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你們應該是在一起的。對不起，原諒我，我沒辦法管住自己的心。不管現在存在什么問題，我的離開，會讓你們的重聚少一些的障礙。我現在也只能做到這樣，努力讓若水多留在你身邊，哪怕只是多一秒也好。你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在心里，現在就讓我為你做一點事情吧。

程浩然看著病床上的小沫，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似的沸騰。

小沫，感情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知道你這段時間一直努力的給我創造機會，讓我和若水相處，但是我無法做到放下你不管。不管是從前的你也好，現在的你也好，亦或者是以后將留在我心里的你也好。我都無法忽視。

我已經負過若水一次了，不想再負你一次。這次就讓我好好的對你，至于我跟若水的事情，就讓一切隨緣吧。

程浩然走到走廊上，點燃了一根煙，看著它一點點的燃燒。

“程先生，這里是不能抽煙的，那邊有吸煙區，可以去那邊。”一陣清亮的聲音打斷他的冥思。

回頭，小小護士還瞪著他手中燃燒的煙。他忙把煙滅掉，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對不起，我一時心煩，就……”

小小看著他獨自傷懷的模樣，也沒去追究，只是說“沒事的，看淡就好。”

好似云淡風清，卻不知在兩三年前，她剛進醫院實習時，每次看到有人病危即將離開人世，她也是傷心不已，獨自落淚。后面看多了，看開了，也就看淡了生離死別。

他有點愣住，一直都嘻嘻笑笑，好似永遠長不大的人，突然間說出了這么一句深沉的話。

想接過話，卻停住了，到底是看過多少的生離死別，才能讓單純如畫的她如此風輕云淡的說，看淡就好。

“要抽煙的話，到那邊吧。病人可聞不得煙味哦。”又換上了一副嘻哈的模樣。

“嗯”

“好啦，我也要去給小沫量體溫了。”

眨巴眨巴下眼睛，小小端著盤子走進病房。看到小沫閉著眼睛，以為她睡著了，動作也小心翼翼起來。

可，體溫計怎么放到她腋下啊。小小還在獨自思索。小沫已經悠悠睜開了眼睛。

“醒了剛好，我還在納悶，怎么給你量體溫呢。”一看到小沫醒來，小小的眼睛一下就放出光彩。

由于多次的化療使得身體透支的比較厲害，再加上后期的疼痛折磨，使得小沫變得異常等的脆弱。光是放個體溫計，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總算是放好了，呼……”小小因為幫助她放置體溫計，也是滿頭的大漢。“今天感覺怎么樣？”

小沫看著她就這么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不由心里也是一松，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問題。”

小小大松了一口氣，下午的那場手術，真擔心她永遠出不來。幸好，挺過來了。

“今天看到李小姐過來，怎么沒看到她？”

從進房間后就沒看到若水的身影，小小以為她已經走了，用詢問的語氣問道“李小姐走了嗎？”看到小沫搖頭，知道她還沒走，又問道“出去了是吧？”這次看到小沫點頭。

“李小姐人真好，我之前還以為是你姐，或是你親戚。沒想到只是朋友。朋友都可以這么盡心的幫忙，真好。”小小拿過旁邊的紙巾細心的幫小沫擦拭著額頭上的汗。

“今天，我就看到她急匆匆的過來，連我都沒看到，直接撞上了。還好，我有閃了一下。”想到剛剛若水那副焦急的神情，她都在她面前，她也沒看到，直接就朝她走來，要不是她把托盤往旁邊挪了，說不定盤子就要被打翻了。

小沫靜靜的聽她說著話。是啊，親戚都不知道來探望她，最后竟然還是朋友來照顧的她，想想就覺得心涼。

她家還有舅舅一家親戚，但他們也就是在她爸媽過世后，來過一趟。連她爸媽的后事都沒有來操辦，開口閉口就是錢。說她媽媽之前有跟他借過一筆一萬塊的錢款，現在人不在了，過來就是準備來拿錢的。

想想當時她有多無助，程浩然不在身邊，自己一人要接受雙親死亡的消息，還要獨自操辦他們的后事。后來來了舅舅還是張口閉口要拿錢的。想想都覺得上天待自己不薄。

眼眶微微的濕潤，小沫眨巴眨巴眼睛，不想讓眼淚積蓄。她應該慶幸自己還有程浩然，還有若水，還有小小的陪伴。沒有他們自己才真的是孤單一人。

小小看了下時間，把體溫計拿出來，看了下，說道“有點低燒”甩了幾下，放到口袋里。“你好好休息，我今天上白班，等下要下班了，明天再來看你，有什么不舒服，就馬上按旁邊那個鈴”

小小指了指在床邊的一個紅色按鈕，小沫轉過去看了看。“知道，了，你，每次，都，交代。”

小小又叮囑了幾句，掩上門。回頭看到程浩然還站在那里，抬著頭不知道在什么。

“小沫自己在里面，你要不要進去陪她說會話。我要下班了，明天見”

“好，你路上自己小心”程浩然囑咐道。

目送小小離開，程浩然在外面散了一下煙味，推門進去。病床上的小沫閉著眼睛，安靜的睡著了。他心痛了一下，現在都虛弱成這樣了。之前情況比較好的時候，她都可以三四個小時不累，現在怎么才十幾分鐘就又睡著了。

看著她吊著水的手背上，已經青紫一大塊了。連續的輸液讓她的手明顯有些水腫。

他看著放在被子上的手，有些心疼。走上前，準備把她的手放進被子。

嗯，好像有些不對，他仔細探了探小沫手心的溫度。很涼。長時間輸液手會比較冷，但手心一般還會有溫度的。

他再一次探了下手心，冰冰涼涼的。他的心里涌出一陣恐慌，穩定一下情緒后，把手放到她的鼻子前，鼻息很弱，如果不是很仔細去感覺，根本感覺不到有呼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