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符虞山篇（洞傍山僧皆學(xué)禪，無求無欲亦忘年）

南云淇一行御劍了約莫一個時辰到達(dá)符虞山上空，卻見腳下一片迷霧籠罩，根本看不清山路和門派的建筑，遂只好放棄御劍，盤旋后停在了山腳處。

山間迷霧重重，只能看得清自己方圓一里的事物。

“師兄，這霧非比尋常，會不會是白栩？”

南云淇看了眼腰間安靜的天問，若是真有奸邪之物，天問一定會感應(yīng)到。

“不是魔障，也沒有邪氣?！?

星湛聽到云初老是扯到白栩，隱隱有點(diǎn)不快，“鄭云初，那個白栩是招你還是惹你了？為什么一遇上這種事兒你總能扯到他頭上。”

鄭云初義正言辭道，“近年來各地皆有因魔做惡的事發(fā)生，除了他還能有誰！”

星湛對鄭云初翻了一記白眼，“難道就不能是人心險(xiǎn)惡，自己為禍?zhǔn)篱g了？”

鄭云初沒想到星湛竟然說這樣離經(jīng)叛道的話，既有些氣惱又有些擔(dān)憂道，“你怎么能幫魔頭說話呢！”

星湛不肯讓步，雙手環(huán)在胸前打算好好和鄭云初理論一番，“那你說何謂正？何為邪？”

“守正義，除奸邪，鋤強(qiáng)扶弱，是為正。禍蒼生，亂人倫，蠱惑人心，是為邪！”

星湛不屑一笑，“世人愚昧，即使作了惡也可以被當(dāng)做一時的行差踏錯，依然是你口中的正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邪道，他們有的甚至可能什么也沒做，卻在你們的臆測中變成了被喊打喊殺的對象。說到底，究竟孰黑孰白！”

“住口！”

南云淇慍怒地看向星湛，眼神中的殺氣已凝聚在瞳孔處，“正邪不分！”

鄭云初從沒見過南云淇生這么大氣，知道大事不好，趕忙替星湛求情，“師兄！阿湛他年紀(jì)還小，他只是口不擇言……”

“不！我就是這么想的！”

星湛和南云淇隔著鄭云初對峙，二人眼神交匯如刀劍對抗，凌厲萬分，無一人肯退步。

南云淇壓低聲音對星湛道，“滾~”

“哼~”星湛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沖南云淇撇撇嘴道，“滾就滾！誰不走誰是小狗！”

云初想伸手拉住他卻被星湛給撞開，只好看著星湛瀟灑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

他本來還想去追，卻聽得身后南云淇卻已經(jīng)發(fā)令，“上山！”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倔強(qiáng)，礙著自己是長贏弟子的身份，鄭云初只好聽從云淇的命令上山，心里卻惦記著星湛。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他一個人能去哪，萬一被山里的野獸拖走怎么辦？

鄭云初越想越怕，他好不容易收個師弟，要是人真沒了，他絕對要找南云淇算賬，就算要被罰閉關(guān)個三年五載，也要先找南云淇打一架再說。

那邊南云淇帶著剩下的人上山，星湛這邊就在山腳的樹林里漫無目的地晃蕩，走著走著猛地一抬頭見前面除了樹還是樹，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樹長得一模一樣啊，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忽然右側(cè)的草叢動了一下，星湛立刻警醒把手放在腰間，一步一步向草叢走去，透過草間縫隙隱約見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在晃動。待只剩一步之遙時，他用手輕輕撥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彎腰背對自己不知道做什么。

忽然那人影一轉(zhuǎn)身，一截枯草從她手里飛出，星湛及時側(cè)身避開，那枯燥緊挨著他的胸口劃過，在紅色的衣領(lǐng)上割開了一道小口。

“主人！”

星湛回身長舒一口氣，離落已經(jīng)單膝跪地，一臉愧疚又自責(zé)的表情。

“是離落莽撞，差點(diǎn)傷了主人，請主人責(zé)罰！”

他向來不喜歡動手，聽到責(zé)罰二字搖了搖頭，本想安慰她有警惕性是好事，可眼神落到一邊竟見到樹下靠著個婦人。

那婦人手邊歪著一框子的蔬菜，氣息孱弱，閉著的雙眼還在轉(zhuǎn)動。

丁家一家作惡多端，她去復(fù)仇他不怪她，可這婦人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的農(nóng)婦而已。星湛當(dāng)下臉色就變了，厲聲對離落道，“你做了什么？”

離落回頭看了看那農(nóng)婦急忙解釋，“主人，不是我，我只是路過，這個樹林里還有好幾個人都似她這般?！?

星湛似信非信地看著離落，“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