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相識

梅妃娘娘與棠妃娘娘在殿里說著話，聊著天，徐奐也侍立在一旁。棠妃娘娘回頭對徐奐說道：“你也有些天沒見程公公了吧？我這里不用你侍候，你找他聊天去吧！”

徐奐高興地說：“是，奴才謝過娘娘！”

棠妃娘娘微笑著目送徐奐的身影走出殿去，殿外的院子里，程送還在修剪著花枝，十分認真的樣子。

倩兮的目光跟隨著徐奐的身影，她癡癡地想，雖然徐奐長相不及程送出色，但徐奐卻有他的獨特之處，才來沒幾天，他的勤快細心大家就都有目共睹了，除此之外，他還很聰明，很懂得察顏觀色，所以才會討得棠妃娘娘的歡心。

這也是倩兮喜歡徐奐的地方，這樣的人，如果他不是太監，那么能嫁給他當老婆的話，他一定也會常常哄得老婆很開心的吧？

不像程送，雖然程送長相非常出眾，可以說是百里挑一、難得一遇的美男子，而且宮里很多小宮女都喜歡他、崇拜他，可是倩兮卻覺得，程送似乎有些太冷，似乎想要接近他，很難。這讓倩兮覺得有些不太適應，冰塊再好看，那也不適合取暖，只能用來欣賞，還不如像徐奐這樣的小太監，更讓人心里舒服呢！

這樣一想，倩兮的臉又紅了。

徐奐來到了程送的身邊，叫了程送一聲，程送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地笑了。

這笑容真是讓人著迷，玉珠和玉雪都不禁看得呆了。

雖然她們與程送距離最近，雖然程送在梅妃娘娘面前也時常面帶笑容，但卻不像此時這樣，如此放松、如此會心又自然。

程送的這一笑也令梅妃娘娘有些詫異，她轉頭問棠妃娘娘：“怎么，你家徐公公與程送很熟悉嗎？”

棠妃娘娘笑道：“姐姐不知道嗎？他們不但是同鄉，而且從小相識，以前還是主仆的身份呢?！?

“同鄉？主仆的身份？”梅妃娘娘一愣，玉珠和玉雪也一愣。

棠妃娘娘點點頭，說：“方才徐奐還在說起他與程送的事，說起以前，程送原來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呢！徐奐與他從小便在一道，兩人情如手足，我說既然你想程送了，正好我也許久沒去給梅姐姐請安了，便一道過去吧！于是我們便來了?！?

“原來如此！”梅妃娘娘微笑道，“在皇宮里難得有一個相熟的人哪，以前他們在一起，現在又能在一起，這也是種緣份?！?

說著話，梅妃娘娘心下暗想，這棠妃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他是來打聽程送的情況？那個徐奐跟她都說了些什么，程送怎么成了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了，難道徐奐跟程送還真的有關系？

那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徐奐說程送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可按玉珠說的話，程送可是個窮小子，正是因為家里窮，爹娘還染上了瘟疫雙雙病死了，沒有錢給考官送禮，結果他才名落孫山，才托人找關系進了宮……

若是按玉珠說的話來說，那豈不是跟棠妃所說的對不上號？也不知棠妃所說的話是真是假，是她故意試探程送的底細，想抓自己的把柄呢，還是徐奐說的是真的？

這時，棠妃娘娘笑著望向玉珠：“是呀，是挺有緣份的。在咱們宮里，有緣份的人還不止他們倆呢。玉珠，你覺得呢？”

玉珠有些莫名其妙，只能點點頭，回答說：“是的，棠妃娘娘?！?

棠妃娘娘低頭抿著茶，說：“聽說，程送與玉珠也是同鄉？”

玉珠一愣，連忙回答說：“回稟棠妃娘娘，程送的確是玉珠的同鄉，我們兩家原是鄰居，因此從小相識。”

“只是相識嗎？”棠妃娘娘微笑著問。

誰也沒明白棠妃娘娘這話里有話的，是什么意思。梅妃娘娘想，難不成棠妃想證實玉珠說的話都是假的，好到皇帝面前告發自己嗎？不過是要了個太監過來，棠妃不會這么小題大做吧？

這時，程送放下了花剪，與徐奐一起進來，參見了棠妃娘娘，徐奐對棠妃娘娘說道：“娘娘，奴才與玉珠多年不見，也想把玉珠叫過去說說話，成嗎？”

那邊，玉珠可是聰明得很哪！她想，既然說自己與程送是鄰居，程送與徐奐也是同鄉又是好友，那自己豈有不認識徐奐的道理？可是，自己既然認識徐奐，那剛才見面的時候卻不相認，這不是說不過去嗎？

聰明的玉珠靈機一動，對棠妃娘娘說：“徐奐能跟著棠妃娘娘，真是他的好福氣！日前他們還在禮訓司的時候，我陪我家梅妃娘娘去看他們，還在擔心他，怕他跟不上一個好主子，會受委屈呢！現在看來，原來他還是個有福氣的人！”

徐奐也會演戲，說：“我的確是個有福氣的人，不過玉珠你們倆不也一樣嗎？”

這也不用相認了，原來早就相認過了。棠妃娘娘也不疑有他，于是點點頭，“好，你們三個許久沒在一起說說話了，去吧！”

徐奐歡喜地望望程送，又望望玉珠，程送和玉珠都謝過棠妃娘娘，然后三個人一齊退了下去。

見他們三人在院子里相談甚歡，程送的神情雖不如二人熱烈，但也是始終面帶微笑。話說得最多的是徐奐，他像是在詢問玉珠的近況一般，神情中多有期待，玉珠含笑回答，徐奐聽了，不時一笑，氣氛好不融洽！

倩兮心想，“怎么見到玉珠徐奐這么高興呢？難道他少爺喜歡的人，徐奐也喜歡嗎？”這樣一想，倩兮的心里就有些泛酸了。

棠妃娘娘見了，心想，“看來三人的確相識，徐奐沒有說假話。這么說，程送的身份的確不算低賤了，怪不得聽人說，程送看起來不像一般人，原來的確不是一般人。”

梅妃娘娘見了，心想，“玉珠說程送是她的鄰居，那原本不是騙人的嗎？難道這三人真的相識？難道程送真的曾是徐奐的少爺主子？難怪程送氣度不凡，并不像別的下人一般奴顏婢膝，原來他自己就曾經當過主子。可惜，一個少爺主子子淪為奴才，實在是可惜了。不知道他是因為什么原因由一個富家少爺變成如今的小太監呢？”

梅妃娘娘身后的玉雪也在納悶地想，“他們的關系怎么把我搞糊涂了？玉珠明明是騙人的，程送幾時真的成了她的鄰居了？而且還有這個徐奐，就跟真的認識玉珠似的！難道他們什么時候撇開過自己商量好了，要在娘娘面前演了這么一出戲嗎？用意何在？”

一個個各想各的，梅妃娘娘微笑著對棠妃娘娘說：“妹妹請喝茶。這些日子我常到御花園走走，卻沒看到你，我還說你怎么不出來曬曬太陽呢！”

棠妃娘娘笑道：“哪是我不曬太陽呢，只是太懶了，倩兮她們給我在院子里擺了一副搖椅，我便躺在搖椅上，吹吹風，曬曬太陽，有時叫她們給我捶捶肩膀，也覺得是一種享受呢！”

“真是太會享受了。”梅妃娘娘微笑著，“改天我也學學你，在院子里擺副躺椅，也不用出門了?！?

棠妃娘娘擺擺手，笑道：“那哪成了，這太懶了，不好。人懶成了習慣，便什么都不想做了！還是像姐姐這樣好，多走走，身體才好??！”

梅妃娘娘笑著嘆了口氣，說：“唉，我身體再好也沒有用，老了！不像你，還這么年輕，真是羨慕啊！”

棠妃娘娘說：“我不也老了，還年輕個什么？真正年輕的人是虞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