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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

明朝是中國文化史上一個重要的發展時期,而晚明在整個的明朝中又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期,在這個時期出現的文化巨匠及其成就不管是從數量上還是從高度上遠遠超過了明朝初期和中期。也就在這個時期,文化包括文學藝術格局也呈現出了更為復雜的多元化狀態,文人的視野也因之變得空前的開闊,藝術家們的感受和體驗也格外的異質、駁雜。這都使得晚明歷史及文化構成了一個獨立的歷史單元,它不斷吸引著眾多的學者去打量和認知。書法也是如此,在這個時期書法借著各種機緣進入了一個劇變的時期,本書所要研究的對象——晚明四家“邢董米張”中的邢侗,就是這個時期產生的最具代表性的書法家之一。

那么,學術界是如何具體從時間上對晚明界定的呢?晚明的下限自然是明朝的滅亡,其上限學術界并無規范的界定,本書中,晚明指從隆慶、萬歷初年(1573)到崇禎末年(1644)這一歷史時期,包括八十八年,它是明王朝在衰落中掙扎并走向滅亡的最后階段。這既符合客觀的歷史事實,也與晚明文人的自我體認相符合。[1]

晚明書法的獨特性也吸引了眾多的研究者的眼光,因而在整個明朝書法史研究成果中關于這個時期的研究應該占了大部分。其中,關于該時期書家如董其昌、徐渭、張瑞圖、倪元璐、王鐸、黃道周、傅山等的個案研究成果眾多。這些書家個案研究乃至整個晚明書法史的研究,無疑解決了過去許多書學史沒有解決的問題,在研究方法上也很有創新,但也存在著許多問題。

首先,研究的觀念有待更新。如有些學者沿襲傳統的明清文化江浙中心論,缺乏對晚明書法史的具體分析。又如有些學者將研究的眼光過分聚焦于某幾個代表性書家自身,須知這幾個書家僅僅是處于晚明書家群體金字塔最頂點的金冠,這對于洶涌的群體推動文藝發展為主要特征的晚明來說,忽視“塔尖”與“塔基”之間的互動關系是不可能更好地揭示歷史真相的。

其次,正是這些觀念的局限性導致了研究領域的狹窄。如過分聚焦于某幾個書家和作品,過多地受制于某些簡單的歷史表象和思維慣性,而不是對某個歷史時期的現象、人物的深層的邏輯進行深入細致地分析解讀。以晚明書法史的研究為例,與明朝中期吳門書法龍頭老大一枝獨秀的發展態勢不同,晚明不僅出現了書法內部從風格到書體等多元化發展趨勢,而且還出現了書家群體層次和地域等的多元化分布的發展態勢,隨著政治、經濟、文化的變遷,其機制和游戲規則也隨之發生改變。如果在研究的視野上還是孤立地、簡單地局限于某幾個書家某幾件作品,是不能揭示歷史的真實面目的。

這種現象在邢侗等書家的研究上表現得非常突出。邢侗在晚明與董其昌被并稱為“北邢南董”,但由于諸多原因,清朝以來邢侗在書法史上的地位名氣越來越落后于董其昌,研究后者的大有人在且成果多多,但對前者的研究卻鮮有人問津。造成這種現象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很多關注明清書史者多局限于既成的歷史表象和事實。事實上,邢侗在晚明的聲名顯赫與此后的暗淡本身就是一個值得玩味研讀的問題。對邢侗的個案研究恰恰能從另外的角度探得晚明書法史的內部邏輯和底蘊。我們從下面展開的章節中可以看到,正是晚明有別于前代的歷史邏輯和新的文化包括書法的游戲規則變遷導致了邢侗與董其昌崛起于晚明書壇并成為萬歷年間最具有代表性書家之一,而也正因為晚明時代的這些獨特的規則,又導致了邢侗清初以來的逐漸暗淡。

第三,觀念和研究視野的狹隘又直接導致了研究方法的落后。在這方面且不說有些庸俗粗疏不能著力于扎實的史料的所謂研究性文章,就是有些功力比較深厚的學者也多因觀念和研究視野的狹隘導致了方法的簡單,往往采取社會歷史背景+書家生平+作品的簡單分析解讀的研究方法,這都導致了對晚明書法史研究的平面化、簡單化。

本書的研究的目的就是一方面揭示與邢侗有關的歷史事實,這包括他的生平、交游、作品的創作等研究;另一方面,通過對邢侗的個案研究,試圖揭示晚明特別是晚明早期階段即隆慶、萬歷半個世紀時期里書法史的真實發展態勢。

因而筆者在研究方法上試圖從如下幾個方面尋求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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