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然一下子慌了，甩開門，跌跌撞撞的跑向護士站，還沒到就喊道“快叫醫生過來。”這層樓的護士基本上都認識他，看到他慌慌張張的模樣，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了。

一下子護士站又開始熱鬧起來，有聯系醫生的，有準備各種醫藥的，有的已經開始尋找擔架去了。像小沫這種情況，一旦有事情一般都是大事情，基本都要往手術室走一趟的。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瞳孔，量體溫……對著小沫又進行一番檢查，最后，醫生臉上慢慢變得沉重。

“醫生，你趕緊幫她搶救啊”程浩然渾然不知此時自己說話都帶著顫音。

“已經很嚴重了，現在搶救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護士收拾著一些器械，醫生說完后，看了看小沫道“你們還是要有心里準備，估計也沒幾個小時了。你還是去通知她的家人準備后事吧”

程浩然拉著醫生的手，說道“醫生，醫生，你救救她吧，哪怕還有一線生機，也求你救救她。”

“你，唉。”醫生被他纏的沒辦法“現在就算是手術也只是能延長她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手術費用又貴。很多人到這時候都是放棄的。”試圖讓他明白到現在已經沒有什么有效的手段。可惜，他依然執迷不悟。

“既然，你那么堅持，我也沒什么說了。”醫生轉身對護士說道“準備手術吧”

搖搖頭，走了出去。現在還有這么癡情的人，不多見啊。

若水還沒回到病房就看到護士忙進忙出，到了病房，看到里面一片亂糟糟，小沫和程浩然也不在了。

心一慌，拉過旁邊走過的一個護士問道“這里的人呢？”

護士忙著要到手術室去，冷不丁被拉住，抬頭，正想擺個臉色，看到是熟悉的人，說道“你不知道啊，那個姑娘昏迷了，現在又進手術室了，唉，估計也就這幾個小時了。”

聽到這個回答，若水很意外。趕緊跟護士一起往手術室走去。

小沫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程浩然在外面焦急的走來走去。看到若水也顧不上跟她打招呼。

“怎么了，我聽護士說，小沫又昏迷了，是怎么回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進去看她閉著眼睛，還以為她在睡覺。想幫她把手放進被子，才知道她昏迷過去了……”程浩然異常煩躁，剛坐下，又站起來。在手術室門前不停的踱著步。

若水知道現在跟他說什么，他應該也是聽不進去的。在一旁坐下，耐心的陪伴著他和手術室的她。

時間在兩人之間慢慢流動，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難熬。不知是不是五一將至的原因，整個醫院顯得空蕩蕩，使得走廊安靜的可怕。

一陣風吹來，本是涼爽的感覺，若水卻真真覺得冷到骨頭。收攏肩膀，頭垂到肩膀里，這樣似乎會暖和一點。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手術室的門還是沒開。若水坐的也有些煩躁不安，起來走了幾圈，還是坐立不安。

一旁的程浩然也是一臉蒼白的在手術室門前晃動。

這次的發病僅僅才相隔不到三個小時，在這個時候昏迷。能夠醒過來的機率非常之低，就算醒過來可能也只是回光返照的現象。若水想想都覺得后怕。

手術室的門在她們焦急的等待中終于拉開了一條縫，醫生和護士陸陸續續的從里面走出來。

程浩然早在門開的時候就撲了上去，若水也緊跟著在后面。

他焦急的詢問著小沫的情況，已是花甲的醫生，一臉疲憊。無力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她暫時蘇醒過來，有什么話要交代的就趕緊進去吧。”

醫生的話給了他重重的一個打擊，若水看著他好似風中飄零的落葉，在微風中獨自飄零。

上去抱了抱他，說道“我們進去吧，小沫現在肯定很想要我們的陪伴。”

聽到這，程浩然兩眼驀然有了光彩，佛開若水的手，沖進了手術室。

“小沫，你醒啦”他溫柔的對病床上的人說道。

若水站在后面，聽著他的話，眼中有些濕潤。抬頭把眼淚逼回。

人終究會變的，曾經屬于她的溫柔，現在是別人的。曾經眼里只有她一人，現如今眼里的人也變了個樣。不是不嫉妒，只是沒資格去妒忌。

收了收心情，走上前去。

小沫的神智還是比較清楚的，只是說話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流利。看到她過來，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

若水低下頭，想聽清她的話，斷斷續續，不是很清楚。但她卻很清楚的聽到她說，再給他一次機會。

一愣，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但她眼神中的堅定讓她對剛剛的話無法產生懷疑。

輕輕搖著頭，對不起，我無法答應你。不管你是出于對他的感激之情，還是對我的愧欠之意，我都沒辦法答應你。只因感情之事不是我們所想當然的。

小沫看到若水輕輕搖頭，眼神里有一絲的失望。想說話，卻被急速而來的咳嗽給打斷。

程浩然拍著小沫的后背，幫她把氣理順。

一陣咳嗽過后，小沫看著更加的搖搖欲墜，她渴望的看著若水，若水知道她眼神的意思，沒有回答，卻把頭微偏到一邊。心思正轉動時，手上傳來觸感。若水低頭，看到小沫的指尖碰觸的自己的手。

應該是想握住卻沒力氣再去抬手。看著那只手，眼中再一次濕潤起來。

小沫輕輕叫著她，她抬起頭，看著她。她也看著她。她聽到她在叫程浩然的名字，想退出來讓他進來。小沫輕點著她的手，示意留下。

看著兩人都圍在病床前，小沫虛弱的笑了起來。

“謝，謝，你，們，下，輩，子，我，們……”急速的咳嗽聲把話語打斷。若水和程浩然同時出聲“別說了。”小沫回了一笑，平穩下呼吸，繼續說道“要，做，好……朋……友”說到后面，喘息已經越來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