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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蹤

  • 兇手的獨白
  • 第一嫌疑人
  • 2998字
  • 2020-11-18 15:34:24

場子是對于舞池卡座吧臺的總稱,在一樓。二樓是KTV和私人影院的小包間,三樓一般非會員禁止入內(nèi)。

一川換了衣服,帶上文姐給的面具。

今天的場子是變裝派對,拉開黑色厚重的簾子,震耳欲聾的音樂迅速充斥著人的神經(jīng)。地面跟著節(jié)奏震動,雞尾酒也在杯中跳動,而入眼的則是群魔亂舞。一股酒氣,混著煙味,嗆得人喘不過氣。男男女女,揮灑著自己的魅力,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狂歡著。魚尾長裙優(yōu)雅高挑,可走路十分困難,腳下那雙銀色細(xì)高跟讓一川如履薄冰。只是站著,就讓他渾身不舒服。

何晨在舞池的另一頭,似乎微笑著沖他勾了勾手指。

一川皺了眉頭,從舞池中各色男女的身邊擠了過去。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他的裙子被踩的面目全非,當(dāng)然這并不完全是別人的錯。

“果然是人靠衣裝,來,坐。”

“哦。”

何晨的身邊只有他一個人,桌子上擺著一杯雞尾酒,顏色血紅。

何晨將領(lǐng)口的扣子解開,領(lǐng)帶摘下扔到一邊。他一口氣喝完了酒,隨后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出的話,比冰錐更令人渾身發(fā)冷。

“如今警察也不好做,為了丁點的證據(jù),嘖嘖嘖……”

一川臉上沒有表情,他想知道的,都已經(jīng)了解。一個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男人,當(dāng)然會識破他的身份,畢竟……他不是個女人。隨手摘下了假發(fā),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番。

“李蘭嶼死了。”

何晨微微瞇起眼,笑的極其坦然。

“我知道。”

“請配合警方。”

“不。”

何晨拿了雞尾酒頂端的紅櫻桃,捏住了一川的下巴。

櫻桃沾滿了糖漿,合成的甜味在一川嘴里爆發(fā),齁甜卻及時令他從昏沉中清醒過來。

“低血糖不好受,不注意的話……會死。”

“恩。”

“跳舞?”

“不會。”

“哦~真可惜。明天我不想再看見你,聽懂了嗎?”

“案子沒清楚,我不會走。”

“真是固執(zhí)…你不走,我只能請你走,到時候場面就不會太好看了。”

“無妨。”

何晨的臉上不再帶笑,眼眸微微的垂下,忽明忽暗的燈光之下有一種滲人的光芒。但只是片刻,又恢復(fù)如常。這個人身上,有一川很熟悉的味道…屬于瘋狂的味道。在何晨微笑的那一瞬間,一川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兇手。

但,沒有證據(jù)。

何晨在舞池中肆意揮灑,不過片刻身邊就聚集了幾個年輕的姑娘。他禮貌的保持著距離又恰到好處的曖昧著,不一會兒,軟玉溫香在懷沖著一川眨了眨眼睛。

像極了一只有趣的惡魔。

人的自信,有時可以盲目產(chǎn)生,但絕大部分是有緣由的。

一川將雞尾酒端到眼前,透過血一樣的紅看著舞池里的何晨。這里,不會再有什么線索了。

“外頭有幾個人在,回頭從后門走。”

一川抬頭,迎上了文姐的目光。這個女人抽著細(xì)支的煙,煙霧混合著黑暗,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這個女人,又是什么樣的角色呢?

“多謝。”

“客氣了。”

“文姐,李蘭嶼的死跟你有關(guān)嗎?”

這個女人幽幽嘆了口氣,說了句不明不白的話。

“只是你,別牽扯過深。”

“什么意思?”

文姐沒有回答,踩著黑色高跟鞋離開了。一川換了衣服,徘徊在三樓入口處。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有人跟在身后,但只是跟著,并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一川躲過幾個守衛(wèi),順利的摸到了電梯附近。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何晨在門外沖他揮了揮手。發(fā)覺不對,想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封閉的電梯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氣味,可當(dāng)一川分辨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站不住了。

乙醚……

一川倒在電梯里冰冷的地面上,他的眼皮沉重,彌留之際看見電梯停在了三樓……門打開,刺眼的燈光下有一個人影走來…是個…男人。

——

“這個小警察對你有什么用?”

何晨點了一支煙,用腳背踢了兩下倒在地上的人。對于他來說,這是個麻煩,要不是這位想留……他肯定會處理掉。

“反正人我?guī)ё撸爿p松我也輕松。”

“隨便,對了,另一個呢?”

“副局級,沒那么好處理。你先周旋著,有問題用這個號打給我。”

“恩…別說,這小子扮女人還有幾分姿色。”

“別告訴我你好那口。”

“誰知道呢~我讓人幫你搬上車吧。”

“不用,你忙你的。”

“行,好走不送。”

頭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人在腦海里撞鐘,震得耳膜蜂鳴。眼皮很重,像是被粘了什么東西,手腳被捆住以一個蜷縮的姿勢倒在后座上。一川飛快的思考,判斷著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后座是皮質(zhì)的,有一股天然皮革的氣味、柔軟。背后似乎是個靠枕,摸上去是真皮的。大部分是光滑的手感,但有一處明顯的磨損,應(yīng)該是被指甲一類抓撓留下的。真皮靠枕夏季暴曬會發(fā)燙,一般只有冬季才使用…

“乙醚主要作用為全身麻醉。急性大量接觸,早期出現(xiàn)興奮,繼而嗜睡、嘔吐、面色蒼白、脈緩、體溫下降和呼吸不規(guī)則,而有生命危險。急性接觸后的暫時后作用有頭痛、易激動或抑郁、流涎、嘔吐、食欲下降和多汗等。不過沒關(guān)系,我計量控制的很好,你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一川張了張嘴,覺得舌頭有些發(fā)麻發(fā)苦,好半天才說出句完整話。

“你是誰…”

“這么快就忘了?你不是健忘的人,再想想?”

“……池俊?!”

“哦,榮幸。好了,路還遠(yuǎn),你還是先睡一會兒吧。”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只是片刻,一川就再次沉沉睡去。

池俊…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之為楚澤。他的臉剛動了手術(shù),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如果不是這個棘手的人物,他也不會冒這樣大的風(fēng)險。對于這個警察,楚澤也不明白R為什么如此在意。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楚澤就不喜歡這個人。

一個弱不禁風(fēng)、毫無生存氣息的人,卻讓人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平淡的眼睛,讓人非常不舒服。

R是個特別的人,行事作風(fēng)出乎意料,興許這個小警察也是一名演員。

會是什么樣的角色呢?

想到這里,楚澤笑了笑,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又疼的呲牙。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什么?人不見了?!不是讓你看著的么?”

“確實盯著,絕對沒有從正門離開過。”

“最后看見他是什么時候?”

“一個小時前,在門口迎賓……對了,何晨進(jìn)去后一川就不見了。”

“大意了…馬上24小時監(jiān)控何晨,一舉一動都要報告!”

“是!曹局!”

曹賀掛斷電話,隨手一揮將桌上的文件扔了一地。

該死的…

“一川出事了?”

“恩…”

蘇勤咬了咬唇,關(guān)心的話還是咽了回去,現(xiàn)在需要的并不是沒用的話。

“一川去凰舞九天之前從我這里帶走了一個QIE聽器,我因為個人習(xí)慣,再上面加了小型信號發(fā)射器。”

“能追蹤嗎?”

“可以。”

“謝謝!”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兩人都僵了一下,但很快就過去了。曹賀去了技術(shù)科,將正在美夢中的盧秋揪了起來。

“醒醒!干活!”

盧秋眼里還是夢里的美女,雙手眼看著要環(huán)上曹賀的腰。下一秒,就被一個爆栗打醒了。

“噫,好兇……天塌了還是地陷了…火急火燎的……”

“一川失蹤了,立刻追蹤信號發(fā)射器,一個小時內(nèi)我要知道他的具體位置。”

盧秋一改方才的玩世不恭,笑容也從臉上收斂起來,他坐到電腦前,雙手上下飛舞鍵盤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找到了……”

“在哪兒?”

“可能,我們得有心里準(zhǔn)備。這個信號發(fā)射器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移動的跡象。”

“你什么意思?”

“一,他被限制了自由,二……”

盧秋閉了閉眼,顯然并不愿意這么說。

“二,信號發(fā)射器被發(fā)現(xiàn)并丟棄了。三,他已經(jīng)死了。”

曹賀心里一沉,冷著臉,聲音像是寒冰。

“位置。”

“五豐路310號,是個廢棄的造船廠,很偏遠(yuǎn)你帶幾個人……曹賀!”

盧秋還來不及多說,曹賀已經(jīng)跑沒影了。蘇勤在門口,呆呆的看著曹賀的背影,有些好笑…還是這樣,一緊張就什么也顧不上了。

“這信號發(fā)射器你放的?”

“恩。”

“要平時我能說你浪費經(jīng)費,可這次……是真幫大忙了。蘇勤?你怎么了?”

“額……沒,沒什么。”

“不早了,沒什么事你先走吧,我留這里等等消息。”

“恩…”

曹賀坐上車,安全帶系的很緊。他打開警DENG,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沒有案子,只有一個念頭。

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一個活生生的人,成為尸體被送到他面前這樣的事,曹賀再也不想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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