暗的面上似有喜色道:“孩兒,我的孩兒……”棄了魏斷,愁云滾滾,直向魏行撲去,魏行叫苦不迭:“我命休矣。”陰魄直逼眼前。魏行早已作好拼死地準備了,憑空卻飛來一片玉盤,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副棋盤,上面密密分布著黑白子,竟然是一個神秘棋局。那玉棋盤迎風長大,化為壁壘般大小。一道紫光沖出棋盤,將那陰魄罩住,紫光一過,陰魄與棋盤都不見。魏行兀自驚異不止,卻聽魏斷道:“老行下來吧,那陰魄被老夫收了。”魏行抱著小皇子從屋頂跳了下去,正見魏斷歪在地上喘氣,手上抓著那片玉棋盤。魏斷苦笑道:“要不是師兄留下這‘羅蓋棋盤’,我們可就糟糕了。方才那陰魄好生厲害,老夫傷得不淺。”魏行去扶魏斷,魏斷搖手道:“不用了,我將那陰魄封在冥玉里,你帶上就走。”這是魏度風鬼頭鬼腦地探了進來,見到魏斷這般慘象,焦急道:“爹爹這是怎么了,快去歇息,俺去請大夫。”說著也要去拉魏斷。魏斷道:“不礙事,待我做好冥玉。”說罷取出一片暗黑色的玉,捻訣一指棋盤,再一指黑玉,一縷紫煙從棋盤升起,徐徐鉆到黑玉里。魏斷的傷口不停流出墨綠色的膿血,額頭上也是冷汗淋漓,看得魏度風與魏斷極是不忍,想要勸他,卻感于魏斷臉上的決絕,不知如何開口。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魏斷才收膝抱勢,運氣調息。那片冥玉周身紫氣環繞,揮之不散,魏行撿起冥玉小心收藏在襁褓里。又過了不知多久,天已經蒙蒙亮了,魏斷才緩緩睜開眼睛。魏度風探頭問道:“爹爹可好些了?”魏斷蒼白的臉上略顯欣慰,點頭道:“差不多了,只是失血過多,需將養些日子。”魏斷與魏度風這才注意到,魏斷傷口血色已經正常了。魏斷對魏行道:“老行,我將你留到現在,非止為了這冥玉,也是因為那些邪魔外道大多不能在天明時施法,你現在就上路,會安全許多。”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桀桀的怪笑聲,哐當一聲,門板被砸開,魚貫鉆進十幾道身影,竟都是魏府的家人,只是它們此時面無表情,肌膚青黃,顯然已經不活了。而后進來的是一個老道,那老道穿著一襲破舊道袍,周身貼滿了黃黃紅紅的符咒,雙眼無神,也不象是活人。魏斷滿臉凝重地說道:“閣下是湘西尸鬼行的人?”那老道也不回答,自顧地說道:“誰說我們這些邪魔外道在白天就做不了惡了?”

魏斷明知不可為,仍勉力站了起來,將手中紫電寶劍一挺,慘笑道:“閣下出招吧。”魏行見魏斷不斷朝自己作眼色,心一橫,一咬牙說了句:“侯爺公子多保重。”縱身逃出了魏府,一路南去了,那道人不去追趕,只是盯著魏氏父子哂笑。魏斷憐愛地看著魏度風一眼道:“風兒,爹自己修仙悟道,手段非常,這你也瞧見了。非是爹不愿教你這手段,只是當初我與你嚴伯伯拜師時發過誓:非經師傅同意,不可授徒。你與你嚴世兄滿月時我師傅曾來過,他斷言你們都是無福之人,不修仙還好,修仙定無好下場。師傅的卦向來準,我與你嚴伯伯也是無奈啊。”魏度風流淚道:“爹爹不用說了,我自無福,怎能怪爹爹呢。”

那道人不耐煩地說道:“你們父子情深,十分感人,只是老夫非人非鬼,你們到陰間去演給閻王看吧。”說罷,雙臂直直向魏氏父子一比劃,那些作了傀儡的魏府家人便嗷嗷地沖了上去。魏斷一提氣,托劍迎了上去,魏度風則是絕望地閉上了眼,他忽然想到了泳兒……

嘉靖帝目光落到那個食盒上:“國師,這里面裝著什么吃食?”自他悟道之后,漸覺到了辟谷的境界,對吃喝便不是那么在意了。陶仲文微笑道:“吾皇請親看。”嘉靖不好拂了陶仲文的面,略遲疑便伸手去開那食盒。

食盒打開,嘉靖帝向里一看,愕然了。

盒內盤坐著一個女嬰,肌膚勝雪,嬌顏憨態,眉目間竟與端妃有幾分相似。此刻她正依著食盒的內壁呼呼憨睡。嘉靖帝頓時松了口氣,卻似筋疲力盡一般,坐到桌旁的椅上。良久,嘉靖帝再偷眼看去,那女嬰憨態可掬,嘉靖帝心里更添了幾分喜愛,想要伸手將她抱起,又怕驚嚇了她。一時間竟是手足無措,心急火燎,坐立不安。陶仲文看見平時虎步龍驤,氣度非凡的嘉靖帝眼下在一個小女嬰面前失態,不禁莞爾一笑。

嘉靖試探地問道:“這是曹妃的孩子?”陶仲文一怔,心里卻想道:“那個小皇子是天生九靈之體,乃上好的鼎爐,若讓他回了皇宮我又如何下手,就讓魏斷老匹夫的孫女享享皇家之福吧,倒是便宜他們一家。”點頭道:“正是。”嘉靖戀戀不舍地瞧了那嬰孩一眼,對陶仲文道:“讓小李子好生照顧這孩子。”嘉靖拍拍陶仲文的肩膀贊賞道:“國師救公主于危難間,做得很好。”陶仲文雖然有些道行,卻也是市儈之人,得嘉靖這般贊揚,真是受寵若驚,跪地道:“此乃皇上圣德,公主洪福。”

嘉靖忽然臉一沉道:“魏斷嚴嵩那兒怎樣了?”陶仲文奸笑道:“陛下圣明,張皇后一黨與嚴嵩魏斷正斗得不可開交,臣又讓兩個師兄去渾水摸魚,此次非讓那三家鬧個雞飛狗跳。”嘉靖揮揮手,陶仲文小心翼翼地捧著食盒出去了。

嘉靖推窗看著外頭的落日,忽然,他凄然落淚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不識……”遠處天邊余暉灼灼,燒紅了半邊天。正是:世人皆道神仙好,哪知神仙也寂寥。難成比目身先死,傷心亦催神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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