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讓她向祖母道歉

·太子府

婢女輕手輕腳上前撩起床幔，顧青宸親自端著藥碗坐到床邊，迷迷糊糊睜眼的天霜受寵若驚，作勢要下床行禮，顧青宸溫柔地把她摁回原位躺好，“你是因為本宮才受的重傷，本宮來照顧你是理所應當的事。”

顧青宸小心翼翼把一勺藥遞到天霜嘴邊，俊朗的眉眼間盡是訴不盡的柔情，“小心燙。”

天霜面頰泛紅，心跳驟然加快，藥明明很苦，她卻打心眼兒里覺得是甜的，不由一笑，“謝謝殿下。”

她本來還在為太子殿下在文仙閣說過的話傷心，現在一想，太子殿下當時那番話不過是故意說給那些人聽的罷了。

顧青宸將手輕輕落在天霜額頭，無形之間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你被帶回來的時候在發熱，現在好多了。”

天霜羞赧地縮了一下脖子，雙手無措地捏住被子。

顧青宸忍俊不禁，故意戲謔道，“本宮近日從書上學了幾個新姿勢，你得趕緊好起來和本宮試試，要不然本宮只好找別人嘍。”

天霜低頭不敢直視顧青宸，只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顧青宸用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一聲輕嘆湮沒于喉間，“讓心悅之人受苦，本宮心里甚是自責。”

天霜渾身一震，殿下說心悅之人……

“本宮當初接近榮錦是為了得到兵權，沒曾想會遇上讓本宮心動之人，如今佳人在側，就差……，哎，不提也罷。”顧青宸兀自嘆息搖頭，他起身為天霜掖好被角，溫柔道，“你先好好休息，本宮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天霜大起膽子抓住顧青宸的袖袍，“殿下，若奴婢能給您想要的，您可會許諾奴婢太子妃的身份？”

顧青宸只當她是在開玩笑，拍拍她的手，“太子妃這個位置，本來就屬于你，除了你，無人能勝任，待大局定下，本宮便奏請父皇為你我二人賜婚，十里紅妝娶你為妃，讓你與本宮笑看天下。”

天霜眼波震動，聲線發顫，“真的嗎？”

顧青宸撥開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本宮金口玉言，怎會騙你？好好休息。”

在天霜的凝視下，顧青宸離開房間，順帶親自把兩扇門給關上。

拐角處，顧青宸二話不說脫掉衣袍扔給婢女，婢女面露疑惑，顧青宸卻一臉戾氣，“燒了！”

如果不是天霜這個賤人對他來說有用，憑她剛才那個動作，絕對會被他五馬分尸，等大局定下，他一定要將天下最殘酷的刑罰都往天霜身上施一邊。

這時，張卉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殿下，您要的人已經被南九涼帶走！”

他奉殿下之命去文仙閣帶清樂公子，誰曾想南九涼比他快了一步。

張卉還沒站穩，顧青宸震怒抬腳踹出去，“沒用的狗東西！”

·宜清苑

南九涼和清樂正在對弈，宋生站在旁邊觀局，烏赤則是一臉苦悶，三公子帶回來一個宋生已被眾人議論是不是要養男寵，現在又來一個清樂，要說宋生和清樂長相一般也就算了，偏偏二人都是男子里容貌出挑的佼佼者，這一下，那些人怕是篤定三公子好男色。

這時，南老太太身邊的忠仆常姑出現，“老奴見過小公子。”

南九涼置若罔聞，一門心思考慮手里的棋子要下在何處。

常姑朝南九涼走近，本就凌厲的眼神愈發狠厲，“老太太請小公子過去一趟，小公子趕緊的吧！”

南九涼冷眼一瞥，抬手抹亂棋局，“本公子又沒聾，干嘛靠這么近？沒心情，不下了！”

清樂眉心微蹙，倒也沒說什么，一聲不吭把凌亂的棋子收起來放好。

宋生淺淺一笑，三公子把時機利用得剛剛好，在快輸的時候毀了棋局，妙哉。

常姑冷哼一聲，完全沒有身為仆的姿態，嘲弄的眼神大大方方掃過清樂和宋生，“小公子言行大膽，恐怕還不知道南家的臉都被您給丟盡了吧？”

南九涼果斷拔劍橫在常姑脖子上，狠厲的氣場直壓常姑，“你指哪個南家？如果是你們的那個南家，本公子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本公子不屑丟你們的臉，勞煩你轉告那個老不死，本公子大難不死，必叫你們血債血償。”

她那位祖母竟然還有臉叫人來請她，甚至這個請她的人還敢說她丟盡南家的臉，呵、果然沒皮沒臉的人什么事都敢做。

常姑的情緒激動卻又不敢亂動，生怕鋒利的劍刃割破自己脖子，“小公子你您簡直是荒唐！趕緊把劍放下！”

南九涼不耐煩一瞥，“宜清苑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誰要是再把那邊的人放進來，殺無赦！立馬扔出去！”

她抬手一擲，劍準確入鞘，烏赤握住腰間重新歸位的佩劍悄悄松了口氣，虧他還以為三公子真的會殺了常姑。

又喊又罵的常姑被兩名守衛架了出去。

南九涼剛往外走了幾步，就被親爹南尉攔了下來，“鬧了事就走，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南尉嚴肅的眼神掃過清樂和宋生，最后落在南九涼臉上，“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雖說他的女兒常年以男裝示人，但到底還是女兒身，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等到以后恢復女兒身，談起所謂的男寵，天下有誰敢娶？

南九涼輕咳一聲挪動腳步擋住南尉視線，“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南尉沉聲道，“你得去見你祖母，向她道歉，向常姑道歉。”

南九涼表情微滯，聲線漸冷，“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么事，我這么對他們有什么錯？錯的是他們。”

南尉表情凝重，“他們再錯也是你的長輩，我陪你一起過去。”

南九涼沒有絲毫猶豫地甩開他的手，“我不去，祖母他們指不定會像上次那樣對我。”

南尉話語凝噎，若不是他有軟肋被抓著，自己的一大家子也不用跟著他一起受氣，既然女兒不愿意去，那便罷了，“爹自己去。”

南九涼心頭一緊，忙不迭追上南尉的步伐，“祖母根本就是貪得無厭的吸血蟲，爹你一味委曲求全討不到半分好，何不挺直腰背質問祖母？”

南老太太不是南尉的生母，南尉的生母被南老太太囚禁著，一直作為威脅南尉的籌碼，這些年來，南尉一家一直在被南老太太那邊壓制，尊嚴、錢財都被南老太太握在手里。

若不是嘉清說南尉的生母早已被虐身亡，她是不會說出這些話的，在她看來，南尉是時候和祖母那邊做出一個決斷了。

南尉無言，只是嘆了一口氣，他也想挺直腰背脫離束縛，奈何軟肋還被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