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食舌
- 無姓之仙
- 多癡才會哭
- 3279字
- 2020-11-17 14:05:48
“真是可怕,那個小妖……小仙人只是伸出手指指了一下,那老頭就……”
“會不會是這老頭本來就有什么病,只是碰巧……”有人并沒有見到剛才的情形,小聲提出疑惑。
“病?少年郎,什么病也不會讓人掐死自己,頂多暈厥過去,暈過去手一松,人又能喘氣了,怎么會死?”,一個老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口斷言,“這人就是迷了心竅,已經(jīng)被控制了!”
“不錯,不錯,就是鬼迷心竅,瘋了,”周邊的人紛紛附和。
“還是離這尸體遠點好,免得沾上晦氣!”,有人捂著嘴說。
周伯的尸體就倒在隊伍最前面,有不少污穢在身上,臭氣熏天,但卻沒人敢去處理。
陳久到那時,幾個膽子大的難民實在受不了這股臭味正往尸體上揚雪,其他人都是離的遠遠的,指指點點。
“小心惹老母生氣……”,有個顫顫巍巍的老頭試圖阻止。
“這臭味太濃,讓人受不了!”,那幾個揚雪的難民雖然嘴上這么說,不過手下活卻是慢了下來,顯然也有了顧慮。
“快些將這人埋了吧,臭的要命,等雪一化,可就真是爛臭了,萬一惹的老母心煩可不好,”陳久見那幾個人猶豫不決,提醒道。
“對對,還是快些埋了吧,”立刻有人覺得在理。
“小毛孩子,你懂什么,”先前開口勸阻的老者臉色一板,不滿道,“萬一你們?nèi)堑睦稀?
陳久此時可沒什么心情和他爭論,他本來就是隨口建議,并沒當成什么大事,見那老者很是氣憤才是明白過來,自己剛才的一句話似乎是折了他的臉面。
“算了算了,那留著吧”,陳久立刻改口。
老者這才是臉色稍緩,那幾個難民悻悻的停下了手,退了回去。
陳久向人討了只火把,抬頭望了望狐仙廟,廟旁的光還是亮著,隱約可以看到人影。
先前已有不少難民跟隨上去跪拜老母,所以當陳久自己想上去的時候也沒有人提出反對,有人看了看他身后背著的的黑弓,張了張嘴,也沒說什么。
大雪滿山,這條通往狐仙廟的小道雖然崎嶇,卻打掃的很干凈,露出松軟的泥土,上面滿是散亂的腳印,深深淺淺。
四下很是安靜,冬風(fēng)也小了許多,陳久舉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上走著,火光驅(qū)散了黑暗,給了他少有的安全感。
山并不高,廟也不算大,枯樹倒是有很多,陳久注意到沿途有幾棵枯樹上安著幾個簡陋的鐵環(huán),應(yīng)該是安裝火把照明用的。
他舉起火把抬頭觀察了一下,鐵環(huán)上樹干有不少煙熏的痕跡,顯然用過多次。
祭拜狐仙老母的難民腳商很是常有,而沿途點起火把迎接的待遇卻從來沒有人提起過。
陳久起了幾個猜想,轉(zhuǎn)念又是將思緒壓了下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前方的情形不明了,胡亂猜測也沒有用。
陳久埋頭又走了三十余步,猛然發(fā)覺四下的視野開闊起來,他舉頭四望,周邊林立的枯樹都是倒在地上,只露出一個大體輪廓。
“小子,你在看什么?”,突然之間一個陰側(cè)側(cè)的聲音在他耳后響起,陳久嚇了一跳,驀然間轉(zhuǎn)過身來,正好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一個長臉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兩人僅隔了一步左右,但之前他卻沒有聽到絲毫聲響,實在是詭異。
那少年比陳久矮了一頭,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嘴巴里還嚼著什么東西,吧唧吧唧,吃的津津有味,在這寂靜的夜中聲音格外響亮。
陳久嚇了一跳,有點兒回不過神來,他可不記得隊伍之中有這樣一個奇怪的少年。
見他愣神,那少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滿,他將嘴里面的東西咽了下去,又是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些什么扔進了嘴里,邊嚼邊歪頭看著陳久,等著回答。
一股略微腥臭的氣味傳來,陳久捂了捂鼻子,有些奇怪的反問,“你吃的什么?”。
“你也想吃?,”那少年伸手在小口袋里抓了一把,遞了過來,火光照亮下,那是幾塊黑紅色的爛肉干,古怪的很。
“這是什么?”,陳久接過來輕輕捏了捏,有點疑惑。
結(jié)果少年的回答卻讓他如遭雷擊。
“舌頭干,”那長臉少年老老實實的答道。
前方不遠,狐仙廟前。
“老母賜福,長壽百年,”矮小的老婦聲音尖細,眼晴半瞇,盤坐在廟前,許多人都是跪拜在地,一動不動。
此時場中約有三十余人,大多是些白發(fā)蒼蒼,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此刻就如同最虔誠的信徒,不敢有絲毫的褻瀆。
張老大與幾個手下手持火把站在四下,在他們身后,李先生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心里想著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句子形容這一切才好,將它記錄下來。
“念爾等心誠,老母允我賜些福緣給你們,”半響,那老婦終于是睜開了眼,眄視指使,高高在上。
“謝老母賜福,”聞言,那些老人終于是松了口氣,這才是起身退在一旁。
“老母真的賜福了,”有人激動的淚流。
在狐仙廟的眾多傳聞之中,有一條其實是傳播最為廣泛的,那便是若黃狐老母心喜此次祭拜的供品,便會賜下福緣,好處無窮。
“將那三個小娃帶上來,”老婦不急不緩的吩咐道。
立刻有幾個人如得神令,將小公子三兄弟拖了過來,三個少年都是被捆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三人之中,只有小公子是清醒的,只因為矮小老婦的一句話,他也被當成了祭品拉了上來,他的另外兩個弟弟又是昏厥了過去,對外界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雖然這與計劃不符,但當時的情形也由不得張老大拒絕,只好同意。
“仙佬,接下來該怎么做,”有人跪拜在地主動請示。
小公子怨恨的看著矮小老婦,就如一頭身在絕境的野獸。
可惜他不是野獸,便是野獸,也不可能敵過妖魔所化的老婦。
“將這兩個小娃衣服脫了,先取點鮮血嘗嘗,”老婦無視了他的目光,舔了舔嘴唇,很是興奮的吩咐。
也不知是不是天黑眼花,看不清楚的緣故,有人覺得仙佬的尖耳似乎更明顯了一些。
“這……”這無情的聲音終于是讓眾人心頭的火熱沖淡了一些,有人立刻低下了頭,惶惶不安。
“是,”那人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一聲,心中頗為后悔為什么剛才是自己開口問詢。
張老大和他幾名手下都是帶著刀上來的,因為老婦并沒有說不準他們攜帶兵器,當然,更大的可能是矮小老婦并不覺得這幾把長刀對自己能有什么威脅。
那人向人借了把短刀,一時不該如何下手,兩邊自有幾個老頭上去解那兩個少年的衣服,可天冷手凍,五指不靈活,解了半天也沒扯開。
有人心急的不行,一個已經(jīng)病的咳血的老者用力撕開了其中一個的少年的衣袖,幾團破敗的棉絮落在了雪上,露出根瘦的只剩骨頭的胳膊。
那老者臉色漲紅,也顧不上其它,扭頭興奮道,“快,拿碗來,先割這里一刀。”
“哪里有碗……”有人為難。
自有人向山下找碗去了,倒是起先拿刀的人此時反倒猶豫不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他求解似的望向張老大,但張老大幾人都是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特別是李先生,面容嚴肅。
“只為了所謂的福緣,這些人已經(jīng)瘋了,”李先生心中暗道。
“小聲一些!”,矮小老婦不悅道,她又看了看身后的小廟并無異樣之后才是松了口氣。
“噓……”,人們這才是記起還有一位正主仍在廟中,都是一陣后怕,萬一剛才的雜亂惹到黃狐老母的清修,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剛剛?cè)缤瑲⒇i一般的熱鬧情形一下子安靜下來,幾人面面相覷,只有幾個老頭仍是在努力解著地上那兩個少年的衣服。
“快些,快些,”老婦催促,又是看了張老大他們一眼,吩咐道,“你們幾個也上去幫忙。”
張老大身后那幾個漢子相互對望一眼,只好放下手里的火把,走上前去。
其中一個少年很快被扯開了衣服扔在一邊,受到寒冷的刺激,他難受的呻吟了一聲,卻已經(jīng)虛弱到怎么也睜不開眼。
“小武,小武,”一直咬緊牙關(guān)拼命控制自己情緒的小公子終于忍不住喊了出來。
“閉嘴,萬一打擾到老母清修……”,不等老婦開口已經(jīng)有人撲上去試圖堵住小公子的嘴。
那人胡亂抓了一把棉絮破布朝小公子嘴里塞去,小公子奮力掙扎,雖然手腳被縛但卻是拼命抗拒,一個不穩(wěn),竟是將那人撞倒在地。
“娘的,”那人大怒,見小公子仍在叫囔也管不上其他,趕緊又是抓了把棉絮想要塞往他的嘴,不想手往雪底下一抓,倒是覺得扯住了什么,只感到一股滑膩的感覺從手指上傳來。
那人疑惑的低頭一看,怪叫一聲,這一眼嚇的他全身毛骨悚然,魂不附體。
連小公子也是被他這一聲大叫嚇了一跳,他離那人近,自是看的清楚一些,只見一個圓滾滾的人頭從雪中扯了出來,還有一大把頭發(fā)埋在雪里。
剛才那人一指頭恰巧是插進了死人頭的眼眶中,順勢之下竟是從雪里拉了出來。
而就在自己身旁,一層薄雪之下,也露出了參差不齊幾截白骨,也不知道是死人的哪一部分。
他慌張的抬起頭,正好對上矮小老婦的目光,對方興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已經(jīng)起了薄薄一層黃色絨毛,加上身材矮小,盤坐在那里就像是一頭枯瘦的黃鼠狼。
“等不急了,先將地上那小子心肝剖了,給我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