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相關文獻評述

直接研究邊疆橋頭堡經濟的文獻很少，但研究中國與周邊國家經貿關系和沿邊開放的文獻則很多，間接反映出邊疆橋頭堡經濟的研究基礎。

1.2.1 中國與周邊國家經貿關系研究

由于周邊國家復雜而多樣，對中國與周邊國家經貿關系的研究基本上分東南亞、南亞、中亞和東北亞等區域展開。

一 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經貿關系研究

近年來對中國與東南亞經貿關系的研究以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CAFTA）為主。徐圓（2005）分析認為中國與東盟的雙邊貿易主要根據資源稟賦和比較優勢，以垂直型產業內貿易為主，水平型產業內貿易發展緩慢。邵兵家（2006）利用GTAP模型對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進行研究，發現CAFTA各成員國產業競爭力的差異和在貿易安排中地位的不同，會使各國損益出現不均衡，中國對東盟的貿易逆差持續擴大，會對相關產業形成沖擊。藍慶新和鄭云溪（2011）運用G-L指數及產業內貿易結構指數，分析2001～2009年中國與東盟的貿易結構，認為雙邊貿易競爭與互補共存，互補大于競爭；雙方仍以產業間貿易為主，產業內貿易水平較低，但垂直異質產業內貿易發展較快且呈上升趨勢。陳雯（2009）利用“引力模型”中的“單國模型”分析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貿易效應，結果顯示CAFTA建立對中國與東盟的進出口有貿易創造效應，但對中國從東盟進口的推動作用大于對中國向東盟出口的推動作用。張琳（2010）對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框架下中國出口至主要東盟國家的貿易增長的實證分析顯示，在2003～2008年，中國對東盟出口中，新種類的產品貿易和新企業加入出口的行為并未起到主導地位，對貿易的貢獻度很低，出口對外來沖擊抵御能力不足，不利于改善貿易條件。張彬、汪占熬（2011）利用內生化處理方法及倍差法分行業對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貿易結構效應進行分析，發現各國傾向于同要素稟賦類似且支出結構互補的國家簽訂自貿區協定，進而促進成員國產業間貿易的發展。胡超和王新哲（2012）從一個國家的制度和國家間的制度距離會對貿易成本產生影響的觀點出發，對2002～2009年中國與東盟雙邊貿易的面板數據進行分析，認為制度環境和雙邊國家間的制度距離對此地區貿易有顯著影響，特別是法制環境的影響最為顯著。從2002年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協議生效至2009年，雙邊貿易額增加了四倍，中國與東盟的雙向投資也在增長，中國主要集中投資在基礎設施、能源、電力等領域，而東盟對華投資主要在農業、加工制造和服務等行業。中國也是東盟地區旅游最大的游客來源地。解春艷和朱紅根（2012）基于2000～2009年中國與東盟雙邊貿易流量的面板數據，分析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進程對雙邊貿易的影響，結果顯示此過程對貿易有顯著促進作用，且經濟規模、人口數量、技術水平、文化距離等對貿易有正的顯著影響，但地理距離和共同邊界則會產生負面影響。周曙東和崔奇峰（2010）利用全球貿易模型分析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對中國進出口的影響，結果表明CAFTA建立改善了中國與東盟的貿易格局，在農產品和工業制成品上中國出口有所增加。張桅（2011）認為中國與東盟之間的貿易既存在互補性又存在競爭性，在短期內互補性程度是決定此區域內貿易創造效應空間的主要因素，而在長期其競爭性會產生貿易創造效應。以上研究均表明，中國與東盟的經貿關系有長期效應和加強的趨勢。

中國與東南亞國家貿易的快速增長，是中國面向西南開放不斷擴大、中國毗鄰東南亞的邊疆省份發揮橋頭堡經濟功能的基本前提條件。

二 中國與南亞國家經貿關系研究

南亞區域人口眾多，但當前的實際市場規模并不大，Mathur（2007）認為與東盟、北美和其他一些區域合作組織相比，南盟的市場潛力非常小。陳繼東（2003）將西藏開拓南亞市場及其特殊性問題納入世界經濟一體化進程從國際關系格局變化的視角進行分析，認為西藏與南亞地區貿易往來雖然歷史悠久，但仍然面臨諸多障礙。有研究認為，從經貿關系看，建立中印自由貿易區具有可行性（文富德，2006；李偉等，2004）。從中印產業與貿易結構看，兩國將會在貿易和產業合作方面有更深入的合作（葉德利，2005）。萬廣華等（2008）探討中印之間以及中印與其他國家之間的貿易競爭性和互補性，認為中印在服裝、紡織品和皮革制品等方面，在第三方市場存在激烈競爭，印度在中等技術行業對南亞周邊國家構成威脅，中印間貿易增長具有一定潛力。另有研究認為，中印建立自由貿易區將使雙方的產業間和產業內貿易顯著增強，產業梯度轉移加快（李麗等，2008）。中國服務業由于是薄弱產業，將受到較大沖擊，印度農產品不會受太大影響，并且制造業受益顯著，產業結構趨于相對平衡，中國的貿易條件和國民福利會有所改善，而印度則相對惡化（李麗等，2008）。Wu Yanrui等（2006）分析了中印兩國雙邊貿易的主要趨勢和變化，特別是兩個國家貿易量、產業內貿易和比較優勢的相關問題，對未來兩個國家的合作與發展提供了政策支持。胡仕勝（2010）認為中國與南盟的經濟一體化進程之所以進展緩慢，是因為中國與南盟國家在政治、經濟、安全等領域存在的結構性矛盾成為主要阻礙。

以上研究基本反映出中國與南亞經貿關系雖然還面臨諸多矛盾，但總體上經貿關系不斷加強是顯而易見的。說明云南建設中國面向西南開放重要橋頭堡，針對南亞發揮橋頭堡經濟的擴散功能還有待于進一步深化區域合作。

三 中國與中亞國家經貿關系研究

中國與中亞國家的區域經濟合作是在上海合作組織框架下進行的。中國向中亞國家的出口以輕工產品為主，而中國從中亞國家進口初級原材料（石油、棉花、金屬礦品等），這體現出在國際分工中我國與中亞國家相比處于較高的產業梯度。我國與中亞國家的貿易主要通過新疆完成，國內學者對中國與中亞關系的研究多基于地緣政治的角度，分析和探討中國新疆與中亞國家和區域的合作關系。何倫志（2000）認為，建立中亞自由貿易區應根據其經濟基礎在不同階段采取不同的發展模式。秦放鳴（2004；2006；2009）經過論證認為中國新疆建設對西部的國際商貿中心是可行的。李豫新（2008）認為中國與中亞的產業合作在信息通信方面具有很大的潛力和優勢。畢燕茹（2010）基于產業結構的角度，詳細分析了中國與中亞國家的產業合作，發現中國與中亞國家貿易產品結構失衡，即中國長期向中亞國家出口工業制成品，從中亞國家進口原材料等初級產品；新疆是中國與中亞國家合作的橋梁，但是新疆地區的產業競爭力還有待提高。Grafe等（2008）認為中亞國家的貿易制度障礙影響大于實際國界的影響。

以上研究表明，中國與中亞國家的貿易結構所反映出來的產業梯度，是新疆發揮面向中亞開放橋頭堡經濟的擴散功能的良好基礎。

四 中國與東北亞經貿關系研究

對中國與東北亞經貿關系的研究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區域經濟一體化和區域內政治環境。史智宇（2003）、Ng和Yeats（2003）均分析了東北亞地區的貿易結構，認為東北亞地區的產業內貿易以垂直產業內貿易為主，且比例在上升。薛敬孝、張伯偉（2004）采用CGE方法對貿易安排效果進行模擬分析后認為，建立“10+3”貿易安排是最佳選擇。何帆和覃東海（2005）從貨幣聯盟的成本收益視角對最優貨幣區理論進行研究，分析東亞地區是否滿足最優貨幣區理論要求的經濟標準，認為東亞地區建立貨幣聯盟還存在諸多障礙。曹宏成（2008）分析認為此區域的產業內貿易出現了貿易流量的非線性增長，且與Athukorala（2006）的研究結果一致，認為此地區零部件貿易增長較快。趙傳君（2006）提出東北亞國家陸路相連、海陸相接，具有明顯的地緣優勢，自然資源豐富，經濟互補性強，為東北亞合作提供了有利的條件和基礎。陳志恒（2006）研究認為，區域內國家對區域經濟一體化潛在利益的預期和追求，以及降低、分散國別市場產生的交易費用的可能性，是推動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實施的根本動力。Fukao等（2003）、全毅和高軍行（2009）均分析認為外國投資對此地區的經濟發展有促進作用。

Ando（2005）分析東亞地區垂直型產業內貿易與生產分工情況，結果表明發達國家間的貿易形態以產業內貿易為主，但生產分工在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廣泛存在且具有要素稟賦分工的特征。Haddad（2007）、劉重力等（2009）分別對此地區經濟體從其梯度產業分工模型和技術差異方面進行分析，均將此地區分為四個層次，得到大致相同的結論。認為影響區域合作的另外一個重要方面是此地區的地緣政治關系，各國出于自身利益考慮認為雙邊自由貿易協定（FTA）對國內政治沖擊最小，但多邊貿易協定對國內政治影響較大。雖然最近幾年，中國與此地區國家簽訂了雙邊和多邊的貿易協定，但是中國與日本的關系一直游離在貿易合作之外。于瀟（2006）、楊光（2012）均認為日本很難加入東亞區域合作之中，因為日本從政治的外交邏輯以及其安全戰略考慮，對中國提出的多邊區域合作不會積極配合。但也有學者對此表示樂觀，余誠、秦向東（2011）分析此地區的貿易結構，認為此地區具有較高的貿易依存度，經濟體之間的貿易互補關系會促進此地區的經濟一體化進程。趙金龍等（2013）分析了中日韓3國的貿易結構、特征與趨勢，結合FTA資本聚集效應，按時間序列構建動態遞歸式一般均衡模型，分析了中日韓FTA對3國國內生產總值、福利（EV）、外貿進出口、貿易條件等產生的各種潛在經濟影響。

以上研究反映出中國與東北亞的經貿關系受地緣政治的影響很強，經濟效應弱于預期。因此，在未來一個時期內，黑龍江在中國面向東北亞的橋頭堡經濟功能發揮方面還將以聚集功能為主，擴散功能發揮空間有限。

國內外對中國與東南亞、南亞、中亞和東北亞經貿關系的研究文獻表明，中國與周邊國家的經貿關系雖然還面臨許多貿易和投資障礙，但總體上經貿關系在不斷加強，使中國邊疆橋頭堡經濟功能實現的基礎越來越強。

1.2.2 沿邊開放相關研究

對沿邊開放的研究早期集中在邊境貿易問題、沿邊開放的階段與特點等方面，后期集中在沿邊開放對邊疆地區經濟發展的作用等方面。與國家戰略高度關注沿邊開放相比，學界對沿邊開放的關注和研究程度卻很低，理論亟待完善和創新。

一 沿邊開放與邊境貿易

中國的沿邊開放從邊境貿易起步，所以對邊境貿易的研究相對較多。李光輝（2010）、侯景新（1994）認為，我國西北、西南、東北三大邊疆地區在沿邊開放中在人緣因素、開放層次和模式上存在較大的差異性。西北地區與周邊國家有同一民族宗教和傳統的經貿聯系，如新疆在沿邊開放中表現為：貿易量激增，外貿依存度較大，屬于低級依存型；西南地區與鄰國很多民族屬同一民族，有的跨境而居，語言文化相通、風俗習慣相似，在沿邊開放中屬原始邊貿型，地區分工屬于主要建立在自然經濟基礎上的跨境初級分工，主要采用邊民互市的貿易形式；東北沿邊地區的人緣優勢突出表現在豐裕的勞動力優勢上，比如黑龍江、吉林、內蒙古，并且這一地區的沿邊貿易正向高級依存型轉變。杜發春（2000）研究認為，邊境貿易是毗鄰國家間地緣經濟聯系的必然產物，是沿邊開放的一種特殊形式，也是我國傳統的貿易方式和對外經濟交流途徑。李光輝（2010）認為，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的邊境貿易成為邊疆地區經濟發展和對外開放的動力之一。約翰·穆勒（1991）認為，邊境貿易在發展外向型經濟過程中有直接和間接兩種利益。直接利益包括：使生產資源向效率較高的部門轉移，從而提高產量和實際收入；通過貿易可以獲得本地不能生產的原料和機器設備等物質資料。間接利益表現在通過貿易分工推動國內生產過程的創新和改進，提高勞動生產率。杜發春（2000）認為，邊境貿易能帶動沿邊地區與周邊國家的經濟技術交流與合作，改善經濟結構，使廣大少數民族地區由對外開放末端一躍成為開放的前沿。

賓建成（2004）認為，邊境貿易長期以來一直是民族自治地方經濟發展的主要推動力之一。但我國民族自治地方邊境貿易總量規模小、出口商品檔次低、與周邊國家的邊貿不平衡、貿易政策不對等。民族自治地方邊境貿易發展還存在深層次的制約因素。賓建成（2004）、紀慶福（2003）研究認為，我國邊境貿易政策與WTO有關協議存在一些不一致的地方，今后應按照WTO規則和鼓勵我國民族自治地方經濟發展的要求，調整和完善現行民族自治地方邊境貿易的政策與管理，進一步提高邊貿檔次，規范貿易行為，以促進邊貿健康發展。

王鐵（2008）從必要性、可能性、操作性三個方面提出，為了使沿海沿邊地區經濟對接，可在沿邊四周地域打造環狀經濟帶。劉建立（2011）研究認為，20世紀90年代以后，我國沿邊口岸經濟快速發展，存在地理區位引發的特殊性和在經濟發展中表現出的特殊性，前者包括受地緣的影響顯著、處于經濟勢能凹陷區、與對應口岸榮衰與共、效率取決于雙邊的協調等；后者包括第三產業占比過高但現代服務業匱乏、邊境貿易“兩頭在外”、交通等基礎設施落后等。我國的沿邊開放城市（鎮），面臨加入WTO、區域經濟一體化、西部大開發和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新形勢，表現出以增長極職能和跨國影響職能為主要內容的區域職能缺失。為此，朱顯平和鄒向陽（2006）認為，必須進行策略性調整，要完成從沿邊開放城市到中心城市的轉變，需要實現邊境城市的規模擴張、功能發展和城市體系布局合理化。孫圓圓和李光輝（2013）認為當前沿邊開放過程中存在內外經濟環境復雜多變、國內政策尚未形成體系、行業規范有待加強、產業結構單一、基礎設施及配套服務落后等問題。劉稚和劉思遙（2012）建議創新陸路口岸通關監管模式，擴大邊境經濟貿易，加快形成“口岸—通道—聯動城市—沿腹地軸線”縱深型沿邊開放經濟帶，促進我國同周邊國家的區域合作在更高層次上向縱深發展。孫圓圓和李光輝（2013）認為，對沿邊地區應賦予更優惠政策并完善配套服務與基礎設施建設，加快邊貿轉型步伐，創新利用外資模式，積極參與區域經濟合作，完善發展模式。

二 中國西南邊疆的沿邊開放

在云南省的沿邊開放方面，楊強和張焰（2009）研究認為，云南省已經成為全國口岸大省和對東南亞開放的前沿，從2000年開始，云南省邊境貿易進出口總額再度持續增加，但金融危機對本省邊貿產生了極大的負面影響，應抓住中國—東盟自貿區建設等機遇，提高云南的對外開放度，拓寬邊境貿易。程云川（2009）的研究認為，云南與越老緬三國接壤，口岸有20個，是通向東南亞、南亞國際大通道的主要省份，中越、中老、中緬跨境經濟合作區，中泰境外合作區建設正在推進，云南邊境貿易總量大，境外流動人口主要集中在對外開放口岸，他們結構復雜，流動性強，從業動機復雜，給邊疆安全環境帶來諸多潛在威脅。何躍（2008）在研究擴大邊境貿易開放寬度和深度的同時，分析了如何對境外流動人口實施有效的區域管理，這是在非傳統安全背景下中國西南邊疆學的新課題。同時研究云南邊境貿易的學者還有李建華（2005）、鄧超（2001）、夏吉昆和楊筠（2003）、陳青（2003）、肖楊（2011）等人。袁曉慧和徐紫光（2009）對中國紅河—越南老街跨境經濟合作區的構建進行研究，認為建立跨境經濟合作區是加快地方經濟發展的路徑，應依托邊境口岸，實現雙邊國家的政策對接，在談判和簽署協議基礎上，劃定邊境兩邊一定區域共建跨境經濟合作區。李玉虹和馬勇（2000）及羅圣榮（2012）的研究認為，跨境經濟合作區是區域經濟合作的一種新興發展模式，也是云南省與大湄公河次區域緬甸、老撾、越南三國開展跨境經濟合作的試驗田。近年來，云南省積極推進建設中越河口—老街、中緬瑞麗—木姐和中老磨憨—磨丁三大跨境經濟合作區。羅圣榮（2012）通過分析三個跨境經濟合作區建設中的障礙，提出了有針對性的政策建議。張必清和楊榮海（2012）認為，云南邊境貿易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緣優勢與發展契機，對云南紅河州1992～2011年的GDP與邊貿總額研究表明，云南紅河州經濟增長與對越邊境貿易存在長期穩定的協整關系，邊境貿易變化是經濟增長的Granger原因。

在廣西壯族自治區的沿邊開放方面，程云川（2009）的研究認為，廣西與越南接壤，口岸有25個，可利用東部沿海開放、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等政策推動與越南的經濟通道建設。胡超（2009）認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廣西應牢牢抓住北部灣開放戰略這個機遇，以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為依托做好沿邊開放工作，促進經濟的又好又快發展。廣西邊境貿易規模逐年上升，但增速有所下降；同時貿易結構多樣化、貿易主體多元化；產品結構既有互補性又有競爭性，邊境貿易形式單一、產業結構層次低，邊境貿易在發展的同時也面臨許多困難。朱宇兵（2009）基于廣西邊境貿易發展的現狀和特點，分析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建立對廣西邊境貿易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探討了發展廣西與越南邊境貿易的對策，即在宏觀上加強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在微觀上提高邊境貿易出口產品質量。周英虎（2006）認為，區域經濟一體化、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與廣西邊境貿易是三個具有密切關系的問題，廣西邊境貿易經過起步、快速增長等階段，既有自己獨特的優勢，也面臨資金匱乏、政策影響、投資環境不佳等新問題，必須通過政策改進、環境改善、加強合作等措施來增加邊境貿易的競爭力。林麗萍和周毅（2008）通過構建博弈論模型解釋廣西與越南發展邊貿中的雙贏，并探討了如何再上一個臺階。

在西藏自治區的沿邊開放方面，程云川（2009）認為，西藏與南亞等國接壤，有一類口岸4個，邊貿市場28個，應在不斷加大對外開放步伐的同時，積極拓展與南亞國家的合作。朱瑞雪、劉秀玲和譚會萍（2006）認為，西藏邊境貿易在沿邊開放中貿易量增加迅速，商品結構進一步優化，邊境貿易持續順差。西藏在發展邊境貿易中存在優勢與制約因素，邊境貿易出、進口與西藏從業總人數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黃菊和蒙西燕（2011）研究發現，從長期來看，西藏邊境貿易出口對從業有積極的影響，進口對從業的影響則相反；從短期來看，西藏邊境貿易出口對從業具有抑制作用，但不顯著，進口的拉動作用也不明顯。何威（2005）研究認為，在生產力水平低下、商品經濟不發達的民族地區，可依托“邊緣優勢”，發展邊境貿易，擴大對外開放，以促進經濟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實現開放與變革，從而走出民族邊緣化封閉狀態，實現現代化。

三 中國西北邊疆的沿邊開放

西北邊疆的沿邊開放集中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開放及新疆邊境地區的發展方面。程云川（2009）認為，新疆自古以來就是北方絲綢之路的要地，如今又在利用“上海合作組織”擴大與中亞和俄羅斯的合作，并通過中巴友誼公路拓展與南亞的合作。李勝蘭和馮銳（2013）認為，隨著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從發展條件、政策優惠、發展道路三方面與沿海經濟特區的比較看，新疆喀什作為經濟特區，它的發展道路與戰略定位必須貫徹環保、民生、創新、和諧、法治的原則，才可能找到自己的發展模式。盛曉闊和司正家（2009）認為，近年喀什地區利用其區位優勢，國家政策優勢及農業、礦產和旅游等自然資源優勢發展外向型經濟，實現了跨越式發展。新疆發揮地緣優勢和資源優勢，把烏魯木齊建成了我國西部地區的國際化大城市。劉甲金（1996）認為，亞歐第二大陸橋帶來了“一線三環”和“三洋三圈”的對外開放態勢；烏魯木齊當前已具備較為良好的基礎設施，擁有鋼鐵、有色冶金、石油化工、機械制造、煤炭、電力、紡織等工業部門。李芳和吳桂華（2009）認為，新疆霍城縣地處新疆北部沿邊地區交通樞紐，獨特的地緣區位優勢為提升沿邊開放、進出口加工和進出口貿易提供了極為優越和便利的平臺。依托邊境貿易，可大力發展新疆等邊疆地區外向型經濟。

李勝蘭和馮銳（2013）還認為，喀什的經濟發展模式以對外貿易為主，加快建設區域商貿物流中心；以高起點承接產業轉移為先導，不斷提升自主創新能力；打造“綠色農業、集約工業、特色旅游”的產業格局。劉甲金（1996）認為，在構建中亞國際城中，應大力發展商貿、信息產業；加快金融業的發展速度；突出新興產業；積極組織轉口貿易；加強城市基礎設施建設，進一步完善和提高城市服務功能。

四 中國東北邊疆的沿邊開放

在東北邊疆的沿邊開放方面，王蓮琴和劉力（1999）從東北地區沿邊開放基本格局入手，簡述我國邊境口岸形成的歷史條件及口岸經濟的基本特點，以及東北發展口岸經濟存在的問題，提出了建議思路。冷戰結束后東北地區形成了對俄羅斯、朝鮮、蒙古國全方位窗口式開放的格局。依托口岸經濟，邊境貿易成為東北沿邊開放重要的外向型經濟特色，支撐邊境經濟的發展。李秀敏和孟昭榮（2006）通過分析滿洲里、琿春、綏芬河、黑河四個沿邊開放城市，發現對外開放是促進沿邊開放城市經濟增長的最重要因素，但開放因素對沿邊開放城市經濟增長的貢獻小于對沿海開放城市經濟增長的貢獻。

在遼寧和吉林省的沿邊開放方面，程云川（2009）認為，遼寧依托丹東探索建設“邊境經濟合作區、互市貿易區、出口加工區”，利用朝鮮資源優勢，大力發展合資合作企業，發展加工貿易中的服裝出料加工工業。丹東已成為中國最大的對朝貿易商品集散地和對朝貿易物流中心。吉林與朝鮮、俄羅斯接壤，有30個口岸通道和臨時過貨點，依托口岸建立了經濟開發區。琿春已發展成為全國唯一的邊境經濟合作區、出口加工區、中俄互市貿易區“三區”一體的開放型窗口和具有多項功能的綜合性經濟特區。吳昊和閆濤（2010）認為，國務院批準長吉圖開發開放先導區，是我國創新沿邊地區開發開放模式的新探索。從開發模式方面看，是將以往以邊境城市為核心的據點式開發轉變為沿邊地區與內陸腹地聯動式開發的新探索；從開發內容方面看，是將以往以發展口岸經濟為主轉變為以產業綜合開發和優化空間布局為主的新探索；從區域合作方面看，是將以往重點參與和推動國際合作轉變為統籌國內與國際合作的新探索；從國際協調機制方面看，是將以往以地方合作為主轉變為構建多層次合作平臺的新探索。

在內蒙古自治區的沿邊開放方面，程云川（2009）認為，內蒙古與蒙古國、俄羅斯接壤，有18個對外開放口岸，形成了陸水空全方位開放、口岸基礎設施日益完善、邊貿快速增長、境外投資合作不斷增加等特色。張慶輝（2008）認為，內蒙古自治區形成了以口岸為依托的沿邊開放帶，成為我國向北開放的主要口岸經濟帶。張慶輝通過分析內蒙古現有的口岸經濟地理布局特征以及各口岸所對應的口岸腹地經濟資源優勢，認為這些經濟資源優勢是形成內蒙古經濟帶的基礎。

在黑龍江省的沿邊開放方面，蘇怡濱（2004）認為，黑龍江省沿邊市縣對外開放30年，從總體看給邊境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注入了活力，使邊境地區發生了巨變。黑龍江是對東北地區開放的橋梁、通道和窗口，有著很重要的區位優勢。與東北亞各國毗鄰，有相近的風土人情，經濟各有優勢，互補性強，可促進與東北亞的區域經濟合作。程云川（2009）認為，黑龍江有國家一類口岸25個，哈爾濱、黑河、綏芬河是3個重要的邊境開放城市。主要發展對俄貿易，形成了以邊境小額貿易為主的格局，當前一般貿易、加工貿易正在興起。趙傳君（2010）認為，對俄經貿合作是黑龍江省沿邊開放的主要方向和核心內容，要提升沿邊開放的水平和效益，就需要有戰略視野和創新思路，把貿易通道發展成對俄經貿合作的加工基地、產業基地和大項目合作基地并全力推動中俄貿易自由化和投資便利化。

1.2.3 關于橋頭堡經濟的研究

在國務院出臺支持云南建設面向西南開放重要橋頭堡實施意見之前，在經濟理論中對橋頭堡經濟進行研究的成果并不多。學術界對橋頭堡經濟的研究與實踐總結，主要是沿海地區的學者在關注相關地區的對內輻射和帶動時探討了新歐亞大陸橋的東橋頭堡建設，如對連云港、日照、秦皇島、天津等港口城市在新歐亞大陸橋中的戰略定位和產業布局進行了分析。沿海開放使連接內陸交通干線的出海口具有橋頭堡地位。20世紀90年代的經濟區劃就把沿新亞歐大陸橋地帶作為重點發展區域，陸橋經濟理論的研究工作者開始探討橋頭堡經濟。羅棟生（1990）、孫寶存（1998）等最早提出了陸橋經濟時代即將到來的觀點。他們認為，農業社會時代可稱為江河經濟時代，人類的經濟活動和城市主要在大江、大河流域形成；工業社會時代可稱為海岸經濟時代，人類的工業活動和現代化城市主要在海岸和大型湖泊沿岸形成；當人類進入后工業時代和信息社會后，就將進入陸橋經濟時代。李紀恒（1999）將“陸橋經濟”這一概念拓展到“路橋經濟”。山東省社科院課題組（1996）提出山東省應以日照市為龍頭建設新亞歐大陸橋山東段橋頭堡和經濟帶，發展外向型沿海產業群、魯南經濟帶和城市帶。天津、連云港、秦皇島等港口城市也提出了建設東方橋頭堡的構想。2009年國家實施江蘇沿海開發戰略后，江蘇省提出在連云港建設保稅區，認為這是完善東方橋頭堡的重要舉措。拉脫維亞的文茨皮爾斯自由港、德國的漢堡港等港口城市也提出，要依托便利的集裝箱海陸運輸著力打造西橋頭堡。古龍高（2005）認為，港口的性質、運輸線路的便捷和政府部門的定位是確定橋頭堡的主要依據；融國際運輸中心、金融中心、信息中心為一體的國際商貿中心，是橋頭堡的主要功能定位。Fujita和Mori（1995）的研究認為，港口城市和交通運輸節點城市即使在它們最初具有的運輸優勢變得不重要的情況下仍然能夠保持持續的繁榮，是由于港口城市和節點城市具有空間經濟發展的不可逆轉性，具有自我聚集鎖定效應和中心效應。[4]

國內外對內陸邊疆橋頭堡的研究還主要集中在分析和評價一些邊境口岸、邊疆城市、邊疆地區的開發區和產業園區作為橋頭堡所具有的地緣優勢和戰略定位方面，研究范式還沒有體現主流經濟學的特點。壽思華（1992）認為，西部開發要建設好作為西部地區與全國各地區以及與國際交往的“橋頭堡”。“橋頭堡”是指整個地區的前沿基地，它擁有雄厚的綜合經濟能力，可以是一個對外、對內的貿易中心和海陸轉運的交通樞紐，又可以是工業加工中心、科技中心、金融中心和信息中心，不僅應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和輻射力，還要具有按國際慣例與世界各地交往和走上國際舞臺參與競爭的雄厚實力。袁建民（2004）認為阿拉山口是我國西部地區唯一的鐵路、公路并舉的國家一類口岸，已從通道經濟跨進了區域經濟的行列。提出應以開發促進產業結構與空間結構協調，形成外引內聯、雙向循環、東西互補、南北聯動的區域格局，應利用阿拉山口作為西橋頭堡，擴大區域合作。張麗君（2004）認為，西北地區要以新歐亞大陸橋沿線地帶為發展軸心區，以沿橋的大、中城市為增長核心，充分利用陸橋的整體優勢，搞好東西的雙向開放，擴大區域合作與國際合作，盡快在烏魯木齊等幾個大城市建立國際商貿和金融中心。黃木生（2009）認為，新疆的伊犁地區是新疆戰略地位體現的主要載體，構筑一條新發展時期的“新絲綢之路”，能有效地實現以中亞為市場輻射目標的經濟圈，還可以直接承接沿海地區的產業轉移，將沿海地區對中亞地區貿易產品的生產基地設在伊犁，直接出口中亞，重新筑起我國改革開放的“新絲綢之路”。重點是形成以伊寧為中心的中亞物流中心，擴大對中亞國家的出口，振興制造業、旅游業，加強民間文化交流，將伊犁打造成為“中亞經濟圈”的橋頭堡。越南社會科學院中國研究所所長杜進森（2006）認為，廣西與越南在中國大陸及東南亞兩大塊市場中扮演了橋梁的角色。越南學者張美玉（2005）認為，應確保廣西作為中國進入東盟國家的橋頭堡，越南作為東盟進入中國內地的橋頭堡。雪克萊提·扎克爾（2003）認為，把烏魯木齊建設成為西部和中亞地區具有輻射功能的國際化城市，使之成為“東聯西出”和向西開放的橋頭堡應是烏魯木齊市的發展目標。陳柳欽（2004）認為廣西已處于中國與東盟經貿合作的前沿，應從經濟版圖的邊緣走向區域中心，成為中國和東盟國家雙向進入的“橋頭堡”。[5]

從以上研究可以看出，經濟意義上的橋頭堡，是指該地區要具有連接兩個或兩個以上區域的重要空間區位，具有比一般地區更能吸納要素聚集與進行產業擴散的能力。橋頭堡經濟是一個空間經濟范疇，是指一個地區由于發揮橋頭堡功能而形成的要素聚集和產業擴散。橋頭堡經濟是聚集經濟、開放經濟，同時也是擴散經濟和服務經濟，是在內引外聯中發揮聚集與輻射作用的經濟模式。具有橋頭堡地位地區的經濟發展程度取決于其所連接的大陸橋、大通道的通暢便捷程度，更取決于大陸橋和大通道沿線國家和地區的開放程度和經濟發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