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干年前渂城富有財力物力人氣排名有兩家,分別是徐府和杜府,兩家關系很好,在渂城中為百姓做許多了好事,深受百姓感激和擁護。
杜家屬武林世家,從小杜妤受她父親的教導練的一手好槍,十四歲便可斬殺侵擾邊境敵寇,一身豪爽英氣得許多人們稱贊。
在她十七歲那年,渂城郊外妖物猖獗,時不時會侵擾城內殺人取心,她帶著家丁去往城郊奮戰與妖怪殊死搏斗。
某次負傷落單的她遇見兩條蛇妖。一條已經可以化成人身蛇瞳還未化人瞳。他護著身形比他小許多上半人身下半蛇尾的同類,大的那個一直安撫那個比他小的那個。
周圍煙霧彌漫,人混雜著妖的血腥味尤為嚴重,小蛇妖察覺到了杜妤的氣息,立馬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大的那個轉頭看見杜妤,慌忙拿起綁在腰間的小刀顫顫巍巍擋在前面。
小的那只妖哭著抓住另只妖的袖子,“嗚嗚嗚……哥哥,救救我,我不想死。”
“小沙不哭,哥哥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死的。”那只年紀稍大一點的蛇妖雖然害怕,卻緊緊護住身后的小妖。
他們現在還是兩只還未成功化形的小妖,還殺不成人,杜妤決定放過他們。
“你們走吧,記住不要殺人,不然下次我就會拿你們的命來償還無辜百姓的命!”
杜妤捂住手臂,傷口中的毒素開始蔓延,她逐漸失力,但憑意志依著槍。
年紀稍大的妖聽后向她表露感激,收起小刀,回頭看小沙尾巴上的傷勢施法為他療傷。
小沙有些心疼:“不行裴哥哥,都怪小沙貪玩,你剛剛化為人形,為了給我治療你又要花多少年才能化形了。”
被稱為裴哥哥的蛇妖不在意道:“沒事的小沙,裴哥哥給你治療完后你趕快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別讓人類發現你了。”
“那哥哥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嗎?”小沙神情擔憂。
“哥哥還有事做。”
他耗費些妖力給小沙療完傷后身上的蛇鱗若隱若現,牙齒變尖舌頭回到細長。
小沙語氣自責:“裴哥哥……”
“好了。”
他寬慰了他幾句,小沙變回蛇形爬走了。
杜妤撐著槍柄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段距離,卻像是在原地打轉一樣,身體越來越沉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可她還不能倒下,一但倒下就會被妖怪碎尸萬段,她察覺身后似乎有人跟著她,剛剛她那個少年樣子般的蛇妖在她回頭警惕用槍指著的時候不知所措。
“你想來殺我嗎?”
束著高高馬尾,眼神陰鷙的少女緊緊盯著他。
“不是的恩人!我看您受了傷,我想幫恩人您療傷。”他慌忙低頭害怕自己的面貌嚇到她,又急忙擺手解釋自己的來意。
見杜妤并沒有放松警惕,他又把腰邊的匕首取下放在一旁,抬手轉了一圈表示身上沒有任何兇器。
他很真誠,杜妤決定暫時相信他,收起槍,躺坐在旁邊的樹上,她支撐不住身體了,那人從身上撕了一塊布接住嘴里漸漸流出的透明液體。
杜妤緊張起來,詢問道:“這是什么?”
“解藥,我看恩人中的是應是蛇毒,我們蛇的口水可以緩解毒。”他慢慢靠近杜妤蹲下身準備把布往她手臂纏。
杜妤表情有點嫌棄,問一句:“臭嗎?”
他眨眨眼,看著手中打濕的布,糾結半天才道:“……應該不臭,恩人您來聞聞。”
他說完將布往她鼻子邊湊,杜妤忍著惡心還真聞了聞,什么味道也沒有。
“那好吧,謝謝你。”
“不,不客氣……”他幾乎錯愕。
杜妤察覺到他的表情,問道:“怎么了?”
“不,沒什么,只是沒想到您會向我這只還未完全修練成人形的妖道謝。”
他綁的動作有些不熟練,大概還沒有習慣人形需要做的動作,他綁完后起身,全程都低著頭側著臉。
杜妤覺得先前的那種眩暈疲憊退卻了些,被他的‘小心思’逗笑,又從話語間察覺他從前可能遭受的不易。
“其實人分好壞,妖也分好壞,往往看心怎么選擇。你不用刻意把臉藏匿起來,本小姐殺過那么多化一半形的妖,模樣千奇百怪,你這又算什么。”
他抿了抿嘴,手背到身后拽緊拳頭。
杜妤看向他:“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過神:“我叫裴蘊。”
不遠處傳來了喊叫聲,杜府的人沿著道找過來了。
“小姐,小姐——”
杜妤撐著身子站起身,趕緊對裴蘊說道:“你趕快回去吧,記住我說的話,若有緣相見,希望來日你我不是敵人。”
道完別后她悠悠往家丁的喊聲走,直到相遇被帶回杜府,杜妤準備檫藥的時候聽見門外傳來呵斥聲。
她喊來丫鬟:“小霜,外面發生什么事了?”
小霜道:“小姐,門外有個頭和手腳都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在大門口鬼鬼祟祟的,以為是不懷好意的歹徒,家丁正趕他走呢。”
聽完描述,杜妤想到什么,立即道:“先別趕走他,讓他進來。”
丫鬟雖不解,還是照做了。
人請進來的時候杜妤遣散了家丁丫鬟,裴蘊把頭上包著布料取下來。
杜妤持著懷疑的眼神看向他:“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我是想來看看恩人的傷有沒有好些……”
裴蘊像個孩子一樣低著頭扣著手等著被訓,仿佛杜妤是個嚴厲的大人。
他不顧被暴露危險僅僅只是來看她的傷勢嗎?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去世了,父親又忙于政務又嚴厲,即使偶爾相聚也不過聊不了幾句,極少陪她,她常常以練功使自己內心堅強,杜妤心里某處堅硬的地方忽然踏軟了。
“我沒事。”
杜妤移開視線,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繞著房間走了走,她忽然想起來還沒介紹自己。
“我叫杜妤。”
還沒等裴蘊回話她又道:“你之前救過我,我還你一次吧,我去找些滋養靈補的藥材給你恢復些妖力,這些日子你就住在杜府,直到恢復妖力能完全化形你便離開。”
裴蘊聽后喜笑顏開:“真……真的可以嗎?恩人謝謝您,您真好。”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杜,杜妤。你真好。”
或許是聽出了自認為不一樣的意味,被一個陌生的人,哦不對!被妖叫著自己的名字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正值及笄之年的杜妤第一次遇到令自己心動的人是什么感覺呢?是在后來與裴蘊一起朝夕相處日漸加深的感情,不知是裴蘊天賦好還是她找來的補藥太靈,他沒到幾個月便可完全化為人形。
剛開始杜妤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的身份常常讓他變回原形當做寵物養,雖然有些時間地方他不能在,例如她睡覺的床,洗澡的浴桶……
完全化成人形的時候,她嚇了一跳,眼前少年成人形的皮囊比女子都要白皙,面容也如美玉雕刻一般精致,妖應能化不少面容吧,她捏了捏他臉蛋,就是沒什么肉。
裴蘊溫柔拿下她捏著的那只手,摟她在懷,親昵地喚著她名“妤兒”,這時她也明確他的心意,并改口喚作“阿蘊”。
從此裴蘊便以杜妤從戰場上救下的男子以報恩為媒長時間出入杜府,他和她閱讀兵書,看她習武,與她逛街……府上人已逐漸習慣并承認裴公子是杜府小姐心悅之人。
直到某日她的父親杜德副回到府上向她說了門親事,她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后來反對。
“這事可由不得你,陛下已經下旨,對方你也認識,你徐伯伯的兒子——徐崇。”
她只不過聽說是有徐崇這么個人,幾乎連面都沒見過,先不論她不會與幾乎是陌生人的男子結婚,且她現在已經有意中人了。
“爹,女兒已經有了中意之人,女兒不愿嫁徐崇。”杜妤還想說明自己心意,希望父親能理解并體諒。
誰知杜德副卻一副冷嘲熱諷:“就是常常來府中找你那個裴公子裴蘊?不用喚府中所有人瞞著我。我只問此人做過何功績,建過何偉業?此等不入流之人怎么會給你帶來幸福?!”
“并不一定要得豐功偉績才能得女兒的眼,只要女兒對他有意而他全心全意對女兒好才是女兒值得托付的人,不是嗎爹?”杜妤陷入那些與裴蘊一起的快樂日子。
杜德副恨鐵不成鋼,“我看你是完全被那小子灌迷魂湯了,徐崇有哪點不好?人才八歲就可熟讀劍圣武經,十三歲便可將許多俠義壯士都沒法降服一方為害的妖王讓其跪下發誓保證不再禍害人間,十五歲就可……”
裴蘊打斷:“女兒知道了,但女兒就不愿嫁。”
她不想聽夸那個徐崇有多么好多么多么厲害,她心里只裝得下裴蘊。
“杜妤你如今的脾性真是越來越犟了!”杜德副氣的摔杯,“來人,把小姐關到房間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也不準讓她見那個什么裴公子!!!”
雖然杜妤被關了禁閉,但也沒妨礙她和裴蘊相會,但只能在房間里待著,多少還是有些憋屈。
郊外一處妖氣彌漫竹林中。
一個十五歲英氣十足的少年正拿著劍指向著光頭綠皮蛤蟆精逼問。
“你們的老巢和老大具體在哪個方向?”
他旁邊叼著一根草年紀差不多的少年扯了扯捆在蛤蟆精手臂上繩子,露出比少年還要兇狠的眼神,“再不說實話就把你大卸八塊丟到河里喂魚!”
蛤蟆精害怕地哆嗦,“西南,真的是西南方向,是往這個方向。”
“那怎么還沒到!?”
咻——
一根毒刺向蛤蟆精襲來,他還沒反應過來毒刺就刺進他的脖頸。
“誰?!”
三人反應過來,他們之中的少女快速瞬移到刺扔的方向,可惜沒找到。
她回來向少年恭敬抱拳:“抱歉少爺,敵人身手敏捷,阮青并未追捕到。”
“沒關系阮姐,周圍妖氣濃厚,說明我們已經很接近敵人的老巢了,敵人有所防備也很正常,我們先回府向父親稟明情況。”少年從容,料到會有這么一出。
“是。”阮青拿起腳下石子扔向還在想怎么處理尸體的弟弟,“阮藍,走了。”
阮藍摸了摸腦袋,跟了上去。
他們回到徐府,向徐家主事徐義忠匯報郊外妖物情況。
“父親,孩兒最后查到最近城中被挖心的百姓皆由郊外一修行百年之久的豹妖集結其他各路可完全化成人形的妖所為。”
徐義忠嚴肅道:“看來必須得防備城中混入百姓的妖,就算化成人形,但妖氣可藏不住。崇兒,你持傳家寶歸塵劍到街上尋找藏匿人群的妖,記住……。”
徐崇搶先說道:“盡力將妖先隱匿制服,以免打草驚蛇,還不能讓百姓造成恐慌。”
“不愧是我兒子。”徐義忠欣慰的摸了摸胡子。
徐崇璨然一笑:“那孩兒先去街上了。”
“等等!”
“父親還有何事?”
徐義忠臉上洋溢著笑容:“為父給你找了門親事,陛下已經同意并賜婚,不知你怎么看。”
徐崇抱拳恭敬一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兒全憑父親母親做主。”
“哈哈哈,好!這孩子你也認識,杜家女兒,杜妤,不論我們兩家原本交好,這姑娘也愛習武弄槍,對她父親恭敬懂事,若是能成,你也好有個伴幫你除妖,你母親和我都覺得不錯。”徐義忠越談約高興。
直到門口家丁來報:“老爺不好了!杜家小姐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