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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驚雷與槍聲

第031章 驚雷與槍聲

“這飛鏢不是閻羅黨的。”阿炳捏著飛鏢,遞給了三舅。

三舅看了一眼,疑惑道:“這不是飛鏢,這是飛魚刀,這種暗器幾乎失傳,怎么還有人會用?”

我朝著三舅手中看了一眼,還真是形象,那把飛刀的造型就是一只魚,魚頭尖銳,魚身上凸起的鱗片就是數不盡的刀片,這要是刺進肉里,都不知道該怎么往外拔,如果強行用力,那絕對會拔出一個大血洞。

“夠狠!”我咬牙道。

我們三人在村中轉悠一圈,家家戶戶早已熄燈睡覺,不巧卻看到村中早已破敗的祠堂,雖說荒無人煙,到處都是蜘蛛網,但能有一棲身之地,那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祠堂大院的土胚墻還有一米多高,兩扇房門已然不見,可能早就被村民拆掉做家具了,祠堂內部的石碑上,隱約還刻有祖先名字。

我知道以前的人都比較封建,婚姻都是父母包辦,而且還得講究入祠堂什么的,哪里像現在這么好,婦女地位極其高,全世界只有中國有婦聯,沒事談個自由戀愛,多好。

“這村里的人大多數姓龔。”三舅盯著祠堂里的石碑看了半晌,又說:“生火做飯吧,吃完趕緊睡,明天進山。”

屠虎一人背了三個大包,此刻放在地上,伸展睡袋,阿炳則是跟三舅用小型高壓鍋煮面,一圈人坐在這古老的祠堂里,倒別有一番風味。

“今晚我先值夜,你們先睡,后半夜換人。”吃面時,三舅輕聲說了一句。

眾人沒有意見,這就鉆進睡袋,我這個人習慣熬夜了,早早的躺在睡袋里,不管怎樣都睡不著,這就起來,坐在祠堂門口早已腐朽的門檻上,跟三舅天南海北的扯。

還別說,這不扯不知道,我這真三舅,跟那個假三舅簡直是從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兩個人不止是長得一模一樣,連性格也完全相似。

要說吹牛逼侃大山,真三舅還真是有過之而不及啊,只見他大手一揮,說:“孬蛋,恁舅我在香港是什么人物?神算胡先生!江湖人稱金手指,那是瞎掰的?”

我問:“三舅,那講講你在香港的事唄?是不是在葡京酒店贏過好多錢。”

三舅看了我一眼,說:“傻帽,葡京酒店在澳門。還有,老子不賭錢。”

嗯,這一點倒是和假三舅不一樣,真三舅不耍錢,雖然我看得出來他跟假三舅一樣,都很崇拜周潤發的賭神形象,而且還都學著高進的造型,各自在小拇指上戴了一個翡翠戒指,但真三舅不賭博。

“老子剛到香港的時候,過的什么生活你知道不?扒垃圾箱,睡橋洞。短短三年,哼,要什么有什么?恁舅牛逼不?”

我難為情的抹了一下臉,說:“牛逼是牛逼,就是口水噴的有點多。”三舅白了我一眼,我挑挑眉毛,笑嘻嘻道:“沒事,就當洗臉了。”

三舅正要跟我繼續扯淡,卻忽聽村外傳來一陣:“咕咕、咕咕咕咕”

“舅,這是布谷鳥,瞧你在香港”

“噓!”三舅一瞪眼,連忙阻止我的聲音。

那聲音還在繼續“咕咕……咕咕咕咕”

待到布谷鳥的叫聲停息之后,三舅瞇眼,盯著黑暗中的祠堂院子,說:“看來這些高手果然都出動了,哼哼,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一次就好好溜溜你們。”

我懵道:“布谷鳥的叫聲而已,三舅你發什么癔癥啊?”

屠虎和阿炳不知何時也站在了我們的身后,看來兩人也沒有早睡的習慣,阿炳試探性的問:“胡先生,我去看看?”

三舅想了片刻,說:“嗯,小心一點,盡量不要暴漏。”

阿炳拄著拐杖走出了破敗的祠堂,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本來他就喜歡穿一身黑色長褂,在夜晚更是完全與黑暗相融。

三舅回頭問屠虎:“能上房梁嗎?”

屠虎點頭。

三舅說:“好,等我和孬蛋,哦,也就是小志同志出去后,不管誰來這座祠堂,先斬后奏!明白嗎?”

屠虎似乎沒那么激靈,一看他的體型就知道是坦克型選手,不是敏捷型的,此刻問道:“誰進這座祠堂都不行?”

三舅瞇眼,斬釘截鐵道:“對,哪怕見了我,只要暗語不對,也直接下狠手往死里打!”

聽三舅這么一說,我渾身一激靈,心想:難道那個假三舅已經跟來了?遙想假三舅費盡心機,又是用手機號騙我,又是讓百靈來接我的,其目的不就是為了抓到我,得到大尨鬼鐘的探索地圖嗎?

正巧此時,村外傳來一陣“呷呷……呷呷呷呷——呷——”

這是大雁的叫聲,尤其是最后一聲拉的很長,那感覺就像是一個領頭的大雁發出命令一樣。

三舅聽后,說:“阿炳抓住對手了,在村子西南角方向,跟我來!”

屠虎肯定要留下了,我們的裝備食物都還在這里,萬不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三舅我倆趕出去的路上,三舅說:“你不要怕,那些閻羅黨看似要殺你,但他們不會真動手的。”

我說:“開什么玩笑?上一次在清水橋,那個戴著九殿閻羅王面具的高手,一腳讓我踹飛十幾米,三舅你敢信?一腳讓我從橋頭踹到橋下,你敢信?”

“那你不還是沒死嗎?”黑暗中,三舅的嘴角挑起一絲神秘的笑容,似乎這件事他知道,更似乎像是他在掌控一樣。不過這純粹是我瞎想,三舅肯定不是閻羅黨。

月光揮灑下來,照耀在三舅明晃晃的大背頭上,別樣瀟灑拉風,等我們趕到村子西南方向之時,兩人同時傻眼。

這村子的西南角,只有一個變壓器,全村人的電表應該都在這個變壓器里邊了。而在變壓器的西邊,只有一棵核桃樹,不過這核桃樹長的可真大,枝干交錯。

“阿炳叔呢?他不是讓我們來這找他嗎?”我問三舅。

三舅瞇眼,還沒來得及說話,核桃樹上就傳來一句:“沒錯。”

這聲音渾厚無比,而且嗓子中還帶有一絲沙啞,就像常年抽煙的人。三舅一驚,小聲道:“中計了!”

我瞇著眼,朝著核桃樹的枝干上努力看去,良久才看到,一棵不算粗的樹枝上,正坐著一個黑衣人,單腿彎曲,另一腿隨意的懸在半空晃蕩著,他臉上蒙有黑巾,整個人仿佛都要融入黑暗之中,如果不是我雙眼視力夠好,可能就看不到他。

“你讓我阿炳叔怎么了!”我上前一步大聲問道。

月光漸漸被黑云遮蔽,在光線越來越暗之時,夜空中卻猛然一亮,猶如白晝,緊接著就是一記驚雷炸響天穹,看樣子要下雨了。

核桃樹上傳來嗖的一聲,黑衣人身輕如燕,落在地上的時候都不帶聲響的,我曾經在武校里學習過一個月,雖然沒學到過什么東西,但卻見識過主教練的本事,那也是輕身功夫了得,落地都不帶有聲音的。

“諾,自己看咯。”黑衣人伸手朝著核桃樹的西北方向拐角指去,阿炳叔雙手被反綁在身后,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猶如一個大蝦球,看樣子他應該打了阿炳,這一會阿炳渾身疼的蜷縮在一起。

“說吧,想要什么?”三舅倒也是個明白人,懶得多廢話,直入正題。

黑衣人身形消瘦,但聲音卻渾厚無比,這一刻我覺得這黑衣人有點像是故意捏著嗓子說話,以此來迷糊對方,又或者不愿暴漏自己的聲音。

他說:“江湖上都說你胡先生了不起,今日一見,別的先不說,至少你也是個爽快人,正好,我也喜歡爽快,大尨鬼鐘的地圖交出來,他的命你領回去,公平不?”

黑衣人說話時,阿炳的身體蜷縮的更厲害了,看起來他痛苦萬分,但在這過程中阿炳卻一聲都不叫,可謂鐵骨錚錚硬漢子。

“大尨鬼鐘的地圖是我家三代心血之物,豈能隨意給你?有本事打贏了我再說!”三舅話音剛落,黑衣人一愣,振聲道:“好!我也正有此意,讓我見識見識你究竟有何能耐!”

話畢,黑衣人身影一閃,簡直就像一道黑風,瞬間就竄了過來,這速度太快了,快到我根本反應不過來,可眼看三舅還站在原地不動彈,不知道是有十足的把握還是被嚇傻了,反正就是一動不動。

眼看黑衣人已騰空掠起,零點幾秒之后,他亮出的腰刀就要砍在三舅的肩膀上了,可三舅還是不動彈,我心想不會真的被嚇傻了吧?

而就在那把腰刀光芒一閃,幾乎就要砍下去之時,三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噌的一下從后腰中拔出一把黑色的小手槍,二話不說對準黑衣人,砰!直接開槍。

恰巧天空中又傳來一記雷響,槍聲與雷聲在這一瞬間重疊。

因為距離很近,加上雷電照亮夜空,這一刻我看的一清二楚,黑衣人瞪大眼珠,完全沒想到三舅竟然會玩這么一手,在三舅掏槍的那一刻,他人在空中用力扭轉腰肢,即便如此,子彈也打在了他的左肩膀上。如果他慢上半拍,那這顆子彈完全會直透心臟,取了他的小命。

“姓胡的!你真夠陰險!”那人身影連竄,借助旁邊的瓦片堆,逃離到了民房的后邊,消失不見了。

我也有些傻了,驚訝的問:“三舅,你這有點不講江湖道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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