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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研究者對石刻文體特性缺乏認識

對石刻的文體特性缺乏認識,是說論者未能將石刻文學與紙本文學區別開來。石刻文學與紙本文學有多種不同,是與紙本文學有區別的一種體裁。[13]石刻是以石為載體[14],以刀代筆鐫刻于石上的,與所在自然環境及人文環境緊密聯系的一種文體,有更多區別于其他文體的構成要素。從傳遞作者完整意思的角度考慮,石刻的內涵多在文本之外,大概包括石頭、石刻存在的原始地理環境、石刻的刊刻時間、書法形式、雕刻形式等。以石為載體之文與以紙為載體之文不同,形成了與紙質文體不同的特點,內容不同、風格不同、文體結構不同,作者主體的構成與署名方式不同。這些不同,形成了石刻文學的綜合性、直觀性與立體性、文物性,是一種集多種因素為一體的文體,是一種立體的文體。論者論及石刻文學或能意識到有些石刻是一種獨立的文體,如《金石例》與《金石要例》論墓碑、墓志銘、神道碑,議及其行文的遣詞造句格式等。但是,他們都未涉及墓碑、墓志銘、神道碑等之外的石刻文學作品,如散文、詩詞、題榜、題名、造像記等。即便其所論墓碑、墓志銘、神道碑等,也是只論其文式、句式而不及碑的形制,忽略了墓碑、墓志銘、神道碑等與其所在的地理位置的關系以及形制、載體的關系。馬立軍著《北朝墓志文體與北朝文化》也是如此。這樣,就忽略了作為石刻文體的石刻文本以外的石刻文體所有包含的內容。比如石刻的形狀其實本來就是石刻文體的構成部分,封建王朝規定的墓碑形制等級,就是很好地表達文本內容的輔助形式。其實,即便我們將石刻與紙本文同等看待,其風格也大不相同,這于古近人多有論述。如徐師曾《文體明辨序說》云:“故碑實銘器,銘實碑文。其序則傳,其文則銘,此碑之體也。又碑之體主于敘事,其后漸以議論雜之,則非矣。”[15]黃公渚作《兩漢金石文選評注》說“漢碑造句,皆自我作古,雖運用經典,實皆脫去經典窠臼”,又說“碑志與列傳不同,一則以史筆直敘其事,一則以辭藻經緯其事,體例之分在此”。[16]朱劍心作《金石學》,陸和九作《中國金石學》都有涉及石刻文的風格。當代學者程章燦作《唐宋元石刻中的賦》,或許更進一步意識到了書法在石刻文體中的意義,說:“首先在視覺上給讀者帶來了美的享受,其次,書賦相互映發,令人目不暇接……名家墨跡的魅力,往往在客觀上擴大了賦作的流傳?!?,作為一篇山水題材的賦,北宋登封縣令四明樓異所作《三十六峰賦》并不是一篇突出的作品,但卻頗受學者注目?!?a id="w17">[17]這就是說書法在文體形成中發揮了作用,是潛意識中見到了書法藝術在石刻文體中的地位,只是未能明確地提出來。

應該說,當代研究石刻文學的學者有日益增加的趨勢,對石刻文學的認識也在不斷深化中,但是,就大的趨勢而言,始終都還是以紙本文體的研究思路研究石刻文學,總體上還是將石刻文學與紙質文本同等看待,未能將石刻作為一個獨立的整體看待,往往就文論文,忽視石刻作為文體的其他因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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