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榮門稱尊盜為圣 下
- 仙路接天
- 唐經風
- 2058字
- 2020-09-14 10:31:29
人打沒打傷,沒人清楚,但就這餛飩攤一砸,便惹惱了了一人。正是才到船行,興奮講著那個有意思老頭的三春姑娘。
這二位軍爺,也是活該倒霉。
他們也不打聽打聽,這周家集附近四里八鄉,上上下下的老少爺們,甚至包括牛胖子那一干賊子賊孫,哪個敢打餛飩攤的注意。就是夜深人靜,老爹人走攤不收,也沒有人哪個不開眼的小子,敢偷一星柴火、一口殘湯。
若問原因,無他,唯三春姑娘爾。
這餛飩攤的本錢,正是三春姑娘所出。這后臺、這背景、多大勢力?就連平日三春姑娘打人愛用的搟面杖,也是人家餛飩老爹獨家提供的。只要稍微長腦子就能想明白,動了老爹的餛飩攤,就等于卷了三春姑娘的面子。在周家集、周家碼頭,方圓百里之內,除了寧不虧之外,還沒有人敢不給三春姑娘面子。
“嗷咾”一聲巨響,一團黑影仿佛利箭從船行直射而出。口中高呼:揍死你。拳便打到了那高個軍爺的近前。
突如其來的人影,一眼看去宛如夜叉探海、惡鬼臨凡,把那軍爺是嚇得亡魂皆冒。再看那拳,風勁如雷,快如閃電,想避已然不及,危急中緊忙十字插花,雙臂向外一崩,正是東夷軍中的凌烈殺法開山靠。可姑娘的拳卻不是普通的拳,猛如鐵,狂如風,沙包大的拳頭掄開,又豈是開山靠能擋能架?
螳臂當車,下場不問可知。
只一擊,軍爺便雙臂脫臼,一個屁蹲兒跌坐在被砸廢湯鍋的鐵圈上。
“啊——”一聲慘叫,是燙得比臂膀脫臼還苦的屁股。
那矮個的軍爺,一見不好,立即挺身上步,拔劍刺來。姑娘哈哈大笑,那是聽者驚懼,聞者變色,軍爺心打愣神,手就一顫。然后,他像一只入林的孤燕,身形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咚——”一聲落在水中。
而三春姑娘小船似的大腳丫,剛好送了他一程。
可能是水中的浮力,多少卸去了幾分力道,矮個的那位尚能一半嘴咧,一半嘴歪的道:“尤那漢子,殺官造反,你不怕禍滅九族嗎?”
“你奶奶才是漢子,姑娘明明是個母的。你倆不禁揍,不好玩,嘻嘻,還是那個老頭有意思。”
矮個軍爺,一聽就哭了,這位哪里母的,簡直就是活爹啊。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陪三春姑娘發昏的資本,從這一點看,寧不虧倒是首屈一指,當仁不讓。
解暑是蓮子羹湯,甜品又有燕窩一盞。
五牙樓船上的主子們,雖礙于郡主,不好做那偎紅倚翠之事,但那份抬首仰望高天流云,低頭又見碼頭人家的愜意和自得,是無論如何不會去理解那些兵丁們的苦楚的。
領命負責補給的牙牌偏將,已然發現了碼頭的情形不對。
但在他的意識中,眼前這等碼頭的小地方,聽聞郡主樓船至此,就該奉品齊備,倒履相迎。如今給臉不要,居然還敢打了軍差,真是不知王法誰姓,死字怎么寫。
出于完成上命的強烈心態,或是以官欺民的慣性使然,他毫不猶豫的下令,再放一條飛廬,只是這次船上,站立了三十名操刀持戈的鐵衛軍士。
行兇還是執法,官軍還是匪盜,恐怕永遠沒法說得清楚。
三十名手持兇器的軍士,狠叨叨氣吭吭的登上了碼頭,沒有一絲回旋通融的味道。如果這時有個稍微,懂得是非,明白事理的人,攔上一攔,勸上一勸,官軍也不至于騎虎難下。
可偏偏周圍看熱鬧的,不是幫閑無賴,就是泥腿力巴,除了叫好起哄之外,哪還會說出句道理。就是七哥兒,察覺到了事情不妙,可他也真不敢勸。現在只有接到小伍信兒的周老爺能制住大小姐,否則……
三春姑娘,是人來瘋的性子,一見窮鄉親們紛紛叫好,竟頗有武人風度的對著大家抱拳拱手,更是引來歡呼不斷。隨后,大大咧咧從腰間抽了那根,讓寧不虧眼仁發黑嘴發憷的無敵搟面杖,一亮架勢便要痛擂官軍。
勁似風車身如燕,拳似流星腳如箭。一杖砸斷長戈桿,一腳踢彎鬼頭刀。三春姑娘一條搟面杖掄得是上下翻飛,風雨不透。轉眼間,打得三十名大漢是盔歪甲斜,哭爹喊娘,國家殺器的顏面蕩然無存。
顯然,這周大小姐是那萬人軍中取上將首級不費吹灰之力的萬人敵。三十名的軍士,根本不夠看。不管那名牙牌偏將作何感想,反正落在左沛洵等人眼中,還是吃驚非小。
“幸好老子走得快,這娘們發起威來,簡直是神鬼驚懼。”寧不虧如此想。
“原來不用法力,也能這般厲害。”駱洛又這般想。
“寧老頭,能吃住周大小姐痛揍而毫發無傷,恐怕還有手段。”左沛洵這樣想。
他從最初失憶時的茫然懵懂,到恢復心智算計,雖然不過短短七日,但耳濡目染都是寧不虧的一言一行。這就好比一張白紙,哪怕底色再干凈,若涂滿污垢也做不出精美畫卷。所以,潛移默化中他都為寧不虧所影響。
牛鐵金這邊倒沒什么想法,周小姐的威猛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雖然與官軍動手讓他有些稱奇。但轉念一想,五牙樓船的注意恐怕已全被三春姑娘吸引,這時出船,更是無人注意,萬無一失。
“此到滎陽一日多的水程,所需備品方才我已吩咐手下備齊。老哥,你看咱們現在上路可好?”
“求之不得。”
左沛洵心中暗樂,寧老頭自然是求知不得,可自己看到的那枚銅錢呢?難道是一時錯覺,出現了偏差,還是這滎陽(和諧小括號)水道,并沒有想象的那般一帆風順。
牛鐵金招呼眾人,來到偏房,從懷中掏鑰匙,打開門閂上的鎖。
門方一推,一股潮氣便撲面而來,房中拴的一根吊繩,上面竟掛著各式的女人兜肚。
“不許看。”駱洛聲音低得細不可聞,但一把卻掐在左沛洵的軟肋,他先是一怔,隨即啞然失笑,竟不知道這丫頭,從什么時候起對自己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