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癡情

“程送跟玉珠又有什么關系？”棠妃娘娘有些好奇地問。

徐奐說：“他與玉珠是鄰居，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玉珠家境不好，兩年前家里人把玉珠送進了宮，程送退伍回家以后，聽說玉珠進了宮，心里那就難受了好久！他聽說選進宮的女子不管是皇妃娘娘還是普通的宮女，一生都不得出宮了，心里是十分的傷感，如今有了這個機會能夠進宮見玉珠，他便來了。”

“果真如此？”棠妃娘娘將信將疑。

“奴才哪敢騙娘娘呢？借奴才一百個膽，奴才也不敢啊！”徐奐說，“當時，聽程送作出這樣的決定，褚大人身邊的侍衛都笑得前俯后仰，他們覺得程送太傻了，為了一個小宮女居然肯進宮當太監，他們說，這要都凈了身了，就算能在玉珠身邊，那又還有什么用呢？”

棠妃娘娘盯著徐奐的眼睛，確定他不是在說謊，于是不禁嘆了口氣，說：“程送才來沒多久時，就老是聽說，他是因為這、因為那進的宮。有人說，他是江洋大盜，是到宮里避禍來的；有人說，他是躲債躲到宮里來的，也有人說，他是為了他的表妹跟進宮里來的。”

徐奐連連點頭：“是有人在這樣傳說。”

棠妃娘娘說：“我原想，程送若是江洋大盜，那我倒會佩服他，能有這樣的膽量，到皇宮里來避禍；若他是敗家仔，不但把家敗了，還把自己敗成這樣，那我就要瞧不起他。可他若是為了他的心上人凈身進了宮，我卻是不知道該欣賞他的癡情，還是為他覺得挽惜了。”

徐奐說：“是，很多人都覺得程送凈身進宮實在可惜。”

棠妃娘娘挽惜地說：“我原以為，程送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家出身，不過比別人長得好看些而已，沒想到，原來他還出身在大戶人家，是個公子少爺。可惜了，程送多好的人才啊！一個儀表堂堂的大少爺，喜歡他的女人應該不少吧？”

徐奐說：“喜歡程送的女子的確不少，可都沒有他看得上眼的。”

“是嗎？那他還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可惜為了一個女人進宮當了太監，可惜啊！”

“雖然別人都覺得可惜，可程送卻不這樣認為。”

“哦？那他是怎么說的？”

“他說，人生難得找到一個知己而且相愛的人，如果能找得到，那就是一大筆財富；如果找不到，那此人就算家境再富有，那心里也是一貧如洗。他說，他的家境已經敗落了，在物質上已是一貧如洗，而且還負債累累；而失去了玉珠，他的心靈上也是一貧如洗，如此一貧如洗的人生實在沒什么意義了。所以他不在乎凈不凈身，只要能幫助兩個姐姐脫離苦海，同時能守候在玉珠身邊，也就不枉費自己在這世間走一遭了！”

“他是這么說的？”棠妃娘娘微笑道：“有趣，這種說法，我倒是頭一次聽說過！”

徐奐笑著說：“奴才也是第一次聽說過。”

棠妃娘娘點了點頭，嘆口氣，說：“可惜啊！我這一輩子，卻怎么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對我這么癡情的人呢？”

徐奐立刻說：“娘娘美麗高雅，怎可能沒有人對娘娘一往情深呢？一定有的，只不過娘娘您不知道罷了！”

棠妃聽了，哈哈大笑：“好吧，徐奐，你就是會哄我開心啊！”

說著，棠妃隨手解下一塊翡翠玉佩，遞給徐奐：“這可是一塊上好的翡翠，賞給你吧！”

徐奐連忙接過，跪謝說：“奴才謝娘娘賞賜！”

棠妃娘娘站起身來，抖抖裙角，說：“走，叫上倩兮和巧兮，咱們一起到梅妃娘娘那兒坐坐，好好看看那對癡情的人是怎么相處的！”

“是！”徐奐答應著，站起身，朝在不遠處侍候著的宮女倩兮和巧兮招了招手，珊瑚和巧兮便跟了過來。

“你們倆站那么遠干什么呀？”棠妃娘娘回頭問。

倩兮笑著說：“娘娘和徐公公相談甚歡，奴婢們哪敢打擾啊！”

棠妃娘娘假裝生氣地說：“瞧你這嘴里，說的什么話？難道平日里我與你們就不曾相談甚歡？”

倩兮與巧兮對望一眼，笑著說：“沒有！”

“死丫頭，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們的嘴！”棠妃娘娘笑著說。

倩兮與巧兮慌忙捂住嘴巴，然后拿眼去瞪徐奐：“徐公公，自從你來了，娘娘對我們就變得兇巴巴了的，都怪你！”

徐奐忙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倩兮與巧兮“撲哧”笑了出來，棠妃娘娘也笑了。

“這是你跟程送學的嗎，徐奐？”棠妃娘娘問。

徐奐答道：“娘娘猜的沒錯，我從小跟著程送，程送念書的時候總帶著我，因此我也略略學會了一些。”

倩兮與巧兮聽了，驚喜地問：“程公公，你與程送很熟嗎？”

“是啊！”

“那你哪天給我們講講程送的事？”倩兮與巧兮歡喜地說。

徐奐一愣，然后笑了。棠妃娘娘說：“這些小丫頭平時沒事就愛拿那些長得俊的公公來比較，也不知道害不害臊！”

倩兮與巧兮掩嘴笑道：“這有什么好害臊的呀，娘娘！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喜歡長得俊的人，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么？”

棠妃娘娘問：“難道徐公公長得不俊？怎么沒聽到你們議論他？”

徐奐一聽，臉就紅了，趕緊地低下頭。

倩兮與巧兮聽了，不由望向徐奐，隨后倩兮又偷笑道：“娘娘要是不說，我們還沒留意到呢，原來徐公公也是個美男子啊！如果徐公公不是公公的話那該多好，那我得找他做我的夫婿！”

徐奐聽了，臉更紅了，訥訥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倩兮與巧兮見了，開心地笑道：“娘娘，您看，徐公公害羞了！”

棠妃娘娘回頭一看，也樂了：“徐奐，你的臉怎么紅成這樣了？”

巧兮笑道：“我姐姐說要找徐公公做夫婿，徐公公就害羞了！”

棠妃娘娘笑道：“能被倩兮看上的人還真不多啊！這難怪徐公公要緊張了！”

徐奐紅著臉，不知道說什么好。見他這副神情，也不知道為什么，倩兮的心里仿佛“怦”地一動，恍惚了一下，心想，他要不是太監，那該多好啊！可惜，不能在一個月前遇到他，一個月前能相遇的話，那自己說的興許還就能成真了呢！

棠妃娘娘沒有留意到倩兮的神情，但是倩兮的心理活動卻被巧兮察覺到了。巧兮笑咪咪地碰了碰倩兮的手肘，倩兮回過神來，臉一紅。

棠妃娘娘一行四人來到了梅妃娘娘的寢宮，徐奐高喊道：“棠妃娘娘駕到！”

此時，梅妃娘娘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聽到徐奐的聲音，便將手中的花剪交給旁邊的程送，帶著玉珠迎了出來。

“梅姐姐！”

“棠妹妹！”

兩位娘娘親親熱熱地挽手相問對方安好，別人若是不知道，還以為是這親姐妹重逢呢，瞧那場面真是感人。

梅妃娘娘對里吩咐道：“玉珠，玉雪，給棠妃娘娘看座，泡茶！”

“是，娘娘！”兩個小宮女異口同聲地答應著。

“姐姐，不用太客氣了，又不是外人。”棠妃娘娘笑容滿面地說。

梅妃娘娘微笑著：“哎，哪能這么說呢！你也不常來，這得要好好地坐坐，咱姐妹倆好好地聊聊天。”

兩位娘娘客氣了一番，攜手進入殿中入座，玉珠和玉雪奉上香茶，然后隨后侍立在梅妃娘娘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