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弒母乃大罪

披散頭發的常姑面如死灰，她哆嗦著唇瓣發聲，“你、就是惡魔！”

南九涼懶得聽廢話，五指收攏，咔嚓一聲，被擰斷脖子的常姑當場咽氣，生前的恐懼還停留在死死瞪開的兩只眼睛里。

見狀，蘇媚兒眼前一抹黑，當即暈倒在了南玨懷里。

南九涼嫌惡一瞥，冷眼環顧四周，“誰敢踏出壽福苑半步，下場如常姑！”

嬌貴如南婉眉，連殺雞都不曾見過，更何況是殺人，她驚恐地盯著南九涼，全身發抖得厲害，儼然是一副丟了魂兒的模樣。

南長衡勉強穩住自己慌亂的心緒安慰南婉眉。

焦氏則暴跳如雷，“南九涼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好的一個家，被你弄得烏煙瘴氣，你的罪簡直是罄竹難書！”

南九涼漠然抬眸，沒有絲毫情緒地吩咐道，“烏赤，你立即帶人封鎖壽福苑，掘地三尺也要將祖母找出來！”

她不屑常姑的親口回答，再說她已經給了常姑一次活下去的機會，是常姑不懂得珍惜。

嘉清說沈書香的尸體還在壽福苑里藏著，三年過去，怕是早已成了一具白骨。

南玨緊張地護在蘇媚兒跟前，“你想干嘛！”

南九涼漫不經心停下逼近的腳步，森然一笑，“叔爹覺得我想干嘛？”

她可以任由他們做困獸之斗，反正他們也逃不過一場慘烈的死。

南玨被嚇到語塞時，南長衡震怒，他咬牙拔出插進膝蓋的發簪，一瘸一拐擋在南玨跟前，“不準你動我爹！有什么事沖我來！”

南九涼失笑，“堂哥莫急，會輪到你的。”

她的素手輕抬，三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三個重要穴位，南玨瞬間渾身虛軟倒在地上。

南長衡大驚失色，“爹！”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這些人輕松死掉，比起死，生不如死才可怕。”南九涼冷眼一瞥，拂袖轉身步入院子里。

烏赤慌忙來報，“稟三公子，發現一間暗室。”

聞聲，摔在地上的蘇媚兒掙扎著起身，她著急地扯住南玨袖袍，“快去阻止他們！”

奈何南玨現在全身無力，下半身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根本無法站起。

南長衡咬牙奔出去阻止，不知不覺間，從傷口里溢出來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一只褲腿。

暗室里只有一扇小窗通風通光，正中央的老虎凳上有一具沒有腐爛的尸體，因被發現的時候全身赤裸，所以烏赤把自己的衣服搭在了尸體身上。

三年過去都沒腐爛，想來是蘇媚兒用了什么特殊藥物保存沈書香的尸體。

南九涼思索間，南尉走了進來，他怔在原地紅了眼睛，淚水無聲滑過臉頰，“我要殺了他們！”

沈書香的尸體雖說沒有腐爛，但頭發、眼睛、耳朵、雙手、雙腳儼然是被人為破壞的，試問誰受得了看見自己的親娘這般模樣？

南尉提劍剛出暗室就被南長衡緊緊抱住，“大爹你冷靜點！常說家和萬事興，大爹難道想看見咱們這個家徹底毀了才甘心嗎？”

南尉顫抖的聲線裹挾著撕心裂肺的痛，“你們毀了我，我為何不能毀了你們？這個家早就被蘇媚兒拆成了兩份，該被毀掉的是你們家！”

腿受傷的南長衡不堪一擊，被南尉猛地甩出去砸在樹干上，口吐鮮血，眼冒金星，半晌都爬不起來。

屋內的南婉眉瞧見，哭著喊著往外爬，“哥哥、哥哥……”

焦氏的臉瞬間沒了血色，踉踉蹌蹌跑出去，“夫君！”

“三公子，萬一老爺真殺了老夫人，那可是弒母的大罪。”倘若老夫人如今還是小妾的身份也就罷了，可在老夫人掌管南家那一刻開始，老夫人就是南家的主母，老爺的母親，在鎏王朝，弒母是要被天下人唾棄的殺頭大罪！

南九涼沒有接烏赤的話，眸光輕瞥沈書香，“找婢女給祖母換上新衣裳，棺槨那邊，我親自去吩咐。”

驚慌求饒的哭喊聲不斷從屋內傳出，仆役跪了一地，就連蘇媚兒也跪在南尉腳下，她雙手合十不斷哀求，“求求你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無法起身阻止的南玨只好用兇狠篤定的眼神瞪住南尉，“母親放心，他不敢殺你！弒母大罪，連累一家，他狠不下這個心！”

對！他狠不下這個心！南尉心一橫，果斷抬劍削了蘇媚兒的頭發，“即日起，將老夫人送入若水觀，任何人不得探望！”

看著紛飛的頭發，蘇媚兒渾身一震，久久不能回過神。

南尉親自抱走沈書香，打算三日后舉行葬禮。

兄妹三人并肩走在去棺材鋪的路上，南素和南臣這段時日分別忙著琢玉和生意上的事，也是今天剛空下來才知道家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

南臣輕嘆一聲搖搖頭，“怪不得爹這些年總是叮囑我們一定不要忤逆祖母的任何要求，原來是因為爹有軟肋被抓著。”

南素冷哼一聲，嫌惡之意溢于言表，“一個心狠手辣的妾室根本不配我們叫她一聲祖母，若不是弒母乃大罪，我真想一劍殺了蘇媚兒！”

南臣皺眉低聲提醒，“大庭廣眾，大哥你少說兩句。”

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亂傳，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煩事。

南九涼點頭贊同南臣的話，大哥說得太直接了，“說再多也比不上實際的行動，爹既然不能下手，那要不我們仨找機會下手？”

南素托腮深思，他覺得今天晚上就很不錯。

南臣頭疼扶額，弒母是大罪，殺人也是大罪，為何不能將事情交給官府處理？

回到南家，南尉告知南九涼宮里來人了，皇上宣她即刻進宮。

·御書房

徐公公壓低聲音，“皇上，南將軍到了。”

顧戟收回要落子的右手，爽朗一笑，“既如此，便不下了。”

凌禹鶴眸光清冷，這局棋，顧戟必敗無疑，南九涼來得可真是時候。

顧戟心滿意足，袖袍一揮，“宣。”

“宣驃騎將軍南九涼覲見！”徐公公尖細的嗓音很有穿透力，跟宣旨念她罪名那一日有一拼，南九涼揉了揉被刺痛的耳朵，大步流星朝里走。

“微臣參見皇上。”

“南將軍平身。”

起身之際，南九涼余光瞥向凌禹鶴，視線對上剎那間，凌禹鶴竟然冷著臉往旁邊看去，明顯是不想和她有交集。

南九涼在心里翻了超大的個白眼，虧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所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