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豬籠里的白骨
- 大唐秋官
- 羽和姬
- 2398字
- 2020-11-05 00:49:20
第16章 豬籠里的白骨
眾人這才明白,雖然徐有功是第一次來這石下村,但是,從他進村看到瀑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在心里通過推斷猜到了這里是拋尸地點,而他們這些往來了不知多少趟的人卻對此渾然不覺。
吳濤顫著嘴道:“神……神……神了,大人。”
時隔九月,沒有線索,沒有嫌疑對象,甚至連尸體都沒有人見到,這原本該是一樁鐵板釘釘?shù)臒o解懸案,除了沈洛還在努力以外,幾乎每個人都已經(jīng)做好了讓十三毒蜂背鍋的打算。
但是現(xiàn)在,因為徐有功的出現(xiàn),轉(zhuǎn)機也隨之而來,就連吳濤他們幾個老油子,都情不自禁的內(nèi)心興奮起來。
不等沈洛下令,幾個人就干勁十足的開始砍竹子,潭水很深,要用數(shù)根長竹連接,才能勉強探到底。
接著,沈洛就帶著吳濤等人,人手一根連接的長竹,站在潭水周圍,朝潭底探去。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沈洛忽然凝住,徐有功迅速上前道:“有發(fā)現(xiàn)了?”
沈洛將長竹往徐有功手中一遞:“嗯,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要的。”
從長竹的長短判斷,潭水估計有三四丈深,徐有功叮囑道:“小心點。”
沈洛邊脫外套,邊道:“放心,小意思。”
說完,沈洛縱身一躍,潛入了水中,吳濤等人都圍了過來,臉上的神情既緊張,又期待。
沒多久,隨著‘嘩’的一陣水濤聲響,沈洛破水而出,他的身形在水面上一個凌空翻滾,落在了岸邊。
他帶上來一個長圓筒形的竹籠,而竹籠里裝盛著一堆散架的白骨骷髏。
竹籠兩尺粗細,長六尺左右,編織極為巧妙牢固,看成色估計沉在水底已有數(shù)月之久,卻依舊沒有散架。
在場的人都怔住了,這是浸豬籠?
浸豬籠是古時的一種殘酷私刑,當(dāng)男女通殲被抓時,往往人們都會不通過官府,而直接將通殲的男女裝進豬籠里,扔到河里淹死。
眼下的這堆白骨骷髏就是失蹤的劉紅燕?她是被浸豬籠死的?
面對眼前的情形,就連徐有功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這確實跟他預(yù)想中的有一些小差別,他想過很多種劉紅燕可能的死法,但是,唯獨沒有想過,劉紅燕是被浸豬籠而死的。
吳濤吶吶道:“這真的是劉紅燕么?”
這是每個人都想問的問題。
徐有功將白骨一根一根的仔細甄別,過后又考慮了很久,才緩緩道:“這的確是一具女尸,骨頭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我也無法判定準確的死因,她的身高倒是跟劉紅燕一致,但也不能因此認定,她一定就是劉紅燕。”
是啊,除了白骨以外,竹籠里沒有任何可以辨別身份的物件,徐有功一向嚴謹,自然是不會輕易下決斷了。
聽到徐有功這么說,吳濤他們臉上都不由多出一絲沮喪來。
徐有功則不一樣,他看著眼前的白骨,鄭重的一字一句道:“你我雖素昧平生,且生死相隔,陰陽陌路,但既然上天安排我從水泥之中將你撈出,那我就定不負天意,絕不會讓你冤沉水底,昭雪無望。”
徐有功的話喚醒了吳濤他們心底的那一絲責(zé)任感,沒錯,他們這些人就是這具女尸唯一的希望,如果連他們都只想著推諉不辦,那對于這具女尸而言,該是一種何等的凄涼。
馬上,徐有功又道:“浸豬籠雖然不經(jīng)過官府,但是卻也不會是偷偷摸摸進行,基本都是敲鑼打鼓的滿鄉(xiāng)吆喝,召集所有鄉(xiāng)中族人一起來助威看戲,不出一日就能傳的滿城風(fēng)雨,蒲州一年來,你們有聽過浸豬籠的傳聞嗎?”
沈洛來蒲州還不足一年,但吳濤立馬就肯定的道:“絕對沒有,三年前倒是聽過有一個村子將一對奸夫淫婦浸豬籠了,不過卻不是石下村。”
徐有功會心一笑:“這就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肯定,眼前這具尸體,絕不是被人大張旗鼓的浸豬籠而死的了,她絕對是被人偷偷殺死而后拋尸的,
豬籠里沒有任何衣物,而劉紅燕的衣物也都在衙門放著,這點兩者也是很吻合,所以,我們可以賭一把,賭眼前這具尸骨,就是失蹤的劉紅燕!”
徐有功的提議,正和所有人心意,因為如果這具白骨不是劉紅燕的話,那除了線索斷掉以外,還意味著現(xiàn)在又多出了一樁懸案,沒人希望如此。
徐有功道:“既然是偷偷浸豬籠,那么兇手就應(yīng)該沒有幫手,豬籠狹窄,如果死者反抗的話,兇手是很難將她塞進豬籠的,所以,兇手應(yīng)該是殺死劉紅燕以后,才將她的尸體脫光衣服裝進豬籠的。”
沈洛道:“可我有點不明白,既然當(dāng)時劉紅燕已經(jīng)死了,那兇手為什么不直接拋尸,而是一定要將她裝進豬籠里拋尸呢?”
徐有功道:“這點兇手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至于究竟是什么,我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不過這并不妨礙我們現(xiàn)在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徐有功馬上部署起來,吳濤領(lǐng)命之后,馬上回了村里。
徐有功從懷中掏出了當(dāng)初被人丟到衙門的那封匿名信。
“塞北十三毒蜂正藏匿于石下村西口的鐘大奎家,望各位差爺速去為民除害。”
這便是信的全部內(nèi)容了,可謂十分簡明。
但就是這封簡明至極的信,徐有功卻已經(jīng)不知看過多少回了,每次看的時候,他都會皺起眉頭,沈洛也不明白,他究竟在研究什么。
不多久,吳濤就帶著張棟他們一班兄弟回來了,跟他們一起趕來的,還有石下村的大批村民。
他們都聽說了,新來的縣老爺在龍?zhí)独飺瞥隽艘痪吲说陌坠牵匀稼s來看熱鬧了。
而根據(jù)徐有功之前的推斷,兇手極有可能就隱藏在他們當(dāng)中。
張棟,吳濤在離龍?zhí)哆€有百米遠距離的時候,就把所有村民都給攔住了,只放了鐘大奎一人過去。
其他的村民也想要湊過去看清楚些,但吳濤,張棟冷著眼攔住了他們。
“干什么,干什么!你們誰敢動一步試試!官府辦案,你們還敢添亂是不?都給我老實在這里呆著!”
一個白臉精瘦的年輕村民笑嘻嘻的對吳濤道:“別呀,我們哪敢給各位差爺添亂啊,我們就是想知道,那死的究竟是誰啊,為什么單單把鐘大奎給放過去了?”
張棟一瞪眼:“問什么問,老子辦案,難道還要跟你交代什么不成!”
小伙子挨了一頓嗆,悻悻的不敢開口了。
但另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人卻顯得很不安的道:“官爺,您別生氣,咱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心里好奇嘛。”
張棟冷哼道:“你好奇什么?”
中年人干笑道:“咱們就好奇,這都成白骨了,你們還能認出她來?”
張棟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們認出來了?誰跟你說的?”
中年人一愣:“你們沒認出來那干嘛叫鐘大奎過去?這死的不是他老婆嗎?”
張棟不耐煩的道:“去去去,還有完沒完了,給你臉了是吧,都給我站好!誰再敢問東問西,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啊!”