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近六萬？是誰主張步兵提前上戰場的——出來！”項天翎聲音很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聲音中的不滿。

“是——是臣下……”

“不怪李將軍，臣當時也……”

“臣也……”

“王上，臣等也是太過焦慮，不知道王上的打算啊……”

“……”

“所有人軍杖二十。自己去吧！”項天翎也沒有多做懲罰，畢竟后面的戰斗，還需要他們去為自己征戰沙場。

眾將也沒什么意見，二十軍棍對他們來說確實算是不痛不癢的懲戒了，更何況，還是讓自己的下屬行刑，王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不知道……

……

“怎么回事！”魏國將軍暴怒，直接雜碎了桌上的杯子。

“將軍，休要動怒……”

“不動怒？你讓我怎么不動怒？我魏軍余兵三千人，他齊國楚國——在后面閑云野鶴，老子為他們沖鋒陷陣？”

“正是因為如此，將軍才更不能動怒啊……”

謀士的話提點了他：對啊，齊楚手握重兵，自己現在哪兒有實力和他們叫板？

“那——我現在應當怎么辦？”將軍問道。

“現在名義上，您是統帥，命令他們——上！”

“這我當然知道，可現在——他們哪兒肯聽我的？”

“為何不可？其余趙魏韓皆是重創，燕國二十萬重甲也損失不少，唯一的不穩定因素是齊楚。可他們誰也不服誰，世人皆知你信陵君，這縱長，既然齊楚相斗，互不相服，最終還是名落您的頭上。既然您是縱長，就當聽令伐秦。您今晚再宴請諸將就好！”

“好！”

……

“他還想干什么？敗仗還請林言哥哥去喝酒！”

“就是就是！”二女渾水摸魚，天天不打仗，就在軍中玩樂，感情倒是增進不少。

其余士兵也以為她們是蘇痕和林言的家室，對其禮遇有加。

“還能干嘛？命令我們攻秦唄。自己沒有資本了，就只能依靠他縱長的名號了。”林言喝了一口水，眉頭微皺。

“重點是齊楚互相牽制，我們拿他還沒有辦法，對吧？”蘇痕聳了聳肩。

二女明確表示聽不懂，繼續縮后面玩去了。

“未必。”林言思考良久，道。齊軍統帥似乎是個老人，除了第一次宴請，后面的宴會他跟我一樣，都沒去。所以——

“你想說他并不會像信陵君想的那樣與我們針鋒相對？”

“對，他也清楚信陵君打的什么算盤。這縱長，我林言未必當不得……”林言一個深呼吸——只能相信這位齊國統領明事理了，否則，如今與秦軍人數相差不大，聯軍內部人心渙散，那才真是必敗之勢……

……

“今天請各位來呢，其實相必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了！”

“放心，我等定當維護六國盟約，合力伐秦！”

“對！”趙，韓相繼表態。然而眾所周知，他們兩個國家表態跟沒表其實是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其實吧——我想跟大家商量——班師回朝！”信陵君突然冒出來一句頓時讓所有人不知所措。

“你瘋了吧？”不少人內心罵道。

現在回朝，收益最大的可是齊楚，完好無損，還利用三晉消耗秦軍，信陵君的操作頓時惹惱了趙韓二國的將軍。

一陣擠眉弄眼暗示著——你是傻掉了嗎？

燕國將軍猛然起身：“合縱伐秦大業還未完成，我等怎能退去！我等定當不負王命！”

趙韓二將軍頓時愣住了，發現——原來傻了的是自己，這燕國將軍的發言，明顯是事前商量好的啊！雖然不知道信陵君是怎么讓他這么說的，但是正常來說燕國會愿意繼續打下去？笑話！

林言暗道：這軍將得好哇，若是自己此刻說要撤退，就是背棄盟約，有負于楚王的期盼，對吧？瞬間就背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信陵君——下得一手好棋啊！

“那——林將軍？”魏無忌明顯是看林言年紀較小，應該會比齊國的老將軍好欺負，抓住機會，趁機壓縮林言的思考時間。

“伐秦自然是要繼續的——不過嘛……”

在場所有人都猜到他要說什么了，畢竟此刻，齊楚勢強，取而代之的想法是每一個人都會有的。

“縱長，我認為可以換一換。”林言將話點名，瞬間，場上氣氛達到了冰點。齊國老將似乎絲毫不在意，拿起一塊豬腿，啃食起來。

“魏國勢弱，確實無力再領導六國。只是誰來當嘛……”魏無忌帶著自信的笑容，繞有深意地看向了齊國老將的方向。

林言也緊張的望向了他，自己對他的了解也僅僅停留在寥寥幾面而已，之前的猜測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把握。

其他三國將士也知道這是決定縱長歸屬的大事，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齊。

老將滿臉疑惑地抬頭：“看我干嘛？我覺得我的豬腿挺好吃的，你們是要吃嗎？老實說我不想給哎……”

魏無忌滿臉黑線：誰想要你的豬腿啊……

林言不知為何，放下了心來，因為他發現，這個齊將的說話方式——跟他好像。跟他像的，應該都明白如何權衡利弊吧？

“我們在商量六國新縱長的事情。”

“哦——不是在商量分我的豬腿就行！縱長嘛——你們隨意啊！”老將繼續啃食，絲毫不顧吃相。

魏無忌：“？？？”

怎么跟計劃不一樣呢？

“那——魏大人……”林言抱拳試探道，“這縱長……”

“自——自然是林將軍來當……”魏無忌擦了擦汗，沒辦法，說出來的話，總不能再收回去吧？不過誰當縱長其實都一樣，只要在道義上攔住他們回朝就好了。不回朝，他們就只能進攻！心里是這么想著，信陵君越來越氣，直接撒氣走了……

其實在這方面，林言與他的利益勉強是算在一起的，他們的目的都很簡單——伐秦！

不過，林言并沒有因為拿到縱長的位置高興，而是謹慎地看了一眼對方齊國的將領，還在不停地狼吞虎咽——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跟他好像啊……

“林將軍，快吃啊！別浪費了！”齊將指了指林言桌上的飯菜，“哎喲，老嘍，吃不了太多嘍，真可惜啊……”

若是換個人也許會下意識認為這個老頭是個庸人，可是天天待在項天翎身邊的林言條件反射已經將他列為了合縱軍內最大的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